271 护短

书房内，赵熙招将手里的卷宗放下，倒了一杯茶，递过去，“其实你也不用太过着急，成见这种东西，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还是要他们自己想开才行。”

楚丹儿接过茶杯轻笑道，“你还有心情打听楚家的事情，看来周小姐的案子有进展。说说吧，发现什么了？”

“本公子早就知道你聪慧，所以，也没想着隐瞒你。不过，原本是想晚点再提此事的。因为有些事情，还需要确凿的证据。夜影去找了，还没回来。不过既然你这般等不及。那本公子也可以现在便与你说一说。”

神神秘秘的，到底发现什么线索了？楚丹儿扯过凳子坐到她对面，“快点说吧，别卖关子了。因为这件事情我都已经几日没有休息好了。”

赵熙招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伸手将人扯到怀里，大笑着询问，“你就这般担心我，担心到，吃不下，睡不着？”

“是是是，我承认还不行吗？那你现在可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也知道跟谁学的，如今真是越来越粘人了。

“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赵熙招神神秘秘凑过去。楚丹儿警惕，“什么条件？赵熙招，你可想清楚了，此事是你的事情，本小姐关心你，担心你，才过问的。你可别得寸进尺。”

“是是是，我不得寸进尺，我就提一个小小的要求，保证你不为难好不好？”赵熙招一脸蹊跷。楚丹儿到底拗不过他，“说吧。，我听听看。”

赵熙招反握住她的手，又往前凑了凑，深不见底的眼神里满是柔情，看着她时，仿佛盯着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般。“等此事了结之后，我们成亲可好？”

成亲？楚丹儿从来没有想过此事，他这么一说实在是惊讶。

“那个……你爹爹会同意吗？眼下京都城内，但凡有些家底的，怕是都不会娶我楚家女子，赵熙招，你那么聪明，怎么会做这种亏本买卖？”

“在我眼里，你是我认定一生的女子，再说了。我与谁成亲。与她的家世有何关系。至于赵家人的意见，你就更不用听了。我与他们，从来没有什么情分……”

“赵熙招……”楚丹儿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因为之前的事情记恨赵大人，但是我想劝你一句，别学我，等到后悔的时候，追悔莫及。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我们也改变不了什么。”

“仇恨也不能改变什么。反而让我们更痛苦。都这么多年，你真的开心过吗？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也给他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好吗？”

赵熙招沉默不语，屋子里的气氛压抑起来。楚丹儿见状，有些担心的扯扯她的衣袖，“那个，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要是你还想不明白，没关系的，你可以慢慢想，我不着急的。”

臭丫头，合着是在这里等他呢？赵熙招哭笑不得将人抱进怀里，咬牙切齿道，“合着，我若是想不明白，你就一直不考虑我们的事情了？”

“你瞧瞧霍夫人与霍将军，他们认识多久，便修成了正果。我们呢，都这么久了，你真的不考虑，给我一个名分？”

她……似乎确实没考虑过。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似乎每天都有要忙的事情，真的没有时间考虑这些。再说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爹娘都不在这里。她也不好私自做主不是？

“少爷，楚姑娘，不好了。佳宁公主出事了。”

门外，暗卫传来消息，两人对视一眼，猛地站起身，赵熙招先一步出门，“怎么回事？皇宫戒备森严，佳宁公主出什么事情了？”

“傍晚时分，佳宁公主去了慈宁宫，至今没有出来，皇上派人去寻，太后说，佳宁公主已经回了紫微宫，但是紫微宫上下都没有公主的人影。眼下宫里的人都在找公主、”

“皇上已经派人来寻少爷与楚姑娘了，应该很快就到。”

佳宁去了慈宁宫，紧接着就不见了？知觉告诉她，这件事情与太后脱不了干系。

“走，我们进宫去看看。”楚丹儿拉着赵熙招就要往外走，赵熙招反手拉住她，“不行，我们现在不能过去。我们要等到宫里的人过来之后，才能过去。”

楚丹儿刚才太着急，竟然忘记这些细节了，思量之后点点头，“好。”一刻钟后，宫里来人，两人坐着马车去了皇宫。半个时辰后，两人与皇上一块来了慈宁宫。

“太后之前口口声声说要补偿佳宁公主，如今，佳宁公主平安无事，太后娘娘就忘记之前的承诺了？人可以偏心，但是却不能没了人性，皇上是你亲生的，佳宁也是，所以，太后娘娘收下留情。”

“楚丹儿，你好大的胆子，你以为你是谁，敢与哀家这般说话，你信不信……”太后又要拿身份说事。若是以前，楚丹儿或许愿意与她周旋一二，但是现在，她只想知道佳宁的生死。

“太后就如何，太后想杀我吗？先不说，太后眼下的处境并不乐观，想要杀我，太后怕是要掂量一二，再者，太后确定，你能杀的了我？倒是我，十分好奇，太后好端端的，为何要算计佳宁？”

“哀家说了几遍了，佳宁并没有再慈宁宫，你们爱信不信。”太后气恼不已。

楚丹儿耐着性子说道，“太后若想自证清白，简单的很，太后只需要让人进去搜查一二便是，如今，公主下落不明，太后不但没有丝毫担心，还拒不配合，实在是让人没办法不多想。”

“太后，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为了你儿子，还是积点德吧。”

“楚丹儿，你在胡说什么？哀家的事情，你不配参与。滚，你们都给我滚。至于那个死丫头，胳膊肘往外面拐的东西，是生是死，与哀家何干。哀家可一点都不关心她的生死。”

太后说完，气鼓鼓回了大殿。楚丹儿气恼，想要硬闯，赵熙招将人拦下，“太后既然敢露面，便是笃定了，我们找不到公主，眼下若是硬闯，怕是会落了滑冰，再等等。虎毒不食子，太后抓公主，定然是有原因的。”

“咱们不如看看，太后到底想做什么。”赵熙招说完，看向一旁，“皇上以为呢？”

“怎么样了？可有公主的下落了？”东周三皇子，急匆匆赶来，见四周都没有佳宁的踪影，气恼不已，“北燕皇上，难道连后宫的一亩三分地都管不了吗？”

皇上黑脸，“三皇子若是有本事，尽管试试看。”皇上说完，退后两步，将位置让给他。东周皇子气恼，“哼，你少激怒本皇子，这里若不是北燕，本皇子早就冲进去了。”

这可是佳宁母妃的寝殿，若是得罪了她，将来不将女儿嫁给他就不好了。虽说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可到底是佳宁的母亲，他不想让他伤心。

“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等着吧。”三皇子着急，“要不然，再派人在其他地方找找，或许公主真的离开慈宁宫了……”

“不会的，佳宁向来懂事，若是她眼下真的在宫里，又没有被人挟持的话，她就一定会出来寻我们。所以，真相只有一个，她被关了，而且不能自由出入。”楚丹儿看了一眼慈宁宫，气恼不已，“皇上，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等。”四人回到御书房，三皇子与楚丹儿一样着急，在大殿里，走来走去，走的人头疼，“眼看着就要天亮了。皇上，要不然，我们再去一趟慈宁宫？”

三皇子坐不住了。着急询问。皇上不吭声。

楚丹儿思量之后上前，“要不然，我再去找一次太后，试探一下，她的心思。或许能得到些许线索。”

这一次，皇上没有拦着，只是再三叮嘱，“太后这一次怕是来者不善，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若是有什么情况，立刻离开。”

皇上说完，还是不放心，抬头说道，“赵大人，不如你陪楚姑娘一块过去吧。”有赵熙招在，太后说不定会收敛一些。楚丹儿想也不想拒绝，“不必了。太后不会同意其他人进去的。再者，我也想确认一下心中所想。”

一刻钟后，楚丹儿独自来到慈宁宫。太后刚刚起床，这会正在梳洗。嬷嬷进来禀告，“楚姑娘过来了，说是要见主子。奴婢瞧着，是为了公主的事情。”嬷嬷说完，看了太后一眼，心里纳闷，太后扣留公主，到底想做什么？

虎毒不食子，那可是她的亲生女儿。皇上是她亲生的，这个也是，难道太后真的会因为儿子，而牺牲掉公主吗？

嬷嬷心里担心，却不敢多说一句。太后本就脾气不好，自从被软禁之后，脾气是越发的不好了，每日，不是打骂下人，就是坐在屋子里数落皇上的不是，嘀嘀咕咕，一整日都不得消停。

“她到时来的快，不着急，让他等等吧。”太后冷笑着拿过一株朱华，在头发上比划两下，不满意，又换了一枝。“不知不觉，又一年春日。哀家恍惚记得，刚入宫那年，先皇曾经赏赐过哀家一枝碧玉簪子，嬷嬷，你去将那支簪子找出来。哀家惊喜想瞧瞧。”

这么多年都不戴的东西了，太后怎么突然就记起来了？嬷嬷疑惑，赶紧去寻，半响之后，嬷嬷将簪子找出来，亲自给太后戴上。铜镜中，女子早已年华不在。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岁月的痕迹。

一条一条，像极了她这一生经历的坎坷。“这一生，过的可真快啊。哀家原以为，哀家这一生定然是十分难熬的。可是走到如今，回首才发现，已经半生消失。嬷嬷，你跟着哀家多少年了？”

“奴婢自从记事起，就跟着主子了。主子，时辰不早了，咱们出去吧。”摸上前扶住太后，太后突然脸色大变，反手推开嬷嬷，然后破口大骂，“你催什么催，你跟了哀家这么多年。难道还不如见那个死丫头几面？”

“你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让哀家早点出去，早点见那个死丫头是不是？我告诉你，哀家即便出去了，也不会答应他的。她算什么东西，她害了哀家，害了皇上，还害了我的兄长，若不是她，哀家怎么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主子，这些事情与楚姑娘无关，这些话，您之前说过的。而且，老奴扶您出去，也并非为了见他，早膳已经准备好了，奴婢这就扶你过去用早饭。”嬷嬷再次去扶太后，却再一次被她推倒。

“什么早饭，不过是一些剩菜剩饭，他们真以为哀家失宠了，这一生也就这样了，所以如此明目张胆的欺负哀家。他们等着，哀家一定会东山再起，哀家一定会成为这个宫里，最尊贵的人。”

“皇上呢，快点将皇上叫过来。我还要与皇上商议大事”太后有些迷糊，嬷嬷却不敢辩驳，派人去请皇上。

五皇子一脸不耐烦过来，见楚丹儿站在门口，眼底立刻涌上浓浓怒意，“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害我母子还不够惨吗？滚，别让本王在看到你。”

五皇子被废之后，连王爷的爵位也罢免了，眼下，他只是一个普通皇子，与太后一块被囚禁这慈宁宫。他与太后一样，将所有的不满都怪到了楚丹儿身上，以为，若是没有他的出现，他们现在还是至高无上之人。

他们却从来不想，即便没有楚丹儿，这个皇位也不属于他。该发生的，终究还是会发生。不过，显然他们想不明白这些，若是真的能想明白，他们也就不会落得这个下场了。

楚丹儿慢慢抬头，一脸怨恨的盯着她，冷声，一字一句开口，“五皇子可喜欢眼下的生活？上一次，靠着楚大人坐上那个位置，眼下落得这个下场。还觉得不满意，所以，这一次又想利用自己的妹妹。东山再起？”

“这一次，你们又想做什么？毕竟这一次没有先皇，不能让你们假传圣旨。”楚丹儿嘲讽一笑，“我来猜一猜，眼下，京都城内，最大的事情便是东周使臣。而东周有意与北燕联姻。眼下宫中，最合适的人选便是公主，所以……”

“你们想让公主与东周联姻的时候，说服东周，与你们一块对付皇上？”楚丹儿只是猜测，也是在炸五皇子，谁知道，五皇子胆小不经事，立刻变脸。怒斥，“你在胡说什么？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没有证据，可别血口喷人。”

“之前，我确实没有证据，但是现在，我有证据了。”楚丹儿笑着上前两步，五皇子心虚，步步退后。眼下，他哪里还有半点趾高气昂，活脱脱像是被人抓住了喉咙，寸步难行。

“五皇子这般心虚，以后还是别做亏心事的好，否则，真的是……”楚丹儿摇摇头，这时，嬷嬷走了过来，“楚姑娘，太后娘娘有请。”

大殿内，太后坐在桌案前，手里拿着茶杯，高高在上的喝着茶，丝毫没有理会她的意思。楚丹儿不介意，行礼之后，说道，“太后娘娘留下公主，应该是想与我们谈条件。”

“太后迟迟不开口，难道是还没想清楚要与我们说什么？不过，皇上与东周三皇子脾气都不太好，昨晚，他们能等一夜，已经是极限。今日他们让我过来问问太后娘娘，您的条件可想好了？”

楚丹儿不卑不亢的看着他，太后最厌恶的就是她这一点，她不过是一个乡下长大的女子，凭什么这般理直气壮，凭什么一副高高在上，不讲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模样。

她是太后，全天下最金贵的女子，谁见了他不要磕头行礼，即便是当今圣上，心里再怨恨他，也不敢将他如何，她又算什么东西。

“哀家的女儿，哀家想如何是哀家的事情，与你何干。若是没什么事情，你可以走了。”太后不满的放下茶杯。楚丹儿笑着继续说道，“太后说的是，您是佳宁公主的生母，您想做什么，民女确实管不着，只是……公主除了你是的女儿，还是北燕的公主，眼下，北燕与东周联姻可是两国要事，太后也不想，因为你的一己私欲，就毁了两国交好吧。”

“太后应该不想，连软禁的日子也没了吧。毕竟，只要还或者，就有希望，可若是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对了，刚才在大殿外，五皇子已经说了，你们扣下佳宁公主是想用此来与东周谈条件，太后想要什么好处，不如与我说说，或许我可以帮太后一二。”太后闻言，脸色变了又变，“你都知道多少，你还知道多少？”

“比太后知道的少一些。太后别着急，此事不是什么秘密，我都能想到，皇上自然也能想得到，若是太后着呢的想拿好处，最好早点说，要不然，等皇上没了耐心，怕是太后真的什么都得不到了。”

“对了，公主没答应太后吗？”

说起这个，太后就一肚子气，“白眼狼，哀家真是白养她了。”

楚丹儿已经想到了，闻言，顺着太后的话往下说，“公主确实不懂事，不过太后放心，民女亲自去劝公主，一定让他答应太后的要求，帮助太后与五皇子在找死的路上一去不回。”

刚开始，太后还觉得楚丹儿十分上道，不仅没有反对他们的计划，竟然还顺着他们的话，想要帮他们，听到后面，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死丫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楚丹儿冷笑，“太后觉得，我真的在胡说八道吗？？还是你们觉得，皇上没脾气，东周三皇子是个傻子，全天下，只有你们母子最聪明？你们想做什么，连老天爷都要配合你们？”

“你们口口声声说，你们是我害的，楚家是我害的。但是太后，你敢摸着你的良心说，这一切，真的是因为我吗？”

“当初，是我逼着你，篡改圣旨的？是我逼着楚大人上战场的？是我逼着你们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又是我逼着你们，好不容易保住性命，却非要去作死的？”

“有一点公主确实做错了，若是换做我，我一定答应你们的要求，最好让你们早点看清楚现实，早死早超生，省的你们祸害旁人。你们真以为，整件事情只有你们是受害者？”

“可是，你们还活着啊。上一次战乱，你们知道死了多少人吗？本来那些人不应该死的，就是因为你们的自私，贪婪。他们才丢了性命。”

“可是，你们一点教训都不长，还想着霍乱更多的人。”楚丹儿越说越生气，“也罢。我现在就去告诉皇上，你们的计划，或者，让五皇子与皇上比试一番，看看这天下谁更适合做这个君王。”

“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楚丹儿说完，转身离开。太后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慌了，“你要去哪里？你是不是要去找皇上胡说八道，我告诉你，你不能这么做，我们可是一家人……”

一家人？

“楚大人死了之后，太后可关心过楚家姐妹。楚大人的丧事，太后可询问过一句。一家人？太后可千万别祸害这句话，你不配。你的眼中，除了权利与欲望，再无其他。”

“太后口口声声说，你最疼的人是五皇子，其实并非如此，你最疼的人是你自己，五皇子不过是你的棋子，因为公主是女子，不能帮你完成你的大业，所以你便从小就丢弃了她，让他自生自灭。眼下，你看到了她的价值，所以想要利用她，她不同意，你便用这样的方式与皇上谈条件。母亲做到你这个份上，真是……”

楚丹儿找不到什么话来形容她。干脆转身离开。来到大殿外，寻来侍卫，“去将佳宁公主找出来，带到御书房。另外，派人守着太后与五皇子，不管他们做什么，都要告诉皇上。”

一刻钟后，佳宁公主被送去御书房，佳宁看到楚丹儿，抱头痛哭，“表姐，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你是不是傻，上次我是怎么和你说的，不管如何，先护住性命，你为何不听？再者，你为何去慈宁宫？”楚丹儿气恼。

佳宁心虚，“我……我本来也不想去的，但是嬷嬷说她病重，我想着，我们到底母女一场，我若是不闻不问，显得我冷血无情，我便过去了，我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时候了，她还会算计我，为了她的儿子……”

想起昨日的情形，佳宁红了眼眶，“我原本以为，我们到底母女一场，多少还是有些情分的。我没想到……”

“表姐，她想让我对付皇上，我……”佳宁说完，才发现场合不对，扭头尴尬的看了皇上一眼，“皇兄，你别误会，我没有答应她，我……”

“朕知道。”皇上难得开了口，佳宁见状，脸色好了些许，“我有些累了，我想回去休息了。”

三皇子刚想开口，佳宁已经拉着楚丹儿离开了。三皇子见状，着急不已，“本皇子忙前忙后，忙了一个晚上，她怎么连一句感谢的话也不说。还有你们，你们刚才怎么也不知道说说本皇子的好话，说不定，她就知道本皇子的好了。”

“你自己都不说，我们为何要多管闲事。”赵熙招与皇上行礼，转身离开御书房。三皇子见状，赶紧跟上，“你是不是要去找楚姑娘，我陪你一块去吧。本皇子保证，等下定然不会打扰你们……”三皇子想利用这个借口去紫微宫。赵熙招可不会答应他，“三皇子多虑了，本公子一夜未休息，眼下有些累了，这就出宫，三皇子可是要出宫，要不然一块？”

三皇子觉得赵熙招肯定是故意的。“赵熙招，你可看清楚了，本皇子可是东周使臣，你这般对待本皇子，你就不担心本皇子去找皇上参你一本。”

赵熙招十分贴心的指了指御书房的方向，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好走，不送。”

“你……”三皇子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人这般忽视过，越想越生气，“赵熙招，你跟本皇子等着，本皇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赵熙招离开后，三皇子气的直跺脚，“你以为，你不带我过去，我自己就过不去了？”三皇子回驿馆拿了不少东西，来了紫微宫，楚丹儿与佳宁还在聊天，听说三皇子过来，两人对视一眼，佳宁害怕的拉过楚丹儿。

“表姐，我不想见任何人，你能不能帮我……”

“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三皇子？”楚丹儿反问，“佳宁，你想清楚，若是你真的不喜欢，我可以帮你将人打发了，但是之后呢，你可想清楚了？”

佳宁犹豫，他其实并不讨厌三皇子，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对他好，她很喜欢这种感觉，但是她又害怕，这种好，并非真的喜欢，而是利用。东周想要利用她，来对付北燕。就好像母后一样。母女情分中，除了利用，没有本分真心。

“表姐，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纯粹的感情吗？只是单纯的喜欢，不掺杂任何东西。”佳宁看着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儿，苦笑着开口。

“你若是心中有所期待，那就是有，你若是已经没了期待，那便是没有。佳宁，过去不代表以后，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你没有必要因为任何人否认了自己。否认了将来。”

“三皇子虽然是东周人，但是我看的出来，她对你是有真心的，昨天晚上，她与我们找了你一夜，各种关心，并非作假。你即便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皇上的眼光，她是不会害你的。”

佳宁想起皇上那日说的话，犹豫之后点点头，“表姐，有时候我经常想，若是我离开这里，所有的事情都能结束该多好，若是如此，我宁愿现在就离开，但是我心里清楚，很多东西，并非只有对错两种答案。”

“我想要的，我以为的，最后都会变成另外一种答案。”佳宁犹豫之后站起身，“多谢表姐提醒，我想试一试，为自己，也为北燕。”

佳宁出去见三皇子，楚丹儿闲来无事，去了御花园。闲坐时，皇上过来。

“怎么没有回去休息一下，一夜没睡，不困吗？”皇上眼底满是疲倦，看来，最近确实公务繁忙。楚丹儿倒了一杯茶递过去，“皇上喝杯茶，若是皇上累了，就回去休息一下，事情是忙不完的。”

“她也经常这么说。”皇上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楚丹儿看过去时，她又恢复了以往的云淡风轻，“太后其实并非想利用东周对付朕，她想与北冥王联手。只可惜，眼下他们的计划被你给破坏了。”

楚丹儿一开始还以为听错了，等回过神，猛地抬起头，“皇上的意思是说……”

“你猜的没错，若是昨夜我们没有及时发现佳宁，如今，她怕是已经在北冥王府了。北冥王会利用佳宁来与三皇子做交易，从而达成她不可告人的秘密。”

楚丹儿皱眉，原来竟然是这样。

佳宁只是一个女子，还是她名义上的妹妹，她怎么能这样……

“皇上接下来要做什么？”皇上既然已经看穿了她的阴谋，应该不会放任不管，果然，下一秒，皇上开了口，“朕想问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楚丹儿不明所以。

“问我？”

“朕听说，周家的事情似乎与北冥王也有关系。”

楚丹儿明白了，皇上想利用此事，来牵制北冥王。只是……“皇上怎么就确定，我会插手此事。”

“你与赵熙招朝夕相处，你又护短，你真的忍心他被旁人算计？”皇上说完，看向一旁，“当然，若是朕猜错了……”

“皇上没有猜错，我们确实在找线索，想要扳倒北冥王，以前或许没有什么把握，但是眼下有了皇上的支持，我们就自信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