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她好像有苦衷
“不行。”
沈清辞想也不想的拒绝。
抬眸望向书桌对面的傅司南,眸子里闪着傅司南读不出的情绪。
好像她有太多的隐情,太多的话不能说出来。
傅司南被这样的眼神,看得心底一沉。
“一年,你考虑一下,你可以提任何要求。”
傅司南知道,她这么拼命的挣钱,肯定是有急用。
江大校庆那天,傅司南听到老校长和几个校领导对沈清辞赞不绝口,这样品学兼优的学生,每天瞒着老师同学在酒吧打工,一定是有个不可告人的苦衷。
可她这样的年纪,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傅司南感觉沈清辞有的时候清澈的像一潭泉水,有的时候深邃如海。
沈清辞,如果你开口,我这边都会满足你。
傅司南顾忌着沈清辞的自尊心,没有把钱这个字说出来,他相信沈清辞懂,懂他可以给的东西里包含什么。
沈清辞沉默,右手抓在左胳膊肘的地方却暗暗用劲。
她能答应这样的协议吗?
不能,起码要等到谭卓出差出来和自己办理离婚后续后。
不能,她不能刚从上一段荒唐的婚姻里跳出来,又跳进一段假婚姻里。
可是……
养父的病,也等不了了。
沈清辞咬唇,久久的沉默。
“150万……”不知过了多久,沈清辞才发出声音,“但是要等半个月,最多半个月。”
谭卓一般出差很短,也许这个周末前就能回来。
“好,我等你一个月。”
下午的课,沈清辞上的漫不经心。
不止沈清辞,班里大部分同学都处于一种毕业前夕的焦灼状态,有少部分同学已经提前搬离宿舍了,一大半同学都在准备简历了。
沈清辞想着上午傅司南的话,再望着手机里显示银行卡里多出的三千万,总感觉那么不真实。
她只要150万,可是傅司南让人转了3000万。
这些钱对于傅司南来说,可能就是九牛一毛的零花钱,可是对于像沈清辞这样的家庭来说,可能是一辈子都不敢奢望的数额。
三千万,能做的太多了,但是她只想也只敢用里面的150万。
100万是救命钱,50万是“赎身”钱,弟弟一年前欠下的50万,沈清辞用了一年的婚姻还债,但终究还是想把那50万还给谭家。
“清高什么呢?”
沈清辞喃喃自语,还不是用了另一个男人的钱,去还。
“什么清高?”
周思思的声音打断了沈清辞的思绪,今天的沈清辞一直心绪不宁,下午来上课的时候也迟到了,三年多了,沈清辞什么时候迟到过。
“……没,没什么,在愁毕业找工作的事。”
沈清辞摸摸头,转移话题。
“哎,那有什么愁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再说了,你这么漂亮,还怕找不到工作?”
周思思盯着沈清辞吹弹可破的白嫩脸蛋,眼底带着几分嫉妒。
沈清辞没有听出周思思的弦外之音,两人低低说了几句,转眼就下课了。
“对了,思思,我今天晚上要搬出宿舍了。”
除了一个月后协议结婚,傅司南还提了一个要求,就是今天要搬到他那里。
沈清辞不能拒绝。
“这么急?”
周思思猜疑的眼神打量着沈清辞。
太奇怪了,两人这几年吃住上课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沈清辞到底是什么时候在外面找了房子?
难道是红海那天晚上黑色名片的主人……
沈清辞果然被人包了。
“对……”沈清辞含糊,“我妈说可以回家和妹妹挤一间,正好沈娇也快中考了,可以帮她复习功课。”
沈清辞不善说谎,一说谎脸就会红,周思思在心底鄙夷。
沈清辞家里什么情况,她也是知道的,沈母巴不得沈清辞死在外面才好,怎么可能会让她回去。
心底知道,周思思没有拆穿。
“那我帮你收拾行李吧。”
周思思假装好意,她倒是想瞧瞧,沈清辞到底要搬到哪里去。
“不,不用了。我东西很少,晚上打个车就可以了。”
沈清辞连忙拒绝,不想让好友担心,连养父生病的事,她也不想告诉周思思,都是刚毕业的穷学生,多一个人知道,也只能多一分干着急的无奈。
周思思也没坚持,狐疑的眼神却在沈清辞脸上扫来扫去。
两人各怀心思在食堂吃了饭,沈清辞推说有事就去了医院。
预付了100万的医疗费,沈清辞在养父的病床前坐了一会。
“小辞,你哪里来的钱啊?”
沈建业刚开始进行第一期的化疗,多年的体力劳动,使得他看上去状态还不错,只是脸色苍白了些。
但沈清辞知道,昨天他已经签了病危通知。
白细胞计数高的离谱,医生说他高烧起码烧了三天以上,可是他硬生生的扛着,讳疾忌医。
“我……我跟谭家借的。”
沈清辞来之前就想好了理由,谭家这一年从黑转白,不做高利贷了转建筑行业,做得风生水起。
“小辞,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拖累了你……”
沈建业不想让沈清辞看到自己哭,转过脸去。
起码有三个月了,牙龈时不时的流血,腰椎也疼得厉害,可是没想到是白血病。
“爸,我马上毕业了,会一点点还的。”沈清辞安慰沈建业,不想看他这么自责,“我们是一家人,你为了我们三姐弟也要坚持下来。”
因为化疗的原因,沈建业说了一会话就有些乏力,沈清辞嘱咐了几句,就走出了病房。
刚拉上门,身后就闪过一个人影。
是沈韦,已经高出沈清辞一个头的沈韦。
“小韦,你来了。”
沈清辞有点尴尬,姐弟两个站在一起如同陌生人。
沈韦不知道在门外站了多久,少年的面容上混着些许成年男人的冷峻,眼神闪了闪就绕过沈清辞推门进去了。
沈清辞也没有勉强,呼出一口浊气,也转身走了。
病房里,沈韦隔着房门的半面玻璃目送沈清辞离去,喉结滚动,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