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开局的重要性

论开局的重要性

刀光剑影,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此乃武侠真言。

却与身在秦楼楚馆的冯露无关,风尘女子哪得见英雄,多是薄情负心人。

黄昏时分,拂香院才真正繁华。彩带飘飘的台子上,几位红倌,微露酥·胸、膀·子,扭动柔软的身躯,眼角眉梢释放风情。

冯露低眉敛目坐台下,随一众老妓吹拉弹唱,弹琵琶伴奏,时不时扫来一些探究垂涎的眼神。

她如今十三岁,模样没张开,厚厚的齐眉刘海更是遮掩灵气和颜色。

奈何身姿珊珊窈窕,玉手抚琵琶,豆蔻年华,在一众二十多岁的伴奏里更显娇柔,惹得爱此癖好的男子频频注视。

她却不是很怕,露了几手后,她已经当得“待价而沽”。

她垂下眼,悒悒之色浮上。

别人的穿越是富贵荣华,底线也是小家碧玉。唯独她非酋受气,直接穿成“小姐”。

到了晚间吃饭,冯露听到一起弹唱的女人说:“不知侬哪来得好福气,才刚弹半个月的琵琶就被王员外看重。”

现代女性二十多岁风华正茂,古代已经步入老年,正常家庭下都可能有孙子了。所以“人老花黄”的同行,更嫉妒冯露拥有的,她们无法回溯的青春。

冯露虽是个北方人,但在这儿听了四五个月的吴侬软语,沟通已经无障碍。

但她没有回击,只默默吃着碗里的粟饭。这番暗讽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劲,甚是没意思,她们便不再搭理她。

只是冯露转身离开时,几个老·妓故意扬高声音:“她那身子骨如今还嫩的发青,这时候破瓜不疼死她。”

互相接话打趣:“听说她葵水还未至。”

“谁叫人家王员外就喜欢这种调调。”

几个在大堂演奏,时常感叹芳华已逝的中下·妓子,笑作一团。她们又说起花魁淸倌之流的私密和流言,言语中不屑,好像愈发显得自己,高人一等。

有些人身处黑暗中时,不是拖人下水,就是揣测中伤他人。歇斯底里,扭曲面容,只为逞口舌之快,图可怜的片刻俗乐。

讽刺侮言尽收耳底,冯露却连半分愤怒都未舍予她们。

打开小偏房,缩进睡觉的屋子后,她手脚冰凉差点瘫软在地。

她是现代人,现代的制度最大限度的保证了人权,不论男女。

在华夏千年封建思想的历史下,现代保障人权的制度,使女性获益更多。毕竟之前生存空间最为狭窄,所以博得的上升空间高。

但穿越后,她就没了人格尊严自由,特别她还是一个柔软无依,尚有几分姿色的孤女。记忆里不知被哪个拐子发现,从乞丐堆里扒拉出来,转手青楼卖了点钱。

一切都是混乱,一切都是模糊,唯有饥渴和痛苦清晰。父母兄妹不说,冯露甚至连为原身找出仇人报复都做不到。

此时是如百岁老人的南宋,几次外战受辱,夹缝金辽之间,甚至天子被虏,京都迁至临安。他既充满沧桑智慧,又十分孱弱,蜷缩秦岭淮河以南。

谁都不知南宋这条破船什么时候沉没,各自狂欢就是,哪管得一草芥女子的想法。

冯露摸清处境后,暂时熄灭逃跑想法,先在妓院里做一位刚入行的丫鬟,照顾楼里二等“淸倌”女娇,小心翼翼揣摩其心思。

那位曾是秀才女儿的“淸倌”,被她表现出的灵秀聪慧吸引,起了爱护之心。

不接客时,教她读书习字练乐器。

冯露身在青·楼才知,古代妓院根本没有不接客的淸倌,她们大多在十五六岁就被鸨母想方设法破·处,断绝从良心思。

之后正常安排接客,只是比其他同行多了层遮羞布而已。

可惜她们相处时间不到半年,这位自傲有才情的姑娘就爱上了穷书生,赔进去全身家私,只为挣得未来如夫人之位。

如夫人,如同夫人,实为小妾。

在冯露看来用一百多两买做人小妾的机会,实在不划算,亏得狠。

可惜良言苦口,饮毒却止渴。劝不动,冯露只能眼看书生辜负了妓子,利用这钱结识了富商家的姑娘成婚,成功攀上黄金树。

“淸倌”吊死房梁,一双缟素,留下遗书是冯露言的曹公词句“质本洁来还洁去”。

知道实情后的鸨母自语恶心,卷铺草席将她扔在乱葬岗,又迁怒冯露要她当时就□□。

冯露眼泪兮兮,弹了一首后世曲子,求再多留一两年。鸨母这才展颜夸她有灵气。于是开启了冯露在大堂的“乐师”生涯。

也是幸运,她在现代就有琴琵琶等古乐器的底子,加上不同当今的曲律,才保全了清白性命。

她努力睁大渐渐软弱疲惫的眼睛,饮下心灵鸡汤振奋:永远相信下一秒有美好的事情发生。

……一个时辰过去了,没有翩翩少侠破窗救她。外面仍旧是灯火辉煌,处处笙歌,醉生梦死。

开局修罗场,中间无辅助,她不喜走凌虐身心的剧本。

冯露拿出自己私藏的白绫,以前看白衣龙女出场甩袖,是仙气飘飘和喜爱,如今却是下意识……她在小姑娘死后,就开始做最坏的打算。

她活了三十多年,其间有过很多不如意吃过些苦,却没有吃过太多苦。因为她着实不想吃苦,所以用各种办法避免自己遭罪。可现在形势真是无力挣扎。

不若早去,少受些侮辱苦难。

她打定主意今天做个洁白人,也让那些说闲话的女人高看一眼。

冯露叹了口气,也知更可能是被她们嘲笑呆瓜,凭添笑料。

房梁太高,冯露柔弱吃不饱饭的双臂甩不上去,她嫌累了,坐在硬床边。

她伸出双手,交错白绫勒在自己脖颈上,第一次活生生直面死亡。

冯露首先觉得脖子不舒服,手上倒是争气,越勒越紧,呼吸开始不舒畅,然后心脏供血不足头晕目眩。从前荣辱辛酸在眼前幻灭,她陷入灰黑色。

耳边紧麻充血,听到远方高塔传来的歌声,飘渺神圣,再一点点就结束了。她狠心想道。

“慎之老弟,哎,黄药师,你可真是是浪费钱,饭都不吃口就走了!”一道雄浑明朗的男音响起。

人来人往的脚步声很多,辨不清是谁得,不是楼里姑娘的声音她也辨不出。

唯有黄药师,东邪黄药师,字慎之。她知道。

当年电子书尚未问世,纸质武侠风靡一代人。她就是受其影响的一位,曾坐在教室,课桌立教材,低头看武侠,

冯露挣开白绫子,大口喘气。她像条上岸的水鱼,头脑发晕,满头虚汗。

活着,就算在这个视人命为草芥,兵戈不止的时代,她仍要活着,呼吸脂粉浓厚的空气。

然后冯露发了疯似得,挤出全身的力气,压上所有的胆气,朝说话的方向跑去,这是她唯一的活路。

你听说过生·命之光吗?这就是。

她站在人来人往的楼道,又踏踏站在阶梯,大堂里人头攒动,男的女的,胖的瘦的,富的穷的,美的丑的,就是见不到黄药师。

如果他在她面前,她一定能一眼就认出来。

曾讥讽她的琴女倚着扶梯,皱眉道:“冯露你发什么疯,动静这么大。不是晚上不出来吗,怎么耐不住寂寞了?”

青楼的营生都是白天稀疏,夜晚张灯结彩、人流如织,男欢女爱混作一团。

冯露竟然回应点头,她强迫自己镇定,手脚颤抖踏下楼梯。就算是幻听也要搏一把,什么都没做就要放弃不是她的作风。

鸨母的手段再残忍冷酷,也比不上武功高强脾气更古怪的东邪。

乱世,实力才是一切。

她今晚反常,恰在台下人群中央的鸨母也看到了,正欲让人问她。冯露就径直向她走去。

冯露现在刘海遮掩了大部分秀美,身材又瘦弱扁平,倒是没惹多少注意。

鸨母看向冯露,眼神探究又充斥兴致,这小娘懂得藏拙,若非要她提前接客,她才不显露才华。鸨母也不让人拦她,瞧她如今又要做什么。

冯露朝她一拜,然后贴身道:“女儿这几日就要出阁,还请妈妈怜惜则个,让王老爷爱惜。”

鸨母嘴角上扬,白·粉扑扑下落,却是不应。

“女儿今儿想给妈妈和在坐的客人献上一曲。”

鸨母手执着圆扇,终于说话了:“这是极好。”

冯露最终选择琵琶,虽然她喜爱琴,但是琵琶入手相比简单些,比琴好学,所以顺着常理向鸨母展示了琵琶技艺。

此时鸨母已叫人都停了音乐,让她看看这个小娘还有还有什么本事。

这下冯露可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在男女各异的神色下,恭敬请老琵琶女将乐器给她,泰然自若使用。

略长的指甲划过,试了音稍微磨合后,思索片刻,决定弹根据佛教音乐《清心普善咒》改编的——笑傲江湖。

此曲如水墨画慢慢展开,泉水流动。隽永缓和,似隐含禅语,沁人肺腑。

初奏便能安抚人心。

继而又似描绘隐于青山,相逢相伴的闲花流水。在这儿温柔富贵乡,逐渐涤荡人的心灵,不觉间,惊为天人。

在寻欢作乐处弹这个败兴。但冯露认为真正的曲乐,希声无形,随处可在。上下可奏,登大雅之堂,洁净污泽之间。

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

若闻此大家之作,乐理高手黄药师定会探看一二。

拂香院门外石阶,二十多岁的青年,袍角被风吹得窸窣作响,枯木样面具覆于脸上。

他脚步一顿,随旁边洪七驻足,细听喧闹中罕见的静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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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初一时候,就立誓要嫁给黄药师(一样的男人)

不过现实很骨干,此文献给怀春少女

现在想想青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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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择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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