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外间万事已了,君泽身体也逐渐恢复,原想带着昀兮回冥海,却见她在人间玩得不亦乐乎,也就耽搁了些时日。如今,已不能再度拖延,冥海无主,卿禾估计也已知道南陌的死讯,他必须得回去主持大局。
“神君!”透过窗外,昀兮抱着坛酒,招手唤他出去,“神君,听闻人间的女儿红色浓味醇,待到女儿出嫁才能喝嘞!今日见有人出嫁,我特去讨了一坛。”
君泽负手出去,在石桌旁坐下,他招招手,让昀兮坐在自己身旁。他伸手擦点昀兮鼻头上的污渍,笑道:“还是红衣更适合你。”
昀兮放下手中的酒,抬起手臂左右瞧了瞧,皱了皱小巧的鼻头,霎时光芒环绕,那一身白衣染上霞光,发丝飞扬,一身红衣影影绰绰透过光影。
那红衣女子俏生生地坐在君泽眼前,额间花钿犹若朱砂,她眼尾上挑,波光含情,明明长了张蛊惑众生的脸,偏偏又让人觉得她涉世未深,天真烂漫。
“神君?”
昀兮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微微斜着头看向他。
君泽收回目光,嘴角含笑:“不妨对饮一杯?”
昀兮眸子弯了弯,欢快地“嗯”了一声,然后去屋内拿出两个陶碗。她小心翼翼地将碗斟得满满当当,生怕少喝了一口。
君泽突然觉得,就这般,醉了也好,醉了,就不必顾忌这诸多俗世。他看着昀兮端起碗和自己的轻轻一碰,然后急不可耐地凑到嘴前轻抿一口。
他问道:“滋味如何?”
昀兮咂咂嘴,然后回道:“甚妙!”说罢,又喝了一口,然后抬头看着君泽,道:“神君,你怎么不喝?”
君泽微微一笑,端起碗,两碗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虽不比玉露琼浆,但口感香醇。
昀兮脸颊泛红,已经有了些许醉意,一株小草,酒量自是差极。
君泽心中不知为何有些窃喜,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不如将她灌醉?然后……想到这儿,他没忍住轻笑出声。
昀兮站起身,坐到桌上,问他在笑何事?
不等君泽回答,她端起自己的酒,又喝了一大口,然后推了推君泽的碗:“神君,你还剩好多……我都快喝完了。”
然后她拿起酒坛递给君泽:“喝……你喝这个!”
说罢,将他碗中的酒倒入自己碗里。她见君泽愣愣地盯着坛子,略有不解,于是凑近他:“神君?”
君泽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她吐息如兰,眼波潋滟,着实让他心跳漏掉几拍。他心中叹道:喝酒误事!然后抬头,吻上昀兮娇艳的唇瓣。
昀兮瞪大眼睛,傻傻地盯着君泽,然后猛地推开他,生气问道:“神君!你干嘛咬我!”说罢,她撅起唇,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君泽实在是没想到,她竟然会推开自己,正待他开口解释,昀兮跳下桌子,抢过他手中的酒坛,硬是将酒灌入君泽口中。
“唔……”
“快喝!谁让你咬我,你得自罚三杯。”
君泽心中暗暗叫苦,这岂止三杯?他想要推开昀兮,又见她步伐不稳,怕她摔倒,只得默默咽下口中的酒。
昀兮手臂发酸,她放下坛子,气势汹汹,非要君泽喝下这三碗罚酒。
君泽低头暗笑,然后说:“也可,不过我独饮太过无趣,不如你陪我?”
“好!”昀兮说话向来不过脑子,立马应下。
君泽为两人斟满,然后一口喝干。昀兮也毫不示弱,仰头一饮,一碗见底。
君泽又为她满上,然后豪气地说:“不如你喝碗,我喝坛子如何?”
昀兮点点头,觉得这提议甚妙!她哪儿知道坛中的酒,所剩无几。
君泽抱起坛子,脑袋发晕,眼前一片昏花,耳中隐约听到昀兮对他说:“神君,我头好晕。”
“头晕就对了!”君泽暗暗想到,然后将手中的酒一饮而下。他扔了酒坛,抱起已经说着胡话的昀兮,要向屋内走去,还未走几步,两人就齐齐摔倒在地。
石头磕着昀兮的脑袋,她霎时泪眼婆娑,嘴里嚷着好痛。若在平时,君泽定然会揉揉她的头,可现在她嚷了这么久,君泽却毫无动静。
昀兮偷偷睁开眼,凑近君泽,摇了摇他,却依然反应。她脑中一声轰鸣,瞬间清醒过来,急忙伸手按着他的脉搏。
还未等昀兮看出个所以然,君泽就皱起眉头,略有些无奈地叹道:“昀兮……”
嗯?昀兮见他闭眼喊着自己的名字,才知道原来是醉了。
她把君泽扶到床上,为他脱掉靴子,擦干净脸,盖上被子,然后自己也缩进被窝。
饮酒之后,她脑袋发痛,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昀兮?”
耳边响起君泽的声音,她心知是君泽在说胡话,却还是回答着他:“我在。”
君泽身体微微发烫,他翻了个身,抱住昀兮,温香软玉在怀,他喟叹一声,口中呢喃:“昀兮……”
“我在。”
“昀兮……”
“神君,我在。”
“昀……”不等君泽说完,昀兮凑上前堵住他的嘴。
睡梦中的君泽只觉触感柔软,他微微睁眼,轻轻撕咬,酒香在口鼻间蔓延。
昀兮蹙起眉毛,神君又咬她!她推开君泽,有些生气地说:“神君!你不要乱摸!痒!”然后把君泽的手规矩地放好。谁知他并不安分,一手捞过昀兮,将她压制在身下,然后摸索着扯开她的腰封。
昀兮此刻已是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腰带已经被君泽抽走,外袍失去了桎梏而散开,她香肩半露,兰息轻吐。大片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君泽微凉的手指轻轻触碰,冷得昀兮一阵瑟缩,唇畔一声低吟溢出:“呃……嗯……”
若不是见他眼神迷离,她险些要以为君泽又在捉摸自己。
“神君!”
君泽嫌她吵似的,封住她娇艳欲滴的朱唇,伸手取掉她的发簪,让长发披散在床榻之上。
昀兮的牙齿磕破嘴唇,当下痛得她挤出几滴泪水。她忍无可忍,当即抽出被君泽压住的手臂,一记刀手砍向此人。
见君泽无力地倒下,昀兮终于松了口气,她推下倒在自己胸口的君泽,然后扳开他的死死握住的手指,扯出自己的腰带,整理好自己之后,才又躺上床。天空已经微微泛白,经过这一折腾,她也感到有些疲倦,为两人盖好被子,沉沉睡去。
日上三竿,君泽睁开双眼,强烈的阳光让他略有些不适应。他见昀兮仍在睡梦中,嘴唇还有些红肿,突然就想起昨日是要将她灌醉,然后……然后……
他掀开被角,只见自己衣裳整齐,心中咯噔一下。他又看向昀兮,那身红衣一丝不苟,好端端地穿在身上。
见到此情此景,君泽精疲力竭地瘫在昀兮身旁,他捂住自己的脸,遗憾且自恼地说道:“君泽呀君泽,你当真是……禽兽不如!佳人在旁,你竟然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