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孝子离家恩义断,温侯明公始相逢
“如今吾与袁绍大战一触即发,出兵长安之事尚需从长计议,孟起你且先起来吧!”公孙瓒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马超,轻叹一声道。
当今天下是遵循孝道的时代,马超对此心若明镜,虽与马腾没有太多的情谊,但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若自己安居幽州对杀父之仇不闻不问,反倒会使公孙瓒起疑心,马超千里迢迢奔赴幽州,可不是来给公孙瓒当一辈子打手的。
当公孙赞提出要将女儿许配给自己的时候,马超虽明知公孙瓒此时绝不可能会发兵长安,但依旧跪地叩首,请求公孙瓒为自己复仇,这为的不就是一个孝子的名义么。
“孝子!”自己或许将成为天下第一个与父亲恩断义绝的孝子,马超伸手摸了摸脸上那两道浅浅的鞭痕,心中自嘲一笑。
幽州以南,虽冀州战事接连失利,袁绍却丝毫不慌,甚至还有些想笑,温侯吕布,即将踏上冀州地界,袁绍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远远眺望,看着前面逶迤数里迎风招展的旗帜,吕布脸色一沉,袁绍叔父一家老小皆死于董卓之手,这事若是细算下来,自己亦算得上帮凶。
虽早已派遣使者递送过书信,亦得袁绍回信,但此时看着袁绍如此阵仗,吕布心中依旧有些惊疑不定。
挥手示意身后部众放慢行速,吕布手握方天戟,轻提马缰跃众而出。
看着倒提方天戟,一马当先领着上万骑兵迎面而来的吕布,袁绍心中一惊,瞄了一眼身旁博冠玉带的一众文武及身后声势浩大的仪仗队,袁绍不由心中悔恨。
此番为表诚意,袁绍带来迎接吕布的部众多是冀州文臣谋士,那绵延数里的旗帜不过是一只极尽奢华的仪仗队,真正的护卫甲士不过千余人,如若吕布此时下令全军冲阵,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袁绍在打量吕布,吕布亦止步静观对面这支旌旗招展的兵马,看着一排排身着华服乐器傍身的仪仗队,吕布心中长松了口气。
目光落到袁绍身上,只见身着锦袍的袁绍依旧玉树临风,在一众文臣谋士中显得颇为醒目,不过护卫数百人,吕布心中一冷,紧了紧手中的方天戟。
吕布近两万骑兵沉默不语,袁绍身后一众仪仗亦默不作声,一时间场中气氛变得颇为诡异。
袁绍毕竟是东道主,况且此时的袁绍并不是日后那个坐拥冀幽青并四州带甲数十万刚愎自用的袁绍,昔日洛阳城中与董卓拔刀相向,不过是相隔了两年。
此时的袁绍,血勇尚存!
吕布乃多变之人,如今实力尚存,吾若此时露出异色难保生变,而吕布如今为李炎所败,惶惶如丧家之犬,吾若刚柔并济示之以诚,这吕布匹夫又焉敢暴起伤人,袁绍心中思绪已定。
袁绍心中谋划,吕布又何尝不是,吕布尚记得自己第一次与袁绍相见时的情景,董卓要废少帝立刘协,那些所谓的朝中老臣数朝元老无不噤若寒蝉,唯有袁绍怒目而视,董卓拔剑直指袁绍:“汝可以为吾手中宝剑不利乎?”
“锵!”
佩剑出鞘,袁绍剑指董卓:“吾手中之剑又何尝不利!”
袁绍是吕布所见过第一个剑指董卓还能活下来的人,况且此时杀袁绍虽易,可若是想吃下整个冀州.......
吕布虽孤傲,却也尚有自知之明。
“败将吕布,拜见明公!”袁绍刚欲上前寒暄,便见吕布翻身下马远远拜倒在地。
抬手荡开微微拉扯自己衣角的郭图,大步上前一把扶起单膝跪地的吕布,为吕布拍了拍肩上的尘土,袁绍拉起吕布边走边道:“胜败不过兵家常事,将军乃天下第一猛将,偶有不利何须妄自菲薄!”
“走!吾早已备下薄酒为将军接风洗尘。”
看着面不改色,拉起自己如多年未见好友般亲切的袁绍,吕布心中首次生出了一丝忌惮,看来冀州非吾安身立命之地,吕布心中暗道。
自李炎攻破长安,放自己出城之后,吕布不知不觉中少了几分狂傲多了几分深沉。
袁绍此番迎吕布入冀州,虽心思各异,但也算得上是有惊无险皆大欢喜。
冀州灵丘,看着洞穿树干收枪落式的劲装青年,老者满是皱纹的脸颊上露出笑意:“子龙,你百鸟朝凤枪法已超越为师,明日你便下山去吧!”
“师傅,子龙若走了何人侍奉师傅左右?子龙不走。”
童渊心中一暖,望向赵云的眼神满是慈爱,更有不舍:“子龙,雏鹰长大了总是要去翱翔更广阔的天空,这山野之中啊.....”童渊摇了摇头不再多说。
天色渐晚,赵云并没有什么食欲,与童渊吃过晚饭,心不在焉的收拾着碗筷。
见赵云如此模样,童渊微微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就是情义之心太重,在如今这个人心丧乱的季世,这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事!童渊再次摇了摇头。
“子龙,你且过来,为师有话要与你说。”
“师傅!”
童渊抬手止住一脸希翼的赵云:“子龙,明日你便要下山了,在这之前为师尚且有些话要与你说,你无需多言,好好听着便是。”
“在你之前,为师已收过三个徒弟,为师虽与你提起过你这三个师兄,却也不过是一言带过,并未告诉他三人详情,如今你要下山了,为师便与你说说你这三个师兄,将来若是遇见了也好有个照应。”
示意赵云坐到自己身旁,童渊接着道:“你那大师兄乃是西凉张绣,如今号称北地枪王,他呀,我本是不愿收他为徒的,可我却欠他叔父一个人情。”
“张绣为师收他为徒之时虽年纪大了些,但他天赋不错,不过数年时间,却也学得了为师六七成的本事,这些年随他叔父在西凉军中历练,恐怕已有不少长进。”
“你这大师兄天赋虽不错,却沉不住气,为人虽还算忠义,却也绝非善男信女,再加之他如今在西凉军中,西凉军是一滩浑水,若非万不得已,你切记不可去寻他。”
“子龙记住了!”
童渊点点头接着道:“你那二师兄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