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爷爷,我跟景哥哥是有婚约的…
打发走鹤拓,也到了唐公密的下班时间。
“去沁兰宫!”
盘古大陆女性地位颇高,中古时代有女帝横空,镇压数个纪元,商朝历史上也有女将军妇好盖压当世。
帝王纳妃数量全凭个人喜好,并没有规格定例。
人皇帝辛,
至今只有一后两妃,三子。
哪怕是诸王中的大仲马——白帝姬昌,也只有二十四妃,九十九子中到有一大半是收养的义子。
唐公密除正妃之外,最宠爱的便是革妃。
“君上有心事?”革妃善解人意。
“你们都下去。”唐公密屏退左右,这才说道:“风犬部落少主被杀,和亲生变,你亲自给宿沙国酋长去信,帮忙解释一下。”
唐公密根本就不指望使节团,他跟宿沙国有特殊的联络渠道。
风犬大军来袭事小,倘若让宿沙国误以为,唐国这是在戏耍他们,前脚和亲,后脚挑衅,那事情可就闹大了。
革妃什么也没问,乖乖应下,又陪着话了一会儿家常,这才装作不经意道:“君上,裘儿也长大了,是不是可以召回王都?”
“裘儿在封地干得很好,回来做甚?”唐公密断然拒绝,无名心火骤起,突然压制不住,竟剧烈咳嗽起来,面色赤红。
“咳咳咳……”
“君上,您的伤……”革妃眼中闪过一丝幽怨。
“不碍事。”
唐公密摆了摆手,强行压住咳嗽的冲动,起身离开沁兰宫,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就像一匹受伤的狼王,无法压抑住心中无名的怒火。
“建儿,我死之前,一定会为你扫除一切障碍的,一定。”
好不容易从大哥那抢来的王位,唐公密绝不允许在他死后就出现变故,一定要保证王位的有序传承。
…………
凤罗阁刚回到府中,孙女凤珈就颠颠跑来请安,凤罗阁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屏退左右,也不隐瞒,“跟你预想的一样,公子景抗旨了。”
“那君上是怎么处置的?”凤珈有点紧张。
“还能怎么处置,君上这事本来就做得不地道,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君上是不是还坚持要和亲?”凤珈并未放心。
“这是自然,”提起这个,老辣如凤罗阁也有些头疼,“不仅和亲要继续,君上还指派你父亲担任送婚使。”
“那就麻烦了。”
凤珈秀眉皱起,“我真担心,景哥哥他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凤罗阁叹了口气,道出实情,“刚刚得到消息,风犬部落少主被杀,欲发兵报复,庭山告急。”
“怎么会这样……”
凤珈面色微白,竟还能保持镇定,“景哥哥,他这次怎么这么冲动。”
“你这么肯定是公子景干的?”凤罗阁目光一凝。
“我,我胡乱猜的。”凤珈目光闪烁。
事实是,【青鸾】王都情报网的组建,凤珈在其中出力颇多,甚至就连“青鸾”之名都跟凤珈有关。
她自然知晓土行孙的存在。
“谁干的已经无关紧要,就怕庭山难逃这一劫。”凤罗阁也没有深究。
“一个风犬部落,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吧?”凤珈并非那种对外界一无所知的闺中少女,“丹陵府有乌锤旅镇守,最多也就是劫掠一番。”
“搁以前自然没什么,只是眼下……”
“爷爷你是说,君上要借刀杀人?”凤珈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陷害的这么明目张胆,难道君上就不怕公室、老世族反弹?”
唐景能在庭山逍遥十年,可不全是他一人之功。
一则王族内部,对于唐公密篡位之事多有不满,就更不允许唐公密继续陷害公子景,做出骨肉相残之事。
二则唐哀公生前颇有贤名,国中很多老臣、老将虽然无力阻止唐公密上位,并不等于说,他们会坐视唐公密戕害先王留下的唯一骨肉。
否则,
十年前,唐景怕是都无法安然达到封地。
“或许是有什么变故吧。我能感觉到,君上这回是真的动了杀心。一个和亲,既要安抚宿沙国,又在挑逗公子景,还在试探我们凤家。一石三鸟,君上好算计啊。眼下又出了这等风波,我也猜不透君上心思。”凤罗阁同样很困惑。
“爷爷,你,你能不能帮帮他?”凤珈眼中满是祈求。
“珈儿,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凤罗阁态度坚决,“君上执意让你父亲出任送婚使,试探的意味难道还不够明显吗?这个时候,周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呢。别说是出手帮忙,哪怕就是传递信息,被抓住把柄,家族也有倾覆之祸。”
“爷爷,我跟景哥哥可是有婚约的。”凤珈眨了眨眼。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不过是先王跟我的一次酒后口头之约,玩笑之言,你们那时才多大?做不得数。”凤罗阁矢口否认。
“那我不管,我这辈子非景哥哥不嫁。爷爷,你不想让我守寡的话,就帮帮他吧。”凤珈开始撒娇耍无赖。
“你,你真是要气死我。”
凤罗阁实在拿这个古灵精怪的孙女没辙,平时挺聪明一孩子,怎么牵扯到公子景,脑子一下就不灵光了呢。
到底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珈儿,之前你跟公子景藕断丝连,我没有拦着。但是,从今天起,我不准你再跟庭山有任何瓜葛。”凤罗阁态度严厉。
事关家族利益,
他从来都是铁血无情,铁面无私。
凤珈眼神悲切,一边是心爱的人,一边是家族....
她该如何自处?
只恨她空有才华,却没办法提枪挎剑,驰骋疆场,不然也不会这般无助。
“嘎~~~嘎嘎~~~”
就在这时,隐约听到头顶传来时断时续的大雁鸣叫,凤珈如遭电击,凝神静听,到了后面,嘴角竟不自觉露出一丝笑容。
“他说什么了?”
凤罗阁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这古怪的信息传递方式,他至今也没搞明白。
“不告诉你!”
凤珈可不上当,哼,爷爷已经不值得信任了,脸上笑意浓浓,迈着轻快的小步伐,竟就那么走了。
“难道,那小子还有什么翻盘的惊天手段?”凤罗阁却是怎么也想不通。
老咯,老咯……
那叔侄两之间的斗法,他竟有些看不懂了。
…………
清晨的阳光照进暖阁。
不用上班打卡,唐景已经习惯睡懒觉,但今天他醒得格外早,睡在外间的嬑节听到动静,快速穿衣起床,伺候公子更衣洗漱。
“今日着甲。”唐景说。
城防营已经在葫芦口扎下,临时组建的两个乡兵营也已经陆续赶往幽谷,大战一触即发,他要赶往前线督战。
嬑节走向角落,熟练地将挂在铁架上的护颈、披膊、胸甲、腹甲、护臂、束带、铁甲裙以及径甲,一一给唐景穿上。
如此复杂的铠甲,
仅凭唐景自己是没办法穿戴上的。
头戴狻猊盔,身穿吞云兽王铠,手持镔铁长枪,腰悬鱼鳞宝剑,背挂鹰击强弓,唐景瞬间从年轻家主变身英武骁将。
洗漱完毕,侍女送上早餐。
一大盆秘药熬制的粟米粥,一碟黑猪肉,四个煮鸡蛋,一整只烧鸡。
练武之人首重气血,除了服食秘药,日常饮食也要多肉多蛋,平民百姓即便有武道天赋,没有财力支撑也是白搭。
唐景一口咬掉鸡屁股,问嬑节:“丹丘那边有什么新动向吗?”
“乌锤旅并没有大规模调动的迹象。”
“我那位叔叔,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吗?”唐景冷笑。
“要不要派人再催促一下丹陵府?”嬑节问。
“不必!”唐景摇头,“叔豹好不容易犯错,我们岂能不成人之美?”
嬑节沉默,
她已经看不透公子的全盘谋划了,真为那些敌人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