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记忆深处的你
沈筠眼神漠然地巡视四周。
她们来得比较早,这一片已经停满了车,因为是饭点,所以除了车,还真没有几个人。
一直骂咧咧的沈琪琪见江暖把沈雨恬带走,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她咽了咽唾沫,气势也跟着弱了几分,“你,你想做什么?”
沈筠微微勾起嘴角,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慵懒,“你猜?”
“沈筠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此时周边很安静,沈琪琪脑海里终于浮现出当年她毫无招架能力被沈筠按在地上暴揍的画面,心中忍不住害怕。
“现在知道害怕了?”沈筠弯着的嘴角讥诮的弧度越来越深,“晚了。”
说着,她猛地伸手抓住沈琪琪披散在后脑勺上的长发,把人扯到自己面前来。
“啊!”沈琪琪尖叫一声,头皮上的剧痛使她本能地去掰沈筠的手,想把自己的头发解救出来。
“沈琪琪,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忘了当初你是怎么跪在地上求饶了吗?”
“你给我放手,你要是敢对我动手,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沈筠,你听到没有,我爸他不会放过你的。”沈琪琪挣不脱沈筠的手,只能破口大骂。
“你爸要怎么不放过我?”沈筠手中的力量加重了几分。
“他一定会用家法打死你的。”沈琪琪放弃解救头发,伸手挠向沈筠的脸。
沈筠迅速偏开头,躲过她的攻击,抓住沈琪琪的手腕往后一拧,尖叫声再次响起来。
擒着沈琪琪,沈筠并不觉得吃力,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闲适冷静的气息,她轻声叹息,“你爸的家法可管不着我。”
当初她之所以被迫嫁给痴傻的霍慎凌,不过是因为她外婆命在垂危,急需要钱治病,如今外婆已经去了,她凭什么再看沈家人的脸色?今日之后她便离开A市,沈家的人妄想找到她。
沈琪琪只觉得头痛,手痛,可又不是沈筠的对手,稍稍安分了一会儿,又继续口吐“芬芳。”
“你忘恩负义,当初要不是我爸出钱,你外婆早就死了,你……你要是敢打我,我就把你偷偷生了霍慎凌的孩子告诉霍家人,当初他们之所以同意你进门,就是为了传宗接代而已,不然你以为你一个妓女生的有什么资格嫁给霍慎凌,他们知道你的孩子是霍家的,一定会把她从你身边抢走的……”
沈筠脸色微凛。
五年不见,沈琪琪作死的能力愈发厉害,说她无脑,却偏生能往沈筠最害怕的地方踩,在挨揍的边缘疯狂试探。
沈筠手中的动作更快,抓着沈琪琪后脑勺的长发往下一扯,逼迫她把脸扬起来,抬手就是一巴掌用力扇在她的脸上。
“你这个贱人……”沈琪琪痛声尖叫。
“啪!”又是一巴掌。
手掌与脸颊摩擦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停车场内显得特别响亮。
“贱人!”
“啪!”
“你……”
“啪”
几巴掌打下去,沈琪琪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其实也是心里怂了,她知道自己若是再挑衅,沈筠还会打她。
见她一边脸都肿了,话也说不出来了,眼睛终于有了一丝惧意。
沈筠这才收回手,微微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沈琪琪,我不跟你吵架,不是怕你,而是不想降低我的格调,但你非要把脸凑过来给我打,我也不介意出这点力气。”
沈琪琪死死瞪着沈筠,因为嘴巴肿得老高,早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沈筠状似无意,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提醒你,有些话不该说你就把嘴巴闭上。”
冷冷地把沈琪琪丢在地上,沈筠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面上平静无波,可微微颤抖的指尖却出卖了她。
女儿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绝不会让任何人把她从自己身边抢走。
江暖见沈筠上车,不免有些好奇地问道:“你说这个沈琪琪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在餐厅里面你都放过她了,怎么还上赶着送上门来挨揍?”
她跟沈筠近十年的好友,又怎么会不知道沈筠看似温和柔弱,骨子里却有着比一般人更甚的狠戾。沈筠把女儿抱在怀里,只轻声说了一句,“走吧!”
江暖没再说话,当即发动车子,几人离开了停车场。
……
一回到公寓,沈筠便开始收拾东西。
沈雨恬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她妈咪,却不明白她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
江暖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把沈筠手中叠好的衣服抢走,“你说过要在国内呆一个月的。”
“暖暖!”沈筠此时哪里还有在停车场里的从容淡定,她脸色微微发白,语气沉重,“你想我们可以出国来看我们。”
“可我舍不得你走。”
沈筠扯了扯嘴角,笑得牵强,“我也舍不得你,可我真的没办法再留下来,暖暖,请你理解我。”
她并不认为沈琪琪会因为自己一句警告就对沈雨恬的存在缄口不提,她不能赌,也不敢赌。
江暖却有些无法忍受地把手中的东西丢到床上,吼道:“我知道你的难处,我也理解你,可是你甘心吗?难道真的要一辈子待在国外不回来了吗?恬恬是霍慎凌的孩子,你也喜欢他,为什么就不能争取跟他在一起?就算他不记得你,可恬恬的存在他无法否认吧?沈筠你要当缩头乌龟到什么时候?”
好友一直都是不幸的,可江暖认识沈筠的时候她不是这样的,她一个人能把几个想要非礼江暖的流氓打退,回头毫不在意地抹了把嘴角的血,笑着说道:“别害怕,没事了。”
那时候,迎着阳光江暖清楚地看见沈筠笑起来脸颊上有两个可爱的酒窝,勇敢,姿态潇洒的沈筠才是她记忆最深处的样子。
江暖吼到最后,声音已经满是哭腔,接近于喃喃道:“难道你真的甘心一辈子就这样吗?”
她多希望她的筠筠可以回来,就像当初那样,哪怕是人人都能踩踏的野草,她也要勇敢地向阳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