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二十一

疯子明白,目前他的室友们,已经为了最低限度而活着的钱,早就疲惫不堪,他们哪里有心情去在意新住处四周的景物呢?就像他自己刚到大城市中,因为口袋里没有钱,所以什么样的美丽都无法映入眼睛一样,而现在他的口袋里,却拥有了可以暂时活着的金钱,所以他才会去在意别的事物。

金钱?这可真是一个巨大的魔咒一般,可是金钱又似乎只是一种交通工具,它又没有生命,更是没有它自己的自主思维,它又是如何才做到统治着整个世界所有人类的思想观念呢?疯子冥思苦想,但怎么也想不通,所以唯有静静地拿出他自己的笔记本,继续将这些重重的迷惑,乃至今天所发生的一些事情,简化后记录在笔记本上。

接下来就是继续晚上的关灯睡觉,可是今天晚上的室友们,竟然没有提起明天一定要努力的事情,完全不知道为什么,难道他们也是在想新房间的事情?直到有一位室友在黑暗中开口,说着明天到底该怎么搬行李之时,疯子这才缓过神,原来是在想怎么搬行李,因为明天还得继续上班,所以行李必须是下班之后才能进行搬运。

而疯子也是进行了他睡觉前的一个惯有动作,那就是拿出手机,看着上面拥有备注至爱的电话号码,一阵出神,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酒,就此入睡,而此时已是凌晨两点多。

……

第二天晚上,疯子他也拿着自己很少的行李,就一床破被褥,还有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件衣服,还有被手帕包裹着的那四分五裂的钢笔,一个笔记本,手机充电器。是的,疯子拥有的全部,真的就只有这些,这就是他在外面打工已许久之后,目前所拥有全部的全部。

在离开老宿舍的时候,疯子还听到了隔壁的姑娘今天夜里又没有上班,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之有一位姑娘在隔壁的宿舍里哭泣,疯子不知道她为何而哭泣,只是过了一会儿之后,却听到那位哭泣的姑娘突然低沉呜咽着开口:“别碰,疼。”

疼?哪里疼?为什么疼?发生了什么事?疯子不知道,可疯子也不想知道,因为疯子又明白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所以疯子只是面无表情中,咚咚咚,敲了薄薄的墙壁三下,然后开口:“姑娘们,我们搬家,要走了。”

“哦。”

其中一位姑娘脱口而出,疯子甚至都能分辨出是其中哪位,只是目前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位应声的姑娘似乎声音有些不对劲,好似很是伤感一般,而疯子只是头也不回中,提着他破烂的行李,至此慢步离开这里。

等都走到了霓虹灯璀璨的繁华长街之上,一阵幽冷的寒风来袭,疯子冷得打了个寒颤,脑袋不住晃动中又是缩了缩脖子,似乎是想躲避这阵寒风似的,但一切都是徒劳,呼呼的寒风声,这是每一个大城市寒冷冬天的真实写照,繁华长街上的人群来往匆匆,比以往的步伐更加焦急,他们可能是想着快点回家吧?或许家,才是最温暖的地方。

而疯子却忽然想起,他自己似乎并没有家呢,家又是什么呢?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又在街边的小商铺里买了一瓶白酒,可是却突然看到店铺里的灯光下,竟然有蚊子飞过,难道蚊子这种生物冬天也有?那这可真是太可怕了。

所以疯子迷惑中询问小商铺的老板,老板是一位六十多岁,却满脸皱纹的老奶奶,老奶奶呵呵笑着:“有,冬天有蚊子,只要家里开暖气,它就会出来。”

哦,这样啊!疯子恍然大悟,想着,可能因为商铺里的温度因为开了暖气,所以像夏天一样炎热吧?所以蚊子们以为目前不是冬天,而是夏天?所以它们才会出来?那这可真是好玩呢。

疯子想到这些,马上就为他自己的聪明而骄傲,可是疯子又没有将这件有趣的事情告诉室友们,因为他明白,室友们根本对这种无聊的事情,完全没有任何兴趣,因为现在的室友正在讨论其他的话题。

室友们讨论的话题是疯子他们老宿舍隔壁的那群姑娘,不是疯子他们临走前明显听到里面的姑娘在哭泣吗?而且还喊了疼,所以这会室友们一边抽着香烟,一边开心得像个三岁小孩子一样,在说着那群姑娘可能在工作的时候,遇到了一位不像样的男人,然后将她们脱到一丝不挂,接着又将她们给暴打了一顿。

疯子完全不明白他的这群室友,到底是如何才得出这样的答案,甚至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室友知道那群姑娘被人打了?现在又是默默哭泣,可室友他们怎么还能如此兴高采烈般地讨论这件事情呢?难道这是一件能令人开心的事情吗?可为什么疯子他却觉得,一点也不能令人开心呢,倒是觉得,原本就是繁华的大城市,或者是金钱,吞噬了那群原本美丽无暇的姑娘们,嗯?对的,那群姑娘被吞噬了,可疯子觉得她们依旧美丽,她们一点也不可笑。

当然,疯子可没有将他目前心中所想的这一切告诉他的室友们,因为疯子不愿意将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分享给他们,因为他以前也傻傻中认为,他自己和别人是一样的思维模式,至此总是分享他自己的奇思妙想,可是后来才发现,大家都认为他是个疯子,是位脑子不正常的人,所以从此他也就不再向大家分享他心中的任何事情。

而室友们继续聊着那群姑娘被打的事情,甚至还有的室友们说着,活该!说是做那种工作的女孩子,肯定就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烂货,都该被暴打,甚至是被打死。可疯子现在很想反驳他这位室友的话,因为他的这位室友,以前可不是这么说那群姑娘的,他以前可是一直说着,他自己要是能和她们其中任何一位睡一觉,他死都愿意,而现在他却对那群姑娘的评价,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疯子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他的这位室友,在一瞬间里就对那群姑娘的看法,竟然有了如此之大的变化,疯子真的很想知道,可惜,他就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不过想归想,这脚下的路还是要走的,毕竟长街之上霓虹灯再璀璨,甚至是来往匆忙的人群再多,乃至公路上的汽车都让此刻的长街变得再繁华至极,那难道冬天凛冽的寒风又起是虚构的不成?故此,这会寒风呼啸,疯子现在虽然一直还在喝白酒,但是嘴巴中的下牙可是在和上牙进行着猛烈的战争,互不相让,嗒嗒嗒嗒直响,所以不管是目前的疯子,还是他的室友们,这都下意识中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可以说,在这凛冽的寒风中,疯子他们就是半跑的样子,这就又是行至幽暗的小巷子,这里是古镇,等进入了小巷子一大段路程之后,这里与繁华喧闹的城市截然不同,仿若令人觉得似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般,而且还是死者的世界,这里甚是幽静,甚至好似还可以听到那死者的轻微鼻息声。

当然,这种感觉很是令人毛骨悚然,即便胆子很大的疯子都被吓至有些害怕了,这再加上寒风通过小巷子之时,发出那呼呼的怪叫声,更是令人胆战心惊,甚至都能异常清晰地听到自己那咚咚咚咚的心跳声。

疯子也没有想到,这里竟然如此恐怖,简直就像某个恐怖电影情节中的现场播放一样,而他的室友们则啪嗒啪嗒地打着打火机,是在点烟,估计抽烟可以壮胆吧?而疯子则不同,他却是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白酒,然后才点燃一支香烟。

经过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幽暗无人小巷,马上就到了一处很大的院子里,这里有很多不知名的树木,而这会树叶几乎全部落光,这些光秃秃的树枝,在这刻黑夜而又阴暗的天空下,给人感觉甚是诡异,简直就像是在招魂一样,不过还好,起码院子里还有灯光,这足以证明疯子他们并没有身处于死者的世界,这里的灯光似乎在诉说着,这里还是阳间。

被吓到都不敢说话的一群人,这赶紧就打开房间的门,里面很小,还有四个架子床,每一个架子床是可以两人同时居住,疯子先是看了看头顶的破烂钨丝灯泡,然后却开口:“我们明天换个荧光灯吧?我有些讨厌这种钨丝灯泡。”

接着疯子他就选择了一个下铺,开始抓紧时间铺床铺,而其中一位室友接话:“你去买,我帮你装。”

疯子知道他的心思,他不想掏钱买荧光灯,但要是疯子他自己掏钱买,他就可以无偿装上去。本来疯子这会也想说些什么呢,可是另一位室友又接了话:“就不要换了吧?钨丝灯泡发出的亮光多好啊,像是夕阳的光彩,不是很好吗?那种荧光灯,我总感觉怪怪的,好像是在我们公司上班一样。”

哦,网络公司的灯泡全部是非常明亮的荧光灯,原来他讨厌上班,也讨厌公司的荧光灯啊,所以疯子决心不再更换这个特殊的灯泡,因为曾经疯子他竟然没有认真地想过,钨丝灯散发出来的亮光,竟然是夕阳的光彩,而现在仔细一看,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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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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