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钱家
季挽弹了弹她的额头,不轻不重的力道,但也带着微微疼意。
钱琳琅捂着自己的额头,瞪着季挽,道:“你干嘛!”
“我是假公济私的人?”
“那你怎么那么笃定?”
“那是因为阿荇有实力。”
钱琳琅委屈的撇了撇嘴:“那你也不用动手打人啊!”
季挽笑了笑:“没有打,逗你的。”
“你看,肯定红了。”
“我没用力气……”
钱琳琅凑近他,指着自己的额头,委屈巴巴地说:“不信你看。”
季挽凑近了看她,见她雪白的额头上,果然有一块红印子。
他有点内疚,想着自己明明没用力,为什么就会弄疼她呢。
“给我吹吹。”
似曾相识的一幕。
季挽记得,她总是喜欢这样耍赖。他垂首,轻轻对着她的额头吹气。
钱琳琅其实并不感觉疼,只是她皮肤娇嫩,稍稍受点力就会泛红。
她只所以这样说,就是为了让季挽着急。她有点恶趣味,喜欢逗他玩儿。
季挽低头对着她的额头吹了吹,换来她甜甜的笑,季挽低声道:“傻笑。”
钱琳琅也不和他争执,心里还是担心钱珞荇。这孩子心思太敏锐,万一考不上会怎么办。
好在事实证明,钱琳琅的担忧是多余的,钱珞荇的考试一路畅通无阻。
放榜那天,钱珞荇这个名字就在洛中城传开了。他成了继季挽之后,又一位六元及第的状元郎。
有知道内情的人,说钱珞荇是季挽的小舅子,钱珞荇是季挽教导出来的。
一时间,季挽又一次名声大噪。更有甚者在学校里建了他的雕像,焚香膜拜。
读书人本来拜的是孔圣人,可在南晋这里拜季挽的居多,还给他起了一个接地气的称呼,叫做考神。
钱珞荇考中了,钱琳琅自然高兴。她的身孕还不稳,不能操劳,但她还是坚持办了酒席。
她买下了原来钱家的那处宅子,重新修缮后,富贵又雅致。
宅子整理完那日,许云周让人送来一块牌匾,檀木做底还镶了金边,十分气派。
钱琳琅看着牌匾上的字,感觉眼熟,就对许云周说:“字是哪里题的?”
“季挽。”
“他题的字,你做的匾?”
“嗯。”
钱琳琅眼神古怪,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有联系的,平时就是点头之交。
“他想送你块匾,我也想送你匾,最后我们折中了一下,就出了这个法子。”
“这牌匾一看就是你的手笔,做的足够阔气,尤其是这上面的金片。
你说会不会被人惦记着偷走啊,我觉得可能不太安全,得找专人看着这块牌匾。”
许云周哭笑不得:“不用专人看着,这匾只是外表看着富贵,其实没用什么太好的材料。
牌匾毕竟是要放在外面的东西,都说财不外露,我怎么可能给你整个纯金的。
那不是等同于直接告诉别人,我很有钱等着人家来抢吗?”
钱琳琅看了看牌匾,道:“原来你是唬我的。”
许云周笑道:“没唬你,要是唬你就不告诉你真相了,是用来唬别人的。”
钱琳琅抚额:“我去招呼人了。”
许云周笑道:“好。”
钱琳琅这次请的人不多,除了钱珞荇的老师和一些同窗外,基本没有旁人。
钱珞荇站在钱琳琅身边,两人一起接待宾客。趁着没人的空当,钱珞荇看了眼门口。
“阿姐,我觉得这次修缮后,宅子好像比之前更气派了。”
“和原来差不多,只不过你在那个小巷子里住得久了,看着就会显得格外宽敞气派。”
钱珞荇笑了笑:“阿姐,这些年你辛苦了,以后就等着享弟弟的福吧!”
能重新回到钱家,做这里的主人,对钱珞荇来说,一直是梦寐以求的。
虽然钱家如今只剩下阿姐和自己,但是他住在这里,就觉得母亲和长姐似乎也还在。
这是他们的家,他想他会一直生活在这里,以后娶妻生子,开枝散叶。
“原来母亲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可以独立撑起钱家,我想以后你可以了。”钱琳琅说。
钱珞荇摇头:“阿姐,我不可能独立撑起钱家,我需要你。”
“你是男子汉。”
“可我也是你弟弟,我们是一家人,缺了谁都不行。”
钱琳琅看着钱珞荇,原来的小团子,如今已经是个高挑少年,却还是同样依赖他。
“好,我们一起撑起钱家,将来你多生点孩子,钱家也就壮大了。”
钱珞荇白净的面皮一红,小声说:“阿姐,你不要总逗我,行不行。”
“好,不逗你。不过,你也该有个心理准备,像你这么大也该考虑婚事了。
你若是有自己心仪的姑娘,那自然再好不过,若是过两年你还没有的话,只能我给你挑。
我不知你喜欢什么样的,到时候能不能合你心意还不太好说,所以最好自己选。”
钱珞荇深吸口气:“我会考虑的。”
这时过来一队人,大概六七个,他们穿着整齐的劲装,面容冷峻。
“我们是奉侯爷的命令,过来给夫人送乔迁礼的。”
钱琳琅一时没想到侯爷是谁,她和朝堂里的人没什么牵扯。
“你们侯爷是谁?”
“忠勇侯。”
钱琳琅一怔:“你们侯爷几时回京的?”
“今日刚到。”
“在何处落脚?”
“城东官家驿馆。”
钱琳琅看了眼他们带来的礼物,盒子很多,应该是很贵重的。
忠勇侯府的侍卫看到钱琳琅的神色,赶紧解释:“这里面放的都是北疆出产的药材。”
钱琳琅一脸黑线,乔迁新居送药不大合适吧!良生果然还是喜欢我行我素。
“你们侯爷的礼我都收下了,里面摆了酒席,几位进去吧!”钱琳琅说。
侍卫们拱手行礼:“我们日夜兼程从北境赶来,还没来得及休整,酒席就先不吃了。”
等到那几个人离开,钱珞荇转头问钱琳琅:“阿姐,他们口中的忠勇侯是良生么?”
“你怎么知道的?”
钱珞荇不语,对于良生,他最深的印象就是有力的臂膀,可以轻松抱起他。
“阿姐,我可以去看看他么?”
“再说吧!”
钱珞荇虽然年纪小,但隐约也能感觉到,阿姐和良生不同寻常的关系。
只不过,他不太能确定这种不同有多特殊。毕竟,对于阿姐来说,最特别的人是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