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希望她能和她喜欢的人共度一生
陆时许摩挲着右手大拇指上砖红色玉石串成的戒指。
他咂摸着田先生的这番话。
【你与一一几经生死,与毒枭对抗。】
田先生怎么会知道!?
闭塞的拈花村什么时候消息如此灵通了!?
陆时许猜想田先生与外界一直保持着联系。
他在拈花村,是伪装、是藏拙。
他伪装、藏拙的意义是什么?
陆时许忍不住再次打量这个浑身都是秘密的男人。
他究竟是什么来头!?
陆时许道:“我不能让一一不明不白被人绑架。我得给她一个迟来的公道。”
“她还活着,这不够吗!?”
“什么意思!?”
“陆先生,田丫头还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你非得折腾地她死了,你才甘心吗!?”
“你的意思是当年那伙人仍然想要置一一于死地!?一旦重启当年的拐卖案,一一会有性命之忧!?”
“对!”
“那伙人到底是什么人!?”
“你也一样,不想死就不要问。”
“我若是怕死之人,活不到现在。”
……
陆时许没有离开拈花村。
他其实是个很固执的人。
不达目的,不会轻易罢休。
他愿意相信田一一养父的那番话。
从那番话能推断出当年那伙想要一一性命的人至今依然势力庞大,并且依然想杀一一。
既然如此,他更要查清楚那伙人的身份,将他们绳之以法,永绝后患。
他发挥出了刘备当年三顾茅庐的精神。
终于,田先生松了口。
他答应了陆时许。
田先生的条件是他会解决那伙人,不让那伙人再去找田一一的麻烦,但陆时许和田一一都不许插手,且陆时许不能将这件事告诉田一一。
陆时许蹙眉,问:“为什么!?我可以答应你不告诉一一,但是你为什么不允许我参与!?”
“田丫头那么喜欢你,我作为养父,希望她能和她喜欢的人共度一生,万一你死了…丫头怎么办!?我这辈子对不起她,给不了她什么,但为她的婚姻保驾护航还是能做到的。陆时许,你得对她好,一辈子对她好。
丫头从小倔强坚强,能吃苦、不怕累,但她已经吃了很多苦了、受了很多累了,希望嫁给你之后,不再吃苦、不再受累。虽然你肯定不会欺负她,因为你心里有她,言家那帮人也会替一一看着你,但我还是想说,你要是敢欺负她,惹她不高兴,我饶不了你。”
陆时许轻笑。
这是与田家夫妇交涉以来,他第一次笑。
他问:“田老爹,你当年到底为什么会救一一!?”
“你喊我什么!?”
“随着一一喊你一声老爹,田先生不介意吧!?”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别扭道:“喊吧喊吧。”
他撇过脸,问:“你怎么又问这个问题,你自己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我心疼那个孩子。如果我不折返回去救她,她就没命了。”
“就为了这,你能抛弃你的未婚妻!?”
“她…我是不想让她卷入此事。希望你也不要再去找她了。她已经有了新的生活,儿女满堂,不该再回忆当初不堪的过往。”
“你还爱她!?”
“多大年纪了!?还谈什么爱不爱的!?行了,你还有事吗!?在这儿耽误这么多天了,赶紧回去吧!别让一一起疑。”
“您还是把那伙人的身份告诉我吧!我没你想得那么不堪一击。多一个人帮忙,多出一点力,能事半功倍。”
“不必,你若再逼,我便不再答应此事。”
陆时许:……
他离开拈花村。
几日后,他留在拈花村附近的人告诉他田老爹趁夜离开了拈花村。
他们跟着他,没多久就跟丢了。
田家娘子在家哭天抢地,大骂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负心汉、都是白眼狼……
田家娘子只知道田老爹走了,但不知道他的去向。
陆时许没有责怪留下来打探消息的兄弟。
田老爹,绝非常人。
他留了两人潜伏在拈花村,保护田家娘子。
虽说田家娘子待言下蹊不好,但田家娘子不该被牵累进入当年的拐卖案件中。
他一贯恩怨分明。
若田家娘子因当年旧事而遇害,他会内疚,一一也会伤心。
……
梦,还在继续。
陆时许整个人都在晃动。
他像是置身于一叶扁舟之上,随着海浪的波澜起伏,自己也跟着一块儿波澜起伏着……
他头晕地厉害,耳边也嗡嗡作响。
他很想醒来,很想睁开眼,但他就是做不到。
慢慢地……
他又陷入了梦境。
他梦到了一一。
一一穿着月白色的旗袍,黑发披散在脑后,以一根琉璃素簪松松垮垮地束着……
她站在盛夏的午夜中。
她站在如练的月光中。
夜风微微扬起她的发……
那头如上好绸缎般触感丝滑的发闪着清辉……
只是这么瞧着她,竟解了夏日的燥热。
姑娘单单薄薄、瘦瘦高高,抬手勾发便诠释出了“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她喊着:“大叔。”
他入了迷,沙哑着声音唤着:“阿蹊。”
画面一换。
言小蹊红着眼,控诉着他:“大叔,你为什么骗我!?你为什么又说话不算话!?你总是这样食言,你叫我怎么相信我们会有未来!?怎么相信你真的想要与我共度余生!?你总是这样丢下我,美其名曰为我好,可其实只是因为你骨子里还是觉得我没有与你比肩而立的资格,你从根本上瞧不起我。”
陆时许着急地想解释。
但他开了口,却发不出声。
他急得浑身冒汗,急得额上青筋都迸了出来……
“陆大叔,从此就一别两宽,形同陌路吧!我们不合适。”
“不…不…阿蹊!!!”
陆时许喊着这名字,骤然睁开了眼睛。
汗珠滴入眼角,他忍不住闭了闭眼。
须臾,他缓过这阵涩痛,又睁开了眼。
队员陈钰开了灯,忙蹲在床前,问:“队长,怎么了!?做噩梦了!?阿蹊是谁啊!?一一又是谁啊!?你一直在喊这两个名字。我起先想着可能是你的爱人,可是这是两个不同的名字,总不会是你有两个爱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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