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谌容:夏侯渊你想造反了不成!?(4千字)
谌容手臂一挥,指向门外,首次情绪控制失败地朝他怒吼:“夏侯渊你给我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夏侯渊滚了。
为了体现自己的气节,他还放了狠话:“谌容,有本事你别求着我回来!”
谌容抓起靠垫朝他砸了过去!
夏侯渊灵活一闪,先是惊愕的看着她,转而更加愤怒。
怒气冲冲的走人了。
出门前还故意踹倒了摆在门口架子上的高耸的盆栽。
响声震天。
任谁都能觉出他的怒气。
一众宫人在外都好奇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人怎么就突然这样了……却不敢探头探脑。
直到皇贵君彻底的走出了紫宸殿,申姜才带着宫人们进去收拾。
殿内。
徒留谌容一人一身疲惫。
申姜看着她这副样子,正要上前关心,却没成想,她站在窗前,刚转身,要回到塌上,还未迈开一步,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宫人们都惊呆了。
申姜赶紧喊着让传太医。
宫人们慌慌张张的出去。
各宫内线迅速传播。
……
蓬莱殿。
夏侯渊一进去,就是一脸吃人相。
凶的仿佛洪水猛兽。
众人见他都躲着走,自然为他开辟出一条大道。
夏侯渊越往里走,火气越盛,怒吼着:“元胡呢!?”
“那给老子滚出来!跪着!!”
众人听得是心惊胆战。
心道元胡不愧是第一副将,把太子殿下摸得透透的,知道马上要大祸临头,所以提前跑了。
哥哥们面面相觑后,把最小的弟弟给推了出来。
小二十八挣扎着被强迫站出来了,挂着讪讪的苦逼相儿,小心翼翼的道:“殿下,元副将说他还有事儿没办完,一炷香之前就走了。”
夏侯渊听得牙痒痒。
好啊,这是知道他会找他算账,提前跑了。
太子爷的怒气可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众人避恐不及,都想着赶紧溜。
夏侯渊却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们。
尤其谌容都那么轰他走了,他要是再留在这儿,就真显得有些死乞白赖了。
他夏侯渊也是堂堂太子爷!
谁真稀罕留在她大胤这破地儿上!!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不是天天把爷当成工具人吗?
咱们战场上见!!
夏侯渊满腔怒火,发号施令:“来人!收拾东西!回武乾!!”
众人听了这话,皆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回武乾?
他们没听错吧?
还是太子爷在说梦话?
可别他们现在干完了以后,太子爷又反悔,说他们的不是!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这里面最胆大的就是卖臭豆腐的老五了,他站出来,谨慎地问了句:“太子爷,您这话认真的吗?”
“废话!”
“那你要真是认真的,我们可就真干了啊!”
夏侯渊瞪他一眼,怒得就快要拍桌子了,咆哮:“快点儿!!”
众人:“……”
短暂的被震愣了一秒后,瞬间如鸟兽散跑开,抓紧时间干活。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他们太子爷自打遇见了大胤女皇,就少有清醒的时候,这会儿不抓点紧,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小弟们早就不想在大胤呆了。
大胤有什么好的?吃喝玩乐倒是新鲜,但他们也不能天天玩啊!尤其亲人们也都在武乾,故乡就算是冷,也是他们的热爱的家园啊!
小弟们一个个兴奋不已,收拾东西的动作极快,不一会儿功夫,夏侯渊面前就摆了五六个箱子。
蓬莱殿看上去就像是进了土匪,好好的仙境,现在被翻腾的乌烟瘴气的。
小七一直都是财迷,在收拾自己东西的时候,不免垂涎上了蓬莱殿本来就有的摆件。
抱了一个自己最喜欢的双色瓶,忙不迭地跑到夏侯渊面前,问道:“殿下,这胭脂红蓝地轧道珐琅彩折枝花纹合欢瓶我能带走吗?”
夏侯渊心情本来就抑郁,又听他一笼统的说了这么大长一段,锋利的剑眉紧紧皱在一起,深拧着,犀利的挑起,看他:“什么玩意儿?”
“就这瓶子!”小七把瓶子直接怼到他眼前,又问了遍:“行吗?”
“您知道的,我也不贪,就是这玩意儿太稀罕了,咱们武乾根本就没有!我不是想回去带给我老娘看看吗?”
小七嘿嘿的笑。
他若是纯贪,夏侯渊不一定同意,可他是为了孝顺……
整个武乾国,谁不知道小太子是出了名的大孝子啊!每年皇贵妃的生辰,小太子都变着法的讨母亲欢心;在代陛下处理政务时,但凡遇到母慈子孝的冤案,都会格外的有同情心……
小七这是捏到了他的七寸。
夏侯渊点点头,同意了。
这一点头之后,就迎来了无数个抱着各式各样的东西,来问他能不能拿走的?
有些人甚至不用他说,几个人之间,当着他的面,商量商量就决定了——
“这是小女皇上次给殿下的呀,既然送给殿下了,那就是殿下的了,当然能让我们带走!”
“我们殿下,劳心劳力又劳财,这走了,还不能拿个分手费吗?就算把这蓬莱殿全部都掏空,也只是小女皇补偿给我们殿下的精神损失费!”
众人觉得他这话说得深有道理,然后开始继续疯狂拿。
“哎呦,这个剔红双层牡丹纹圆盘,你可得拿轻点儿,这上面的花纹多精致啊!”
“像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儿,能有我这手里的剔红落花游鱼嵌玉磬是双层盒好看吗?”
“你俩快憋土鳖了!就不能拿点有价值的,有观赏性,有历史性的东西?看看我这本缂丝御制诗花卉图册有意义?”
“我呸!!”那两个被损的人异口同声,还翻白眼儿:“附庸风雅!”
夏侯渊眉目深拧,显然烦不胜烦。
这些人在他眼前来回乱窜,就好像是一群搬运的马蜂一般,还嗡嗡嗡个不停。
“都闭嘴!!”
夏侯渊大吼一声。
众人骤然停了下来,怀里的东西差点儿掉到地上,小伙子们以各种奇形怪状的姿态才稳住。
直愣愣的看着他。
啊,太子殿下脾气不好,他们还是赶紧滚吧……
夏侯渊这时候就十分怀念元胡这种狗腿的存在。
他就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一个眼神,他就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定不会像这群瘪犊子玩意儿,当真收拾东西,让他此时有些骑虎难下……
他娘的,这群人就知道拿拿拿……他要回武乾,就没人出来,为大局着想,义正言辞的拦着他吗!?
毕竟,他任务还没完成呢。
夏侯渊此时此刻才认真的想到自己的任务。
神色十分落寞惆怅。
没想到,到了最后,搜肠刮肚能让他留下来的,竟是这个理由。
夏侯渊十分心酸。
可他是真不想走。
哪怕现在提出来,十分没面子。
夏侯渊豁然起身,颇有些尴尬的负手而立,重重的咳嗽了一嗓子,而后绷着脸道:“本宫想过了,不能因为本宫的一时兴起而耽误了大局!本宫在大胤还有任务没有完成,必须要将事情办成了才能回武乾!”
说罢,他看着懵逼的众人,轻描淡写的道:“你们现在就将东西都归回原地吧!”
副将们傻眼,“……”
这是玩儿他们呢!
众人看向夏侯渊,皆是一副“就知道你会这么怂”的样子。
夏侯渊目不转视,背着手,迈过地上零零散散的东西,厚着脸皮直接进了内殿睡觉。
众副将看着他的背影,好想砸他。
小十七抱着一大堆东西,看着面前都已经收拾好了的二十个箱子,心塞塞的提议:“要不,咱们造反吧?”
推翻小太子,每天都踩扁他,就是他今生的梦想。
但凡副将,心里都有这么个梦。
但也只是一直憋着,没一天真敢这么干……
毕竟那小混蛋他是真无敌。
众人认命的叹口气,开始重新归位。
……
谌容晕倒的消息早已传遍后宫,可等夏侯渊睡醒后,才得知。
已经晚了两个时辰,夏侯渊的火气刚平息成郁郁寡欢的样子,骤然又愤怒了。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众人不敢言语,小太子一遇到小女皇的问题就是发疯的。
小五壮着胆子怼道:“您两个时辰前可是还说要跟女皇决裂呢!这点儿小事儿我们没告诉您,也纯属正常吧,相当于是贯彻您的指示了!”
夏侯渊一记刀眼飞过去,小五闭嘴了。
谌容就是他的命。
虽然他平时玩世不恭的,可这点,谁都看得出来。
夏侯渊连衣服都来不及仔细换,此时已时值傍晚,他披了件外衣,火冒三丈的往紫宸殿赶。
正赶上谌容喝完药,让人送出来。
夏侯渊是看到药就想起了白天的事儿。
心里明明知道这端的肯定是补药,可到底是不痛快,命人严查之前给陛下熬避子汤的人是谁!
紫宸殿中人,知道这事儿的没多少,都是心腹。
申姜看皇贵君这是要彻底闹翻天啊,忙先一步进去向陛下禀报。
谌容之前晕了,被太医们灌了参汤辅以针灸救醒后,又睡了过去,这会儿才醒。
刚喝完汤药就听道夏侯渊又来找事儿的消息,秀眉微蹙,面色不虞。
尤其是他未经禀报,直接就闯进来……
她故意刺他:“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夏侯渊进门前飙升到极点的底气,唰地一下,就回归到了原点。
虚,且怂。
眼神微微闪烁,却还是硬杠着挽尊道:“我,我怕你太想我,所以我又回来了!”
这叫什么道理。
旁边宫人听着都低头抿唇闷声笑。
夏侯渊耳朵尖,听到这细微的声音,顿时觉得面子挂不住了,冷眼一扫,宫人们顿时极有眼色的全都退了下去。
谌容身体虚弱,懒得理他,自己放下是靠枕,又躺了回去。
甚至背对着他,掖紧了被子。
夏侯渊眉毛倒竖。
她这是有多嫌弃他!?
亏得他还如此担心的赶过来……
不过转瞬的功夫,夏侯渊又一肚子的怒火了。
可朝死自己媳妇儿发火,他干不出来,他心疼,那就只能出去泄火了!
凑巧,元胡不在,他身边紧跟着的是京墨。
京墨办事极利落,之前又是他去下的药,看到了熬药人,故此,只片刻的功夫,就把人提溜了出来。
两个小奴才跪在夏侯渊面前,瑟瑟发抖。
夏侯渊冷漠着一张脸,半句废话都没有,抬手,直接让他们开打。
这两个小奴才,都是申姜的徒弟,最贴心的人,所以才敢把这么私密的事儿教给他们来办。
自己人,嘴严实。
这念头调教出一两个好使唤的妥帖人,花时间更花精力,何况还有感情……
申姜是见过夏侯渊处置人的,那叫一个杀人不眨眼。
怕自己的人就这么被打死了,申姜连滚带爬的急忙进去求女皇陛下。
谌容刚要睡着,就听见外边的嚎叫声。
深深的皱了眉。
他是故意的。
因为她刚才没理他,所以,他就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逼她理他。
是了,他刚才走之前还放狠话,说他会让她求他,她还以为是战争,没想到这厮竟这么幼稚……
谌容拖着病体,让申姜扶着她出去。
她穿得极薄,夏日里,宫装本就薄如蝉翼,夜里凉,她此时就算是在外披了一层,也单薄的很,衬得她身形更加消瘦,尤其她同时喝了两种寒药,元气大伤,即使几乎睡了一整天,面色也还是苍白……
夏侯渊看到她的瞬间,心疼不已,想让她回去。
可她那般冰冷的瞧着他,又止住了他微动的心思,那些关切的话堵在喉咙里。
脱口而出,反倒是变成了讥讽:“呦,女皇陛下不是睡着呢么,出来干嘛?你宫里的奴才们不规矩,敢替主子做主了,本宫帮你教训教训……”
他说完就后悔了,尤其是看到她脸色极差,似是心口疼,又强忍着的样子,夏侯渊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怎么就这么嘴贱!
谌容把小半身的力都压在申姜扶着她的手臂上,美眸中,是浓浓的质问:“夏侯渊,你想造反了不成!?”
夏侯渊冷呵一声,“我小闺女都没了,到底是谁欺负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