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不作为
不消片刻,阿默身边的黑衣人各个横倒在地。
阿默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来,还未抬起头,便被一脚踹到墙根处,脊背打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疼的他浑身散架似的,难以起身。
“你不是来帮我们的吗!”
沈八大喊着冲到阿默身边,根本搞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想做什么。
男人不过是冷睨了他们一眼,正欲将怀中之人带走,刚迈出一步,耳边便扫过一道灼热的掌风,生生叫他驻足而视。
长街尽头,萧祈然方才收了手,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怀中之人。
身后的琥珀掏了柄弯刀把于手中,目光微冷。
“若非我在,只怕叫那些个贼人们伤了她。”男人冷笑几声,顺势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人。
顾茗烟昏睡过去,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上,俨然一副乖顺模样。
萧祈然面色一冷,一言不发的步步踏来。
男人亦是面色一凛,只抽了一只手来,单手将顾茗烟拢于怀中。
沈八一惊,只觉得灰尘四起,萧祈然和那男人霎时没了踪影,两人交手于街市之上,尽是残影。
而琥珀则是轻轻落在她的身边,扶起阿默:“那人身法如蛇,招式却是刁钻狠厉,武功不输殿下,你先带着我腰牌去衙门寻人来。”
不输殿下!
沈八心里一惊,拉下琥珀腰间的腰牌纵身而出,惊起满身汗毛。
两人交手之际,萧祈然每一刀砸落而下,男人几乎都勉强接下,刀刀不漏,刻刻谨慎不露怯。
男人单手还搂着人,片刻之后便露下风,暗自咬牙蹙眉连退数步,却始终不拿怀中的人以作威胁,只道:“凭你地位容貌,想要多少棋子不可,为何偏偏得利用她?”
萧祈然立于原地,长刀缓缓滑入刀鞘,发出清脆声响。
负手而立间,周身满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瞳仁里杀意骤现。
“与你何干?”
萧祈然淡淡询问,沈八已带着衙门的人包围过来,霎时间照亮了整条长街。
男人被包围其中,不过一声冷笑:“我虽无意惊扰于她,可若是你这等阴险狡诈之徒贸然靠近,来日,我自当会带她离开。”
“大胆贼人!还不束手就擒!”衙门之人大声呼喊,刀刃纷纷出鞘,蓄势待发。
衙门还未出手,萧祈然已提刀扫来。
刀尖垂落于地,划出一条笔直的线,直面男人扫去。
男人心里一沉,暗道不好,抬手作势要挡。
只见萧祈然陡然贴至面门,刀刃未出,却抬手将顾茗烟一把夺了过去。
陡然瞥见顾茗烟那松散衣衫,萧祈然面色更冷,抬刀正欲落下。
一枚石子,不偏不倚的砸中萧祈然的手腕。
方向一偏,男人得以全身而退,纵身越至墙壁之上,冷眼看他:“记得我今日所言。”
说罢,男人轻巧落入院内,被一人陡然拽走。
“我刚才虽帮你解决了梧桐府的护卫,却也没叫你同那萧祈然对上!”
那人急急开口,拉扯着他隐入暗道之中。
男人只看了眼阖上的暗道门扉,并未多言。
……
与此同时,萧祈然冷眼将外袍脱下,将怀中之人裹得严严实实。
不等一众下属回过神来,萧祈然已然带着人跑了个没影。
一路回到梧桐府,发现巡逻护卫都已经被人放倒,就连萧祈然自己带来的人似乎也未曾听到多余声响,各个不知发生何事。
待推开门扉,将人安置回床榻之上,松了那黑色外袍,才发现她一身薄衣松松散散的挂在肩头,脖颈和手都冰冰凉。
只得将人塞进被褥之间,渡了些温热的内力去为她暖身。
许久之后,琥珀才提着沈八回来,叫她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完。
“现在想来,那人逗闷子似的带着我和阿默乱窜,倒是并没有要真的将小姐带走,可中途的那群贼人,却真的不知从何而来。”
沈八冷静的跪在地上,字字句句分析着。
琥珀也将贼人们所用的弓箭和长刀递上来。
“这些贼人所用的都是些旧货,更像是从不同猎户那捡来剩下的,寻不到门路。”
萧祈然只淡淡看了一眼:“大小姐呼喊过,为何朝晨苑的人都没听见?”
琥珀摇摇头,去隔壁捉了人来问询。
那兄弟跪在地上,得知顾茗烟遇袭,心里一惊,慌忙道:“我们的确是听到声响,本想过来,温白姑娘却说我们都是男子,若是贸然闯进小姐院落实在不妥……”
“若是小姐性命攸关呢!”琥珀一惊。
那兄弟也是重重磕了个头:“我们也是这般想的,于是温白姑娘说她自己亲来夜阑苑一趟,后来回去说院中并无异样,大小姐都睡了,我们才安心没过来。”
琥珀当即看向了萧祈然。
沈八也才想起了之前在门口,看见过温白的身影,怒火中烧:“原来我没看错,我追那人而去时,就看见温白的身影从门边闪过……”
萧祈然面色阴沉,派人去将温白寻来。
温白听闻此言,又见地上跪着的兄弟,当即冷声:“我来时,夜阑苑各屋的确大门紧闭,并无多余声响,我自不能破门而入吧。”
“我们走时,大门分明是敞开的。”沈八反驳。
萧祈然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回来时,门扉的确是紧闭着的。
可他也不信沈八有什么理由,在此事上说谎。
倒是温白眉头直竖,对上沈八的眼:“你这意思,难不成说我对你家小姐见死不救?”
“不是吗?”沈八冷冷嗤笑一声:“我分明看见了你在门口。”
“我就算看不惯你家小姐,也不必用如此拙劣的手段,放任她被贼人掳走。”温白淡淡扫了她一眼,抬手将自己的兄弟拉了起来,眼眶发红的看向萧祈然:“祈然哥哥若也是这般以为,温白自去领罚就是!”
竟还卖起惨来了!
沈八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却也深知殿下对温白的宠溺,只愤愤压下心中怒火不言,只死死盯着她不放。
“今夜便当做无事发生。”萧祈然抬手揉捏过眉心,复而抬手为顾茗烟掖好被角,对温白说:“你先重新带人,去为府邸上下布防。”
“那祈然哥哥你呢?”温白死死盯着萧祈然的手,看着他的手抚上顾茗烟的面颊,心中火气不减。
“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