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情急出手
院门外,温白将一切都尽收眼底。
指尖狠狠碾过手中衣料,恨不得将顾茗烟如手中衣衫一般撕扯碎烂。
她看见祈然哥哥的手困在她的腰上,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从未见过哥哥柔软脆弱的一面,却都在这个与自己几分相似的女人身上展露。
叫她如何能不恨!
她只是错过了数年,哥哥身边已然多了个女人,曾有过婚约,如今更有一份沉甸甸的情在——她再也不能在萧祈然身边留有一席之地了。
手中衣衫如破布落下,正欲转过身去,却见一道人影轻轻落了地。
琥珀见这满地碎布,不免眼神怪异的多看温白一眼。
便是这一眼,看的温白脸如火烧,扬手挥去,被琥珀抬臂堪堪挡下一招,心有不甘的怒斥:“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我常伴殿下身侧伺候!”琥珀低声回应,刚想收手,温白的第二掌携风而来,他轻轻一啧嘴,纵身而起落到一旁的石灯上蹲下。
温白满腔怒火正无处可发,又见平日仇敌琥珀上前,愈发憋闷。
两招未能得手,温白指尖紧扣,拳头被捏的咔嚓作响,怒声道:“什么常伴身侧,不过都是借口!你不过是念着你那倒霉兄弟!次次要来我面前讨不痛快!”
提及旧账两个字,琥珀眼神一凛,周身内力尽收,风过亦吹不起他半根发丝,长指收拢垂于身侧,将近鞋尖,蓄势待发。
温白冷眼,腰间长刀出鞘,直指于他:“纵然被那个女人捷足先登,我也是祈然哥哥唯一的妹妹!还轮不到你这杂种来嘲笑!”
琥珀听闻,也只是静静的看着。
被那眼神看的浑身发毛,温白仍死死咬紧牙关,心中烦躁的不想叫任何人看见自己嫉妒的丑态,却又在琥珀的沉默下按捺不住心火。
沉默良久,琥珀还是轻巧落下,打破了这宁静。
“旧事了结,不同你计较。”琥珀双手投降姿势,又恢复成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咧嘴一笑,“只是今日之事,你且自己看清楚了,莫要做些个不长眼的事儿,断了殿下的姻缘就好。”
说罢,琥珀正欲离开,转身却觉四周风骤然乱起来。
察觉有异,回头正看见温白挥刀扫来。
“铛——”琥珀堪堪以腰间小刀挡下。
“怎么?撞破你那嫉妒丑态,便迫不及待的要杀我灭口了?”琥珀冷冷嗤笑一声,四两拨千斤的将她手中长刀扫去,小刀缓缓入了腰间的刀鞘,“你的武功到底不及少时。”
温白神色一寒,倒是没有停手的意思,步步紧逼。
长刀所过之处,枝叶飞散,次次都朝着琥珀的要害处刺去,不留余地。
琥珀虽恼,下手却只守不攻,免得伤人。
外面动静渐渐大了起来,夜阑苑中的人也纷纷探头来看,秋梅听闻,忙敲门入内,见两人立于屋内两侧,相处如常,只道:“外面,温白大人同琥珀大人打了起来!”
“怎么回事?”顾茗烟不解,刚要出门,腰身便被男人捞走。
几步轻功,自是要比她双腿走过去要快上许多,待来到门前,顾茗烟被几缕发丝迷了眼,只觉银光一闪,铿锵之声在耳边炸开。
再睁开眼时,正见头顶长刀轻颤,却被萧祈然以长刀挡下,神色骤冷,他手中刀身亦是跟着一颤,寒意四散,惊得温白睁大了眼,长刀脱手,堪堪扶着自己发麻的手臂退至一旁。
“祈然哥哥!是他出言不逊在先!”温白眼里噙着些泪,声声委屈。
顾茗烟却见温白脱手的刀刃之上,隐有血迹。
她惊了一跳,方才脱身于萧祈然,回头看见琥珀正持刀半跪,捂着腰腹的指缝里汩汩渗血,脸上两刀极浅的刀伤,甚是狼狈。
“纵使他出言不逊,你又怎敢向同僚挥刀?”
萧祈然声音轻轻,却是字字掷地有声,那锐利的眼底风暴酝酿,平日的冷冽之气却陡然凝重,好似千钧之力倾洒而下,叫琥珀微微蹙眉。
对面的温白只觉全身的气势都被卸下,面对萧祈然的威压有些喘不过气来,唯有气红了一双眼,暗自咬牙应对。
难得硬气一回喏。
顾茗烟这般想着,弯身将琥珀扶着坐下:“秋梅,去将我药箱拿来,再端盆热水来。”
秋梅忙吩咐杏儿瑾儿去做。
萧祈然回头看顾茗烟。
“缝两针就是,只是手腕处被什么砸了下,这些日子少提重物便是。”顾茗烟安抚性的朝萧祈然努努嘴,示意他先去解决了温白的事情。
可那边温白见顾茗烟对琥珀上心,上药小心谨慎,心里一寒。
莫不是,琥珀和顾茗烟本就是一伙的,联起手来叫她在萧祈然眼前失态?
这般想着,温白只觉愈发委屈,几滴清泪滑落脸侧,湿了那面纱,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琥珀就是想刺激我动手,叫我在祈然哥哥面前大打出手!”
琥珀冷眼,啐了口血到地上:“可笑至极!”
“你不就是想挑拨我与祈然哥哥之间,好给你那倒霉兄弟报……”
“住口!”
萧祈然怒斥一声,四周威压更盛。
压得温白面色一白,愈发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萧祈然:“区区小事,祈然哥哥也要与我生气吗!难道你不曾记得琥珀将我视作仇敌,处处刁难!难道你也不曾记得在那大师父的墓碑前,我们三人的约定了吗!”
说罢,她以手背抹去眼角泪水,捡了自己的长刀匆匆离去。
顾茗烟只从这只字片语里听得些什么,四周的威压便缓缓散去。
萧祈然立于门前许久,方才回过身长叹了一声,指尖轻轻扫过顾茗烟耳边碎发:“她不过还是个任性的丫头。”
“去吧。”
顾茗烟浅浅一声,耳边骤然扬起一阵风,乱了她耳边碎发,亦乱了心弦。
眼底不经意的一丝落寞,也被风吹得零散。
纵对温白无男女之情,她仍是萧祈然放在心尖尖的一朵娇花。
琥珀正觉顾茗烟这两字说的太轻,却听顾茗烟又笑着补了句:“你打不过温白?”
“我是怕伤了她才收手的!才不是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