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1浓妆艳抹的不适合你

No.11浓妆艳抹的不适合你

二十、

不知何时,牧展已是不在屋里。

我坐的笔挺,眸子比方才清醒了不知几番。

男人靠着床围栏,顿了片刻,起手开始褪自己的官靴。

我惊得心快跳出胸口,被中的手死死攥紧。

虽说我是从青楼那样的地方出来的,可对于靠得的如此之近的男人,依旧心生胆怯。

“王爷要做什么?”

我虽害怕,但言语上可是不怯。

楚禾动作不顿,已是脱了官靴,反手褪了外袍,起身往被中而来。

“就寝。”

言简意赅,楚禾已是到了我身旁。

“王爷为何不睡去自己的屋内?”

我费力又缩了缩身子。

楚禾的动作停住,扭头望向我,漆黑的眸子深邃无法琢磨:“牧展没有同你说,这里,是本王的寝屋?”

我感觉自己的下巴,这次应该是真的掉下来了。

敢情自己大大咧咧折腾了三日的屋子,是他楚王爷的地方。

我思绪还未转得过弯,已是听到了楚禾的下一句话:

“还有,这王府里,哪处不是本王的?”

似乎……他说的很有道理。

我没反应过来,刚要点头同意男人的话。

下一瞬,浓郁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我只觉身子一歪,整个人被拥在了一个宽硕的怀抱中,重新向着床榻倒去。

“让我好生睡会儿。”

男人的言语自我的耳畔落下,低沉渐缓。

我僵住身子一动不动。

这是什么状况?

我被王爷搂在怀中,同床共眠?

大股大股的男子气息涌入的我鼻中,将我整个人包裹。

“你既觉本王为断袖,又有何好怕。”

“权当,本王救你出来的报酬。”

男人闭着眼,一言便戳破了我的担忧和害怕,搂在我腰肢的掌缓缓收了气力。

我抬着眼,看向楚禾凌冽俊美的脸。

好片刻,僵直的身子逐渐回了软。

陌生又浓烈的气息,似也不是那般讨厌。

这怀抱,倒是让我隐隐生出了些奇异的心安。

二十一、

那日同床,不过只有短短的几个时辰。

可再见到楚禾,却又是三日之后。

还是个所谓的“大喜”的日子。

居然,还是我的“大喜”之日……

被两个丫头从睡梦中拖着起了身,迷迷糊糊间,给我点了妆。

直至那大红喜袍往我身上套起时,我才是陡然回了神。

嗯?

红色衣袍?

嗯?

这是红色盖头?

嗯?

盖我头上做什么?!

“你们这是干什么?”

眼前一片通红遮挡,我回过了神,一把将盖头扯下。

两个丫头明显被我吓到的模样,其中一个更是惊得一把接过盖头,作势重要往我头上盖来:“王妃这可使不得使不得,盖头一旦盖起,一定要到洞房之时才得取下。”

我哭笑不得,扯了扯自己身上规整的喜袍,又对着镜子瞧了瞧。

那日共眠,我竟是睡得格外深沉,楚禾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一概未知。

以至于我在这王府又稀里糊涂过了三日,怎么这第四日,成了成婚的日子?

“你们弄错了吧?”我挡开两个丫头的动作,皱着眉头再次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喜袍。

“你们楚王爷,怎么会娶一个烟花之地的女子?”

自降身份,放在此刻,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两个丫头同时停下手里的动作,两两相看了一眼,不敢再上前了。

笑话。

想想,他楚禾堂堂一个国都正统王爷,虽贪财好色,但怎么都不会娶一个烟花女子才是。

我本就懒散惯了,着了一身庄制衣袍,格外不适,返身回了内屋,起手解开衣带:“去问问这王府里可是还有别的女子,你们定是找错人了。”

我不恼,只是觉得这两个丫头着实有些让人发笑。

“可这府上,只有您……您一位王妃啊……”

两个小丫头往我的屋子靠近,其中一个疑惑着落了声。

我顿了动作,转头看向她们,有些郁结,不知道要怎么表述我的想法。

“王妃名……可是宁木雪……?”

另一个丫头似是胆子大些,走到了我身旁,小声问道。

我凝了神,盯着小丫头的脸,没说话。

“可是给王妃准备妥了?”

偏生此时,外头声音高起,一个略显上年纪的声音落下。

两个小丫头顿时都回了神,快速到了我跟前,一个重新给我系上衣带,另个则是重新给我盖上了大红盖头。

“妥了妥了,王妃这就来。还请喜婆稍等片刻。”

一个小丫头匆忙应声。

“诶?你们这……”

不等我的话说完,已经是被两个丫头借力推到了屋外。

却没想,刚迈步出了屋子,两个丫头便松开了我,再没了声响。

二十二、

一片寂静。

我盖着盖头,看不见周遭,只落下视线在我的那双红色喜靴上。

听着这架势,怕是这两个丫头发觉自己弄错了?

“怎么了?”

我清了清嗓子,偏头对着身旁的小丫头发话。

没有回应。

我心有不快,只犹豫了不过一个眨眼的时间,抬手就掀开了自己头上的盖头。

同样一身喜袍的男子,正立于我的正前方阶下不远处,单手收在身后。面色清冷,一双黑眸泛着光,正同样看向自己。

真是一幅好皮囊。

我承认,看到楚禾的第一眼,我鲜有地晃了眼,失了神。

但是很快,我就回了神,因为我看到了他身后跟着的牧展。

脑子里腾起的思绪兀的就将这两人捆绑在了一起,我有些尴尬地撇了撇嘴角,不再胡思乱想。

“王爷,”此刻这院落里至少十余人不止,我知晓男人颜面之重,倒也没有客气,提了裙角下了阶,向着楚禾奔去。

我算着距离,打算在楚禾身前一人身的距离停下,却是没算到,这男人竟是提步上了前。

我和楚禾,撞了个满怀。

那一幕,以至于很久之后,府中的人都在传,王妃恍若一只翩跹红蝶,落在了王爷的怀里。

面庞,火辣辣地热了起来。

我这是在做什么啊?

男人的掌落在我的后腰上,那日同眠时男人环抱的感觉,兀的又缠绕上我的心头。

我的思绪倒是没乱,虽被楚禾搂着,却是抬头看向男人,低声带着恼意:

“王爷答应过赎我出来还我自由,今日这算哪出戏?”

男人微低头,距离之近,能清楚地看见他瞳仁中映出的我的模样。

菱唇微抿,我竟是恍惚看见了楚禾嘴角的笑意。

“浓妆艳抹的,不适合你。”

楚禾开口薄凉,带着明显的嫌弃之意。

我捉摸不透,更是难以理解。

下一瞬,男子卸力松开了我,拉着我的手,往外头走去。

声音,更为清晰。

“还算好看。”

二十三、

稀里糊涂地,我成了楚王妃。

楚王爷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走过长街,正儿八经的楚王妃。

我消化了足足一整日,才是艰难地接受这件事。

我不害怕旁人的闲言碎语,他楚禾都不介意我是清倌人,我介意什么。

似乎,我确是自由了,但似乎,又同我想的自由,有些不同。

大婚当日,游了街,行了礼,拜了堂,喝了酒,走完了所有的礼仪流程除却那入洞房。

楚禾又不见了,侍奉我的丫头跟我说,皇上宣了王爷入宫,有要事相商。

我没作声,盯着铜镜里新娘子妆容的自己看了好久,感觉自己,似是真的有哪里不一样了。

二十四、

我向来浅眠,屋内必要燃着烛火才能入寝。

大婚后好几日,我皆是一人入眠。

后半夜醒来时,屋内一片漆黑,我惊得后背一身冷汗。

府中虽是给我安排了丫头,但我依旧习惯自己做事。

摸索着起身想要重新燃起床边的红烛,却是兀的碰到了一处滚烫的绵软:

“啊!!!”

我惊得叫了出来。

不待声音拔高而起,一个宽厚的怀抱拥住了我,声音沙哑低沉:“是我。”

楚禾。

很奇怪,听到男人声音的一瞬,我所有的不安恐惧,一消而散。

“你回来了。”

话音出口,我有些懊恼,这话,怎么也不该是由我说出口。

虽是黑暗,但我能感觉到,男人似是笑了笑。

“睡吧。”男人伸手,将我环在怀里。

额头碰到男人的面颊,我终是发觉了楚禾不对劲的地方:

“你犯了热病?!”

我守了楚禾整整一夜的功夫。

直至第二日午后,我才是看见了迟归府中的牧展。

莫名的恼意涌起,我腾地起身,压着声音道:“你去做什么了?!”

“不知晓他犯了热病?”

“既是良人,怎的这么点事都注意不到?”

“若他有大碍,你怎担得起?!”

一通话出口,我自己都是愣了一瞬。

他楚王爷犯病,牧展担心自是应该,可什么时候,自己也有这么大的火气了?

末了,我长吐了一口气,压了压思绪,指了指架上的帕子:“半个时辰换个冷帕子。”

“你好生照应吧。”

他们一双璧人,我在,自是不合适。

只是,有些奇怪,离开关门的那瞬,我心里,泛起了莫名的酸意。

二十五、

几个丫头在另一个院落收拾了屋子,我虽睡下,却是一夜无眠。

早起点了妆,我望着铜镜里的自己,有些哑然失笑。

来这王府里不过半月的功夫,我竟是不比以前开心了。

想在花枝楼,除却自由,我什么都有。

起身出门,屋前,已是有丫头守着了。

“王爷可已出门?”

我低声问。

“王爷同牧展统领在书房。”丫头毕恭毕敬。

我不假思索,大步奔向外头,不过短短半米,止了步,有些窘迫地回头:

“书房在哪儿?”

想来,我入这王府,除了大婚那日,好像未再去过别的地方。

书房门大开着,我未听到什么声响,自想该是无碍,大步入内。

虽只一眼,但我看得清清楚楚,牧展近身于楚禾在说着什么,见我入内迅速抽身立于一旁。

我怔住了一瞬。

在花枝楼遇见王爷的第一日我便知道他们二人是一对,可真的亲眼看见时,才惊觉自己的心绪有了极大的变化。

不该的。

“见过王妃。”

牧展退开身的同时,迅速低声行礼。

楚禾放下手里的册子,身形未动,视线看向我,模样很是平静:“坐。”

眼神落在案桌前的空椅上,我没犹豫,径直坐下。

自始至终,我都未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

书房内,一片安静。

我虽已是坐下,却是犹豫着好片刻没有开口。

“是想出府吗?”

倒是对面的男人,清清冷冷落了言。

心头兀的一紧,我没应声。

“王府内外,你皆可随意走动。”

“出去逛逛也好。”

余光压着注意着牧展的动作,我重重吸了一口气,已是打算开口。

我想离开王府,永远的离开。

“记得回来。”

抬眼的一瞬间,男子的声音低下了不少,我哑了口,对上了楚禾灼灼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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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医妃已申请外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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