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我非去不可,我倒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掺和不得的事情!”
麒灵大步走到被押跪下来的井二宝身边,问:“你没事吧?”
他脸色微白地摇头,“卑职无事。”
“发生什么了什么事?”
“卑职也不知。”
她转头问易元,但易元沉着脸闭口不言。
一行人来到易恩阳的官署,大堂空荡,除了坐在上首的易恩阳,就只有满脸义愤填膺的姜翰义和一个略有面熟的中书省官员。
屋内没点灯,傍晚的余晖从窗门映进来,半个厅堂都陷入阴影中,包括易恩阳的脸,没人看清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姜翰义看见麒灵很惊讶,“庄大人来凑这热闹做什么?”
她拖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神色不善地反问:“什么热闹姜大人能凑我不能凑?何况你们这热闹还要带走本官的人。”
“你……”
易恩阳扬手,两个人都闭了嘴。
过了一会儿,翁娴也被人带进来,翁兰宜慌慌张张地跟进来,一直追问侍卫:“我妹妹究竟犯了何事?”直到看见了易恩阳才停止追问,随妹妹一起颤巍巍地跪下,“大人……”
跪在下首的二人——井二宝和翁娴,在看到对方的时候眼中都出现震动,原先的茫然慌乱一扫而空,脸上同时浮现极为相似的苦涩,颤抖着匍匐在地。
易恩阳望着下面的男女良久不言,姜翰义于是代为开口:“翁娴,井二宝,你们可知为何抓你们来此?”
两人依旧匍匐着,但是翁娴那里溢出一声呜咽,井二宝立刻紧张且担忧地看过去。
“都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姜翰义看起来比易恩阳还要愤怒,“你们真是胆大包天啊,来人,把他们先押入大牢!”
两人毫无挣扎。
“等等!”麒灵忍无可忍,出声喝止,“你还什么事都没说怎么就他们默认了?也许他们只是被你们这阵仗吓住了,你把事情说清楚,给他们一点反应的时间。”
“庄大人,有些事情说出来就是给所有人难堪了。”
“姜大人,你弄出这么大动静,还把人关起来,真有什么难堪的事情你以为瞒得住?”
“庄大人,请你掂量清楚你如今的身份再说话。”
“姜大人,易大人都还没说话你就在发号施令,你觉得合适吗?”
“庄大人,你真要为了个小小令史与易大人过不去?”
……
“行了。”易恩阳终于开口,语气依旧平稳沉静。“翁娴,井二宝,姜翰义指认你们今日在厨房后面私通,可有此事?”
翁娴和井二宝闻言大惊失色,异口同声:“绝无此事!”
麒灵瞪姜翰义,默认个屁默认。
姜翰义脸上挂不住,质问他们,“方才你们为何不否认?”
两人复沉默下来。
姜翰义恍然大悟,“你们的意思是虽然你们今天没在厨房后面私通,但确实暧昧不清?”
井二宝否认:“卑职与翁大人之间清清白白,绝无逾矩之事。”
翁娴哭着点头,“我没有,真的没有做对不起大人的事……”
麒灵问:“姜大人,你可有亲眼看到他们苟且?”
“本官没有,只听到些动静……但刘尚伟看到了!刘尚伟,你出来给大家说。”
刘尚伟站出来,先向易恩阳行礼,再向姜翰义与麒灵行了礼,才掷地有声地开口:“下官确看到井二宝鬼鬼祟祟地从厨房走出来。”
姜翰义有了底气,问井二宝:“当时你在哪里?”觉得这么问没什么意义,于是改为问麒灵:“庄大人当时可与他一道?”
麒灵沉默,那个时间段井二宝确实不在官署,但人家兴许去茅房了、去散步了……
“庄大人不说没关系,本官还可以问其他人。”
很快,戴有为被带过来,他战战兢兢地跪下来,听到姜翰义的问题后毫不犹豫答:“井二宝当时不在官署,卑职记得很清楚。”
姜翰义满意颔首,“庄大人可还有话要说?”
“话都被你说光了还让我说什么?”她重重坐下,沉着脸别开头。
“如此便是证据确凿……”
“姜大人!”井二宝急声道:“卑职指天为誓,卑职与翁大人绝无苟且之事!”
“好啊,那你说你当时在哪里?”
“……厨房,卑职在厨房煮食,绝无……”
麒灵惊讶,他怎么真跑厨房去了?
“你这话说出来有谁相信?”姜翰义冷笑,“翁娴,你也说说看你当时在哪里,干什么,可有人证?”
“我那时候应该在,在石廊,坐着……一个人。”翁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眼泪流个不停。
“一个两个都那么巧没有人证,说出去谁信呢?”姜翰义洋洋自得,越发觉得自己有大理寺卿的才华,可惜埋没只做了个中书舍人。
麒灵这时猛地起身走到井二宝身边,低声问:“你到底去厨房干什么?”厨房有现成的吃食,井二宝也不是挑食的人,她想不到他亲自下厨的理由。
井二宝苍白着脸问:“庄大人可信我?”
“你要先说出实情我才能考虑信不信你。”
他低下头,“我不能说,但我真的没有与翁娴私通,我们之间从头到尾都是清清白白的。”
“你!”她焦躁地爆了声粗口,眼睛重重闭上再睁开,咬牙切齿:“行,但是回去之后必须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我!”
她转身走回姜翰义对面。
“与井二宝私通的人是我。”
满堂哗然!
易恩阳目光沉沉地向她看去。
姜翰义震惊到结巴:“庄、庄柔,你怎么、敢?你可是……”
她哪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斩钉截铁说:“收起你的污秽思想,我只是易大人的下属,没有其他关系!我与井二宝男未婚女未嫁,我们之间做了什么干在场各位何事?需要你们兴师动众的来抓人?”
姜翰义忙回头看易恩阳,却见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庄柔。
难道事实真如庄柔所说?啊,那自己今日这番作为岂不是狠狠打了她的脸?姜翰义陡然心虚,干笑说:“既是误会……”
“这是……真的?”翁娴微弱的气音响起,她直直望向井二宝,眸光仿佛碎成无数片的雪花,不堪柔弱,一点点刺激便要溢散消失。
井二宝脱口而出:“不是!”
屋内陷入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