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三天之困(5)
田螺这么想着,一边理了理今天的工作内容,而后将各个窗口关闭,准备下班走人。
田螺一动,杰夫就在那边喊他:“田螺,你等等我,跟你一块走。”
森迪质疑他:“你不加班了?”
杰夫吃下最后一个鸡翅膀,吐了骨头含糊说:“加什么班,要报价没有,货也出不了,等明天吧。”
杰夫飞快的收拾好东西,跟上田螺的脚步一块走出了办公室。
森迪几个顿时意兴阑珊,老板走了,两个前辈也走了,他们还加班个什么劲,当然赶紧走人回家。
电梯里杰夫问:“田螺,一块去喝一杯?”
田螺猜杰夫是有话要说,想着喝一杯也成:“走。”
两人出了写字楼边,往边上的商业街里找了家小饭馆,点了几个菜,要了一打啤酒。
等啤酒送上来的时候,杰夫径自开了一瓶给自己倒上,至于田螺,他说道:“你还空腹着,一会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喝。”
他说完将杯子中的啤酒一口闷了:“痛快。”
杰夫将杯子一搁,将酒满上。
田螺并不领情,他开了啤酒直接吹瓶大灌了一口,冰冷的酒液从口腔一路凉到胃底,仿佛将心中的烦躁一应给熄灭了,让他整个人轻快不少。
这时候恰两个凉菜上来了,杰夫将菜往田螺面前一推,说:“你先垫点,别喝那么急。”
田螺听笑了:“杰夫,你就是这点婆妈,又不是白的,喝啤酒就跟水一样。”
他虽这么说,但到底还是吃了两筷子凉菜,这才将啤酒倒杯子里继续喝上一口。
田螺就着小菜喝完了一瓶,他一直等着杰夫开口说事,可杰夫却一个劲的给自己灌酒,让田螺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
杰夫连喝了两瓶就开始和田螺抱怨工作上的事情。
不过他们共事几年,公司、老板什么样,两人心里也是门清,甚至都不需要明说就已经有了共识。
杰夫顾左右而言他,好不容易第三瓶啤酒下肚,他这才放开了勾着田螺的肩膀问:“田螺,我想追森迪,你怎么说。”
这?
田螺纳闷了:关我屁事。
田螺一把推开杰夫:“你追就追呗,跟我说什么。”
炸响铃一摆上桌,田螺就下了筷子,完全没有在意杰夫的种种担忧和顾虑。
杰夫也是一愣,他还不敢完全相信,给田螺开了瓶啤酒,又试探问他:“你真不喜欢?田螺,这事你可别骗我。你要是喜欢,我也不夺人所好,我们公平竞争。”
田螺听笑了,他转头看向杰夫揶揄:“啥,公平竞争?难道不是,我喜欢就让给我。哥们,你这就有点不上道啊。”
杰夫听出来田螺话中的调侃,可感情这件事情,他是准备认真对待,眼里自然容不得沙子。
“田螺,我今儿把话说明白了。”
杰夫腾的站了立起来,面上泛着红晕又有些严肃,田螺就奇了:怎么两瓶啤的还能把人喝高了不成。
“我杰夫要追森迪,不管你田螺什么心思,我都不管——最好你没有歪念头,哼,有也给老子放弃了。”
“成,你说啥就是啥。”田螺让杰夫坐下来,别再大庭广众的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这会儿正是饭点的时候,小饭馆里有不少的食客,杰夫的动静显然吸引了别人的侧目。
田螺可不想被人当傻子,只能让杰夫这个刺头消停。
可田螺这副满不在乎的语气,让身陷爱情盲目中的杰夫根本捉摸不透田螺话中的意思。
眼看着杰夫又要发疯,田螺赶紧止住他,将一整瓶啤酒往杰夫前面一摆:“行啊,你吹了这瓶,老子就不追森迪。”
哪知杰夫顿时红了眼睛,心下憋着气说:“果然,你小子对森迪居心不良。”
杰夫说着,手上抓过酒瓶,对着瓶口一阵猛灌。
只看到他的喉咙上下,在咕隆咕隆的声音之中,一瓶啤酒很快见了底。
杰夫将空酒瓶往田螺面前一搁,气势汹汹说:“田螺!”
田螺一笑,拿起酒杯同空酒瓶碰了一下,说:“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
杰夫满意了,两人的这个话题也就此打住,继而开始辞职的事情。
两人在中午的时候,简单提了个概念,这会儿坐下来正有大把的时间来规划一下。
杰夫对此有极强的发言欲望:“田螺,我真不是说说的,我打算明年年初的时候辞职。”
“自己开公司吗?”
“想。总不能一辈子给人打工吧,打工也就算了,还得受窝囊气。他老婆说的那话,你记得吗?”
肖老头和他老婆说了很多让田螺难堪的话,他根本猜不到杰夫指的是哪一句。
杰夫一脸憎恶,他说:“他肖老头个没读过书的,还不是当一群大学生的老板,读过书又怎么样!”
“哼,是呀,大学生还不得给他打工。”
杰夫一说,也激起了田螺的气愤,他记得这话,也从此对他们两人没了半点的好感:肖老头这种人,自己没读过书也就罢了,还看不起读书人,而他的老婆竟是以此为荣,还沾沾自喜了。
田螺也不知这是无知,还是愚昧,还是仅仅只是社会的现实。
显然田螺已经经历了社会的捶打,从肉体到心灵,无一处不散发着社会千锤百炼的幽幽光泽。
“田螺你呢?跟我一起吧,别给他打工了。”
田螺不说话了,辞职意味着他要放弃近四年的沉淀,近四年累积的客户,或者说他四年的青春就白费了——他不甘心,也舍不得。
而创业则意味着需要投入,他手上确实攒了一些钱,可于创业那是杯水车薪,面对不确定的未来,他有些害怕。
杰夫了解田螺,也清楚他的顾虑。他这时候说话也未必是想真的拉田螺入伙,更多的也是想从中寻求一些安慰,一些鼓励——毕竟他也不甘心也舍不得放弃已经到手的东西。
“哎——”
田螺一口闷了杯中的啤酒,长叹了一声,看着空空的杯子感慨说:“也说不准,或许我明天就辞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