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三天之困(7)
田螺来不及有更多的感怀,手机响了,恰到好处的打断了一个少男的伤感。
田螺不情不愿地掏出使劲震动彰显存在的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又是淘米的电话。
田螺本想直接给摁掉,想了又想自己还骗着他,还是接起来。
这一回,田螺有了心理准备,他一接通电话,就就手机拿得远远地,恨不得就此甩了出去。
哪怕田螺处在嘈杂的路边,即使已经隔了一条胳膊的距离,电话里嗨翻天的声音仍有不小的威力。
光凭这,田螺就能想象电话那头的疯狂,他不禁汗颜。
他刚想来个打电话的正常礼仪,可这一声“喂”怎么也够不到远处的手机。
他很快就听到,淘米在那头撕心裂肺的喊着:“田螺,你什么时候到!”
田螺不免心虚,说:“淘米,你们玩吧。我今天不来了。”
“什么!”淘米怀疑自己听错了,也愈发地加大了嗓门。
田螺已经将手机拿到了极限的位置,这时候,他也只能隔空冲着手机大喊:“我不来了,你们玩。”
淘米相当震怒,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只听到他身边的喧闹。
淘米在片刻的沉默过后,开始对于田螺这种鸽子行为展开一顿痛骂。
“行,行,下回见面,给你赔罪。我先挂了。”
田螺自知理亏,没没想解释什么,只能赶在淘米还没有其他的想法之前,赶紧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田螺的耳边是安静了不少,可西湖那些什么的热闹,都和田螺没有关系了。就连路边来来往往的车辆,街边人们的喧闹——它们和田螺都没有关系。
田螺感到有些空虚和沮丧,连带着步伐也开始变得沉重,就像脚底下带了千斤重量,让他举步维艰。
田螺麻木的,像行尸走兽一般,凭着一股执念往出租屋的方向走。
他害怕厌恶这种一个人的感觉,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不想打车,也不想搭车,不想那么快回到出租房中,他只能选择这么不紧不慢的往回走——好让一个人绝望的时间可以少一点。
寒冷的夜里,田螺无比想念家里,家里总有罗女士田先生等着他,而出租屋里黑洞洞,只有寂寞愿意与他陪伴——而那些则是蔓延出无尽的绝望。
田螺不可避免地想到岑珍,如果他的生活中有那么一个人,或许就不会这样周而复始的单调又乏味了。
他不禁后悔,昨天的表现实在是太差劲了,但凡能主动一些,也不该错过两次要联系方式的机会。
想起岑珍,田螺心下不禁有些暖洋洋的:一定是昨天的阳光太好了,她在发光,而我为之痴狂。
田螺这一想,仿佛只要两人有了联系方式,那么一些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而他或许就能在不久的将来与岑珍共浴爱河。
这么想,倒是美的很。
田螺笑了,可笑着笑着突然有些烦躁:这路也太长了,怎么也走不到头。
漆黑夜色之下,他不由加快了脚步,想尽快地摆脱黑暗,已奔向他光明的念想。
可他走的越快,暗黑将他缠得愈发的严实,迫使得田螺不得透过气来。
田螺一顿疾走,走过一个红绿灯,又经过了一条街,又是一个红绿灯……
恍然之中,他已经不在意自己走到了哪里,哪里又是灯火通明的地方。
他一直往前走,那漆黑的出租屋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地——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却能包容下他的所有。
忽然田螺为空气中的香味所吸引,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经过一条小吃街,于是他的脚步不由自主慢了下来。
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味道,是烧烤孜然的味道,是油脂的香味……田螺甚至从中还分辨出了葱花的香味:香,那是真香。
田螺闻着味,就能大致猜出它们是什么。
它们或许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美食,又或者是被人诟病的垃圾食物,可它们的存在却极大的安慰了疲劳一天的人们。
当热乎香辣的美味,经过咀嚼进入肚子里,不仅解了嘴馋,暖了胃,更是化解了冬夜里的寒冷——从此明天又是有干劲的一天。
田螺闻着味,突然就饿了,也馋了。
他的需求直白又简单,他想吃小龙虾,也想吃牛蛙。
可惜现在不是吃小龙虾的季节,而牛蛙——也就在这一刹那,田螺想到了一个吃牛蛙的店。
那是在三市市郊的一个苍蝇馆子。那个农家小店,地处偏远,内里环境卫生也是一般——但他家的牛蛙烧的真是一绝。
田螺才一想到他们家的泡椒牛蛙,口腔内就开始疯狂的分泌唾液:想吃。
田螺拿手机看了下时间,都已经这个点了,等他到那里人家早打烊关门了。
看时间的功夫,田螺看到有几条消息,他滑开一开:好家伙,都是淘米那家伙泄恨的狠话。
他只看了一眼就关了手机,但求个眼不见为净。
田螺左顾右盼,想着吃点什么管饱又能解馋。
似乎这也想吃,那个也不错,可走着走着,竟是走出了路口,他还没有做出决定。
可香味又实在缠人的紧,最终田螺又返回去,停在了一家国际大饭店门前。
沙县小吃,应该是个连十八线小地方都有的一种全国性餐饮。
田螺记得在他小时候,他们那里就有了一家沙县小吃,曾几何时还一度遍地开花。
和沙县小吃一同争霸江湖的还有兰州拉面,但田螺不喜欢拉面,就喜欢沙县的馄饨和蒸饺。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沙县小吃连同兰州拉面福建千里香一同淡出了田螺的视线。
这时候,田螺看到这么一家沙县小吃,从前那些美好又简单的日子顿时浮上心头,似乎只要他再吃上一碗馄饨,就能重拾过去的那些快乐。
田螺再也没有犹豫,一踏进沙县小吃。
店内没什么装修,桌椅地面都打扫的干干净净,各件东西都在它应该的位置,一切看着朴素又亲切。
这会儿约莫是过了饭点,冷冷清清的也没有一个食客,老板娘见来了人热情的问:“靓仔,吃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