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完结
陶山泽窝在床上感到四肢都冰凉起来，他本来就是红莲体质，现在在人间长期缺少水的滋润，更加干涸，柔软的丝绸被子盖在身上也和干草无异，他看着无妄的虚空，池寐已经离开很久了，他会去九重天找食梦貘吗？
陶山泽不知道。
但他知道的是，一旦池寐去了九重天，去拎出食梦貘，以池寐的本事，那家伙没有几下就会说出实情，到时候他就要放弃在凡尘的一切回到混沌界了。
不要，他在心里默默说着。
此时他才终于理解了凡人有事情为什么要求神仙，要求佛祖，因为需要有所依靠，让自己的心有归处，光靠自己的力量已然无法达到，未来的预知也无法通过镜子观看。
镜子？
陶山泽心里一抖，这世间还真的有一个镜子可以看到未来的景象。
就是镇压聊斋塔的镜子。
当年世尊为了历练他们所有弟子，让充斥无数心魔与妖邪的聊斋塔降临混沌界。
在他们入塔之后，会经历人世间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会知道这个世间的人情冷暖，四个人虽然有着各自不同的命运，但最终都是连通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四个人发生的事情他们都会记得。
默契的是，回到混沌界之后，每组的人都对里面发生的事情闭口不谈，彼此之间都不会告诉在里面发生了什么，有的心台宁静之人完全忘记所发生的事情，只有用情者才会记得。
从塔中出来之后，明明他和池寐那么近，他远远地看到池寐硕大的尾巴在九千阶白玉台阶上晃荡，但他只能远远地看着，他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也知道作为一株红莲生灵修行成灵多么不易，于是他求了世尊，他想时时刻刻在池寐的身边。
就像他没有任何记忆在塔中的时候。
后来，他找了很多资料，当初在宋焘书店里看到的书派上了用场，当时不理解的符号在他恢复记忆之后完全明晰。
为了让聊斋塔里的妖邪不出塔，会有一个开天辟地时的圣物镇压。
在日复一日的磨合中渐渐被称作聊斋塔，只要将自己的修为点进一些，就能看到自己想要看到。
但实际上，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最难的便是进入聊斋塔，如果心智不坚定，很有可能再次被拉入聊斋塔制作的幻境中，到时候想要出来就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而最惨的情况便是，无法出塔，在塔中循环往复，不知归期。
他当时是为了去见池寐，毅然决然地进入了十寒地狱，但见到池寐的代价便是他失去了肉身的魂灵，当初那些恶鬼将自己拖入无妄海的痛彻心扉植入骨髓，他现在还记得。
肉身损毁，姑且算是出塔的方法，下一次，他不确保会有这样的好运。
陶山泽叹了口气，他鼻息之间依稀还有只属于池寐的气味，他贪恋地闻了闻。
要不要去聊斋塔看看他们未来的命运呢？
凡人不知前路活在这世上，年纪大时追悔莫及，纷纷表示若是可以重来，愿放弃一切荣华。
可若是知道答案，当初还会追求所求吗？
陶山泽心内纠结更甚。
直到他听到开门的声音。
陶山泽腾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竖起耳朵听着。
池寐进门了。
池寐将钥匙放在了鞋架上。
池寐脱下了外套，将外套挂在衣架上。
池寐穿上拖鞋，身上带着汗湿。
陶山泽心凉了，除却这些，他敏锐的鼻子还闻到了一股十分陌生的馨香，像是桃子和茶集合而成的香水味道。
他在电视上看到如今绿茶代表勾引有有妇之夫的象征。
那带有茶的香水味道是代表什么呢？
陶山泽坐立难安，果然，书上说的都是真的吗？
自古深情留不住？
他躺在床上，将自己严严实实裹起来，直到听到有人推开了卧室的门。
陶山泽的心砰砰直跳，不过还是没有动。
忽然，一个硕大的物体弹到了他的床上，直直压在他上方。
温热无比，还带喘气的！
“陶山泽？”
池寐掀开了被子，没有等到陶山泽回应，就直直地吻下去。
陶山泽被吻得喘不过气，良久之后才推开他，“你干什么啊？”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虽然被亲吻是一件很甜蜜的事情，但是池寐身上有别人的味道，带着这样的味道过来吻他他还是承受不住。
“不要……”陶山泽口不对心。
池寐没有回答，再次地吻下去。
这一次被陶山泽结结实实推开了，“你……你去哪了？”
两个人上下相对，空气中只隔着很短的距离，陶山泽定定的看着池寐，想要从他的眼眸中看出些别的东西，虽然池寐恢复了平时的感觉，可身上的那股味道挥之不去，很冷冽，很清爽。
池寐却呼吸急促，“让我亲亲……”
陶山泽一巴掌拍开他，“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可池寐却急不可耐，自从他知道自己的病症原因，还知道陶山泽是自己的解药之后，他疯狂的想要求解，“等完事之后再回答。”
陶山泽不依不饶地在被子里扭动自己的身体，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出来。
开玩笑，依照池寐所说的完事之后就是天亮之后，到时候被他吃干抹净再说什么他都没有力气了。
“不行，你现在就回答。”陶山泽十分坚定地说道。
池寐叹了口气，“其实我生病了，我刚才去看医生了。”
“生病？”陶山泽急忙摸向他，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然热的厉害，一摸身上，更是热。
其实刚才亲吻的时候就有所察觉，他呼出的气息都有灼热的感觉。
“哪里不舒服？怎么不和我说啊？”
陶山泽握住他的手，刚想偷偷给他输真气的时候就被池寐撇开了。
“刚刚我找到了唯一的解药。”
池寐深吸了一口气。
“就是你，陶山泽。”
陶山泽：“……你能靠谱一些吗？”
“真的没错，我……”池寐对后面的两个字羞于启齿，“发|情了。”
陶山泽：“……”
“是真的！”池寐没有想到陶山泽是这种反应。
陶山泽呆坐在床上，没有丝毫表示，不过他满脸都写着不相信。
池寐恍然大悟，现在的陶山泽只是食梦貘织梦造出来的人，在他的眼中都是人的身份，作为人，是可以控制自己的性|冲动的。
“我重新再描述一下，其实我现在是激素失调，雄性激素过于旺盛，所以继续中和。”池寐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
陶山泽：“……”
“所以，这是你找女人的原因吗？”
池寐：“……不是，不是，你听我解释！”
池寐没有想到还不如不解释。
“你现在，立刻，马上，去客厅睡，我不想看到你。”
陶山泽简直十分悲愤，他没想到池寐竟然用这种莫须有的病症来搪塞他，更别提雄性激素中和，他们都是雄性，何谈的中和？？？
怀抱着一腔热血准备进屋睡的——池寐：“……”
好在他最近学习了一个新技术，有不会，找度娘，度娘肯定可以解决他的疑惑，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时候，搜索框中出现以下几个字“如何哄男朋友开心？”
他翻了一下，都是什么送赛车，送游戏机，送无人机，他想了想，陶山泽应该对这些东西都不感兴趣。
在他们两者的关系中，应该不能简单用男朋友界定吧？
池寐想了想，于是又输入搜索关键词，“如何哄女朋友开心？”
在他的心里，陶山泽就是举世无双的小公主，特别需要人爱护，自然就是女朋友。
回答有一条，“送她爱马仕。”
爱马仕？
这触及到了池寐的盲区，于是他又搜索，“什么是爱马仕？”
跳出了好多奢侈品的名字，他还专门观看了视频，里面双方笑意盈盈，对方十分满意的视频。
他火速搜索了本市几家大的奢侈品店，心里暗暗有了打算。
与此同时，在卧室里的陶山泽十分恐慌，他的灵力日渐褪却，他在想要不要去混沌界呆几天吸收莲花池的水分再回来。
可一旦这么做就会引起池寐的注意，池寐就会发现他的身份，到时候他精心准备的人间之行就会破裂。
陶山泽想了想，终于打开了卧室的大门。
随即，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什么？”
在客厅里，从沙发到地上，从地上到厨房，密密麻麻摆放了众多围巾、包、衣服以及各种鞋子，橙色的袋子、金色的袋子、棕色的袋子数不胜数，占据了所有空间。
而池寐就坐在客厅中间，如狼似虎地看着他。
“怎么回事？这些东西你哪里来的？”
“哦，我买的。”池寐热切道。
陶山泽深吸了一口气，脱口而出，“送回去！”
现在是凌晨一点，什么店能在凌晨一点开？？？
他们两个人丝毫不觉得对话有什么不对劲。
“你不喜欢吗？网上说这些都是女，不，男孩子喜欢的东西？”池寐困惑了。
“我说，送回去！”
陶山泽压抑着怒气。
下一刻，池寐没有控制住，他硕大的毛茸茸的尾巴出现在客厅，将所有东西扫在一起，之后将陶山泽举到半空中，亲切的搂着他。
一时间，毛发横飞，池寐紧紧裹住陶山泽，没有让他逃脱的机会。
按理说，这样的场景若是凡人看了极其怪异，但陶山泽自然不是凡人，他也没觉得有什么，看惯了他这副样子，此刻被他拥在怀里极其舒适也就随他去了。
“我不想在客厅睡。”池寐委屈巴巴的眨巴着眼睛看他。
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收回尾巴，淡金色的眼睛盯着他看，浑身拢着淡淡的光泽，沉声道：“忘掉之前的一切。”
池寐将陶山泽送回卧室，看到陶山泽无神的眸子放了心，“乖，三分钟之后你出来。”
明明什么都知道，可是却愣要装作他没有记忆的陶山泽：“……”
于是，三分钟之后，陶山泽打开门，这一次，客厅里没有爱马仕，也没有一堆池寐堆砌的奢侈品，只有池寐坐在沙发上。
“宝贝，你怎么出来了？”池寐忍得辛苦，还是要温声说话。
“嗯，要不……回卧室吧。”陶山泽咽了口唾沫。
话音刚落，下一刻，池寐径直将他抱起，卧室门咣当一声闭合。
……
……
陶山泽终于成了他实至名归的解药。
但陶山泽没有想到，神兽的发|情期会这么长。
等他出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三天以后。
陶山泽捂着自己的腰，而池寐还在身后如同复读机一样宝贝宝贝叫个不停。
陶山泽：“……”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动用法力，远离这个可能是和泰迪有血缘关系的男人。
接到宋焘电话的时候，池寐正在和陶山泽享用一顿绝美的晚餐。
电话还是他现用网络购物买的，据说现代社会最不能缺少的就是网购，之前听说网购的条件是剁手，他一直都很胆怯，后来索性不去管，大不了再回混沌界重造一个。
直到网购之后也没有出现剁手的情况，他才稍稍放了心。
之前用法力奢侈品店铺差点搬空的情况让他费了很多功夫才让人失去记忆，网购之后虽然需要花数字一样的金钱，但好在他的古董很多，可以用来抵好多钱。
宋焘那头压低声音十分急切的说道：“我现在急切地需要你过来，池寐。”
池寐餍足地舔了舔唇，他看了一眼陶山泽，“不方便。”
“如果你今天不来看我，那么以后你要去找我只能去九重天了。”
池寐：“……好，你等我。”
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他看看陶山泽，“我出去一趟。”
陶山泽求之不得。
他终于可以舒缓一下自己的老腰。
这边，宋焘面前散落着一堆茶叶。
就在一刻钟之前，九重天上的仙鹤传话，说楚崱邀请他去九重天定居。
他心里清楚，按照人间的说法，他只身到九重天就是入赘。
即便如此，他还是在纠结，他在人间生活得久了，熟悉这里的一切，但是这里没有他想见到的人。
于是他拿出一盒一盒茶叶，用茶叶的数量来决定他要不要去九重天。
可是他不论用了多少盒，还是不能下定决心。
他想到了池寐，池寐就是为了陶山泽才从混沌界来到人间的。
他应该深有体会吧。
结果池寐进门第一句就是，“哥们，你知道你打搅我了多少好梦吗？”
宋焘：“……”
“我本来可以拉着陶山泽一起来，结果他一直捂住腰……”池寐咳嗽了一句，才意识到宋焘让他来是为了让他给他出主意的，“你说你在纠结什么？”
宋焘仔细将包裹严整的桃子拿出来，“我终于知道，这个是什么意思了。”
“什么？”池寐瞪大眼睛。
“逃无可逃。”
宋焘叹口气，“一旦我答应去九重天，那么我就要吃下这个桃子，这在天界的规矩便是天界的人了。”
池寐：“……我其实一直有个问题，当时我在塔中……”
宋焘却突然嘘了一声，“别说，有些事情知道就好了，看破不说破，我们彼此之间都懂。”
“都懂吗？”池寐若有所思。
如果都懂，那么陶山泽不告诉他的理由也能知晓，这里是人间，可以让他们二人汪洋肆意的人间，纠结别的又有什么用呢？
“那你说我要不要去九重天呢？”宋焘迟疑道。
“你现在问我就说你不想去啊？”池寐轻笑。
说话之间，院子里一直在下的雨停了，阳光明晃晃地射|进来，仙鹤鸣叫的声音极具穿透性，伴随着花鸟香气，还带着独属于九重天的九色金光。
“树妖？”
房间里忽然出现一人，池寐望过去，这人他有印象，是当日在阴阳坊的树妖，只是如今却着白色衣袍，浑身仙气飘飘。
“在下来恭贺宋焘，明日楚崱太子将会过来住。”
“为什么？他不是说让我去九重天吗？”宋焘问道。
“楚崱太子本有此意，原因是九重天静谧，他自身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但看到你犹疑不决，还是决定一同来人间。”树妖摆弄着花白的胡须，手中拿了个金牌。
“这是九重天的令牌，若是你想去九重天随时可以去，当然，留在人间等楚崱过来也未尝不可。”
楚崱结果令牌，他看了眼树妖，又看了眼池寐，池寐点点头。
他自然知道楚崱要来人间意味着什么。
放弃他在九重天的地位，放弃与生俱来的容光，去凡间在这个四合院里过一生。
“他当时就是一个五岁孩子的模样，我以一个大哥哥的身份照顾他，没想到后来他成年之后就变了样子。”
树妖走后，宋焘握着手里的令牌只觉得万分沉重，如果他去九重天楚崱不会损失什么，但若是在人间，他失去的要比想象中多得多。
“既然你都想好了，那就等你消息。”池寐后退一步，留给宋焘更多空间。
“嗯。”宋焘抬眸望了眼池寐，池寐这才发现他的眼底都是血丝，他本是半个神仙，能熬成这样至少三天三夜没有合眼。
在他关上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桃子香气隔着门缝穿了出来。
他知道了宋焘的选择。
陶山泽手里捧着一本《哺乳动物守则》仔细研读，若是常人看来就是一本白纸，其实上面写着很多文字，都是关于池寐这样的大妖兽。
上面确实写了发|情期的字样。
而且还标志了，这个期间，一定要咬住脖子才算完。
陶山泽摸了摸自己后颈，好几次池寐想咬的时候都被他义正言辞拒绝，很难想象当时他都那个状态还能拒绝也是意志坚定。
只是不知道池寐是不是又去找什么桃子香水了？
陶山泽叹口气，他看着时间，池寐也该回来了。
“宝贝，你在等我？”
正在思索间，门就开了，池寐笑意盈盈盯着他看。
对于这个称呼，陶山泽没有拒绝，只是现在池寐身上那股桃子味道更加明显，他终于想到自己是在哪里闻到过这种气味——九重天。
难道他真的去找食梦貘验证这里的世界是不是梦境？
如果去了，那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崩塌？
混然不知的陶山泽忐忑地看着他。
而池寐却一把将他拥入怀里，“是这样的，有一个朋友找我，他要走了，我去送别。”
“朋友？”
“嗯，就是我之前应聘的书店老板，他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走的很急，所以我去告别。”池寐换了个说法。
陶山泽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原来他之前的担心都是无中生有，两个人久别重逢，坚不可摧都难以分割，他怎么能胡思乱想。
他忽然想到些什么，赶忙低下头，将自己弧线精致的后颈露出来，上面的皮|肉白皙得惊人。
“你咬吧。”
“啊？”这一次，换做池寐不明白了。
他确实有想咬下去的冲动，但他现在作为人类自然不能像凶兽那样标记，“我为什么要咬你啊？”
池寐僵硬说道。
陶山泽则凑得更近一些，“咬吧，快点，你还是不是我认识的池寐？”
他记忆中的池寐总是带着一张贪婪饥饿的表情，虽然眉目如画，可依旧会把他看做食物，他当时在塔中失去记忆，真的以为自己是得了癌症需要拯救的陶山泽，每天提心吊胆，生怕一醒来头就在他的胃里。
可现在，他还真想试试。
“快点！”他催促到，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那我咬了啊？先说好，只是情|趣。”池寐的声音越来越低，他要给自己找一个理由。
池寐舔舔唇，那股子冲动又涌了上来，犬齿不经意露了出来，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犬齿深入肌肤，直直渗出血丝，这更加刺|激了他，他眸色越来越深，压|抑着喘|息，舔舐着上面的血肉，但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伤害池寐所以只能在这块软|肉上多舔几个回合。
双方的气息粗|重。
逐渐交融会和。
一室旖旎。
而九重天也来了一个既定的客人，令牌通行无阻，虎豹九关纷纷瞩目，全程受到注目礼，自有仙鹤九色鹿引路，花瓣层层落下，而宋焘在万丈霞光中看到了那个人。
那个人一身金色的霞披，钟声阵阵，云蒸霞蔚，流云飘忽，他站在云层之巅，背后是一望无际的白云沧海。
他笑着向宋焘伸出手。
宋焘有些忐忑，随即也伸出手。
那手带着颤抖，他看向楚崱，仿佛从未见过，又仿佛见过数年。
两手交握，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一直在等你。”楚崱笑笑，而在他身后，一个和人间一模一样的四合院出现在云层之上。
不管是游鱼屏风还是两只瑞兽。
不同的是，里面没有下连绵的雨，而是晴空万里。
“从此以后，它不再连通阴阳，它只连通我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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