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顾言之的番外终结篇 上
曾经有一首歌里面的歌词这样写到,思念是一个什么样的滋味,就好像是夜里喝下一杯冰冷的水。
顾言之,无数次在深夜里面下楼去冰箱里面拿一杯瓶冰水,然后拧开瓶盖仰脖,一口气喝下半瓶。
从喉管到食道,再到整个胃里,上下一条线都是冰冰凉凉的。
他有时候喝酒有时候喝水,但是酒越喝越清醒,水越喝浑身越冰冷。
有人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再浓的爱,再深的仇,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消散。
爱也好恨也好,不过是那么回事。
但是这种东西也是因人而异的吧,到了顾言之这里却一切都不怎么好使。
时间过得越久,傅筱棠的样子却在他的脑海中越发的清晰。
他已经刻意尽量刻意去忘记,但是还是能够记起傅筱棠的每次生日。
还有她以前给他们订的各种奇奇怪怪的纪念日。
比如说他们第一次在一起喝汽水呀,他们第一次一起逃课呀,他们第一次一起去吃鱼蛋粉啊。
就这些对别人来说毫无意义的事情,都可以作为傅筱棠的纪念日。
所以呢,顾言之也不觉得一个人的生活很无聊。
他下了班之后如果碰上了纪念日,他就去吃他们吃过的鱼蛋粉来庆祝一下,或者去看一部傅筱棠想看又不敢看的恐怖电影。
他一般都会买两桶爆米花和两瓶汽水,买两个座,就好像他在等一个人,而那个人只是迟到了,路上堵车了,等会就会来一样。
他妈去世之前还握着他的手跟他说:“等不到傅筱棠了,就别等了,你已经老大不小了,找一个人结婚吧。”
其实他没有在等啊,他只是在把傅筱棠在他身上花掉的时间还给她。
比如说傅筱棠大约是从四五岁的时候就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一起玩的,不知道那个时候傅筱棠是不是喜欢他。
把那些日子也算上吧,一直到傅筱棠对他完全失望的时候,差不多有20年了。
那顾言之算了算日子,他还没有偿还掉呢,还差10年。
他对着镜子梳头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乌黑的头发里有一根白发。
他拔下来仔细地放在盥洗台上面,认真地对镜子里的自己说:“你才40岁呢,你还差傅筱棠10年。”
等到了50岁,如果他忘掉了傅筱棠,如果能爱上其他的人,那就是他的造化了。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没有傅筱棠的日子有时候单调,但有时候把她的百宝箱一样的盒子打开来看,也是丰富多彩的。
那里面有很多傅筱棠以前收集的自己完全没有意义的东西。
比如说他送给傅筱棠的鹅卵石呀,从银杏树上掉下来落在他肩膀上的叶子呀。
现在顾言之也有这么一个百宝箱。
里面有包子掉的第一颗牙,他问江翱要,江翱就去问小泗要,小泗又去问傅筱棠要,最后才能再顾言之这里。
他还有傅筱棠家门口那棵大榆树掉下来的叶子呀,傅筱棠掉下来的衣服的纽扣呀。
就这些零零散散的,居然能拼凑出他的整个人生。
当顾言之有天早上醒来,他发现右眼那只没有失明的眼睛也变得模糊不清。
他去了医院,医生居然告诉他需要配一副老花镜了。
是啊,他居然50岁了,到了知天命的年纪。
今天是包子的毕业典礼,他答应包子会去。
要知道他已经快有20年没有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傅筱棠的面前了,虽然傅筱棠一直穿插在他的人生中,从来没有消失过。
顾言之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说服自己,终于他决定站在傅筱棠的面前。
为了这一天,他去理发店理了发,一大清早五点就起来,站在穿衣镜前研究自己刚刚染过的黑发,是要往左边梳更帅一点,还是往右边梳更帅一点?
虽然他50岁了,也是很帅的半大老头。
对于所有人来说,顾言之都是一个特别奇怪的存在。
一个拥有着财富权力地位,和好皮囊的男人,也没有特殊的性取向,但却为了一个他曾经辜负了的女人,整整单身了25年。
其实傅筱棠也有一丢丢的激动,但是她又不敢表现出来,省得被他家那个醋王有所察觉。
他不敢生气,但是他会唠唠叨叨很久很久。
傅晓棠的激动无关于男女情爱,只是她已经没见到顾言之很多年了,只是从小小泗和江翱的口中得知。
在她的认知里面,顾言之已经变成了一个特别神秘的世外高人,偶尔她去顾氏开会,也不一定能碰到他,有的时候都是前脚踩着后脚,就是那么寸。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了,年轻时候的爱恨情仇已经如同过眼云烟。
当然了,傅筱棠现在也不是一个小老太太,尽管她也奔50了,但她仍然很美很美,尤其是在郁冬的眼里,她简直就像个九九天仙女一样。
郁冬的口头禅就是:“傅筱棠,你怎么那么漂亮?”
“傅筱棠,你怎么那么可爱?”
被宠爱的女人就像是泡在美容液中的女人,浑身上下都被滋养着。
她看上去,就像是只有三十多岁的女人一样。
包子长得很高了,跟郁冬差不多高,他跟郁冬的关系很好,郁冬不像是他的父亲,倒像是他一个朋友。
反正郁冬整天嘻嘻哈哈的,也没个正形。
快到50岁的时候,他的每天的诉求就是什么时候退休啊,他要跟傅筱棠去环游世界。
今天大学的校园里面特别的热闹,毕业典礼也很催泪,但是顾言之没来。
包子有点不高兴,因为顾言之答应他,他毕业典礼的那天一定会来,还会跟他一起拍照。
江翱打了一圈电话回来告诉他们:“堵车了,不要着急,他应该能够赶得到一起拍照的。”
小泗说:“他该不会是又想临阵脱逃吧?就像筱棠上次40岁生日的时候,他明明说要回来的,结果他只是让人送了礼物来,人却不到。”
“他肯定会来。”江翱斩钉截铁地道:“他已经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