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曾是传奇
大燕境内。
帝豪酒店。顶楼。
“将军,边塞战况吃紧,上峰想请您前去支援!”
“将军,作为属下,我知道有些话还轮不到我说。但是,国之危难,大丈夫当率先出征,我们需要您!”
“将军,十年戎马,岂是一朝一夕便能放下的?”
面前的魁梧男子,小心翼翼跟对面的男子说着话,言语间充满了敬畏。
站在他对面的,曾是一人扛棺,征战四方的传奇人物。
十七岁入伍,二十岁成为大燕国北野特战部队教官,军衔二星中校令。
二十二岁,在军中素有虎狼之称,因作战凶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被破格晋升为三星大校令。
二十四岁,又因战功显赫,无人可比,再次破格晋升,成为大燕过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四星建威将军。
十七岁之后,两年为一个台阶,呈现跳跃式攀升。
如此军功,是很多人一辈子都高不可攀的境界。
然而,这位四星建威将军,竟然选择在最荣耀之年退隐,最后甚至屈尊降贵,入赘于一个三流家族,成了人家的上门女婿。
这一当,就当了三年。
这三年来,聂石年无时无刻不在被女方家人排挤打压,奇怪的是,他竟然毫无怨言。
不光没有怨言,他甚至连半句语言都没有。
于别人眼里,聂石年就是个哑巴,是个身体心理都极度不健全的残疾人。
“将军,已经三年了,您与副官之间的约定,也该期满了。”魁梧男子说道。
本名路诚的魁梧男人,是聂石年现在的副官。不过对于前任副官的一切,他也了然于胸。
三年前,在那场惨烈的战役中,前副官替聂石年挡了一枪,伤势惨重。
那时,聂石年忙着在前线杀敌,等到回过神来,前副官已经危在旦夕。
危难之际,救他性命,聂石年心中悲痛万分,命令前副官必须振作起来,与他共同荣耀回归。
前副官自知伤势过重,半玩笑半安慰的表示,只要聂石年保持三年不说话,他就一定会拼命挺过去。
然而,命运最后依然捉弄了这对好战友。
不过,聂石年却独自信守着这个约定,长达三年,半字未吐。
眼下,经路诚提醒,聂石年抬腕看表,算了算时间,不禁仰天长叹。
“三年了,真快啊。”
“是啊将军,前副官已经离开三年了。如果他知道您为他做的一切,一定会感动的。”
“那又如何?他还能回来吗?”聂石年长叹一声,“你回去吧,那个地方,我不会再回去。”
当年,由于上峰自大妄我,不听人言,导致任务险些失败。也因此,副官钟羽丢了性命。
如此辣鸡组织,不再涉足,便是对自己,对逝者最大的保护。
“将军,如今上峰已今非昔比。”路程又劝,“而且新任领导班子,个个求才若渴。他们希望您回去,一来,能够驱逐蛮夷。二来,顺理成章,官拜五星,骁骑将军!”
“呵呵,骁骑?不必了。”出乎意料,聂石年十分淡定,“你回去告诉他们,我现在的生活很好。”
“将军……”
“还有。”聂石年本欲先走,踱出两步,又移了回来,“如果可能,希望你的选择和我一样。”
话毕,聂石年转身离开了顶楼楼顶。
绕到侧出口,聂石年装作刚来的样子,快步走向正门,发现妻子凌天雪正焦急的等待着。
“你怎么才来?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不是让你早点出发吗?”凌天雪有些愠色。
今天是堂妹凌天姚的订婚宴,爷爷之前明确表示,所有凌家人,必须全员出席,如若不来,直接问责。
一整个凌家,没人敢忤逆爷爷的意思,凌天雪只好不情不愿,带着聂石年出席。
“等下那么多亲戚在,你做事注意一点。”
对于聂石年的不言语,三年来,凌天雪早就习惯了。她只是例行公事的叮嘱一遍,也懒得多说细节。
也好,不言语总好过话多,不说就不会错。今天她就准备缩在角落当个小透明,赶紧挨过这场宴会。
不过,就总有一些人,喜欢没事找茬,通过奚落贬低别人,来抬高自己,从而满足内心匮乏的优越感。
这其中,就包括凌天雪的堂哥,凌鸿建。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没想到你这哑巴也来了,真稀奇。”凌鸿建笑嘻嘻的走过去,“我要是你,肯定羞愧的不敢来,毕竟你与人家相比,连堆垃圾都不如。”
聂石年看了看他,不出意外,他依然保持着平常的形象,半个字都没说。
“啧啧,你说你,身残也就罢了,多少志坚一下啊。你看看凌天雪自打跟了你,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了。”凌鸿建上下打量着她俩,啧啧两声,故意抻了抻自己价值昂贵的西装,蔑视道。
凌天雪的脸有些发烧。
为了今天的宴会,她特意新买了一套衣服。虽然款式时髦,但便宜货终究是便宜货,无论剪裁还是走线,都与时尚大牌毫无可比性,一眼就假。
虽然同是凌家人,但受到的待遇各有不同。老爷子不喜爱凌天雪的父亲,连带着他们一家的生活都十分困难。
本就如此,三年前,又因为凌天雪下嫁给了一个哑婿,雪上加霜。
他们家的日子,最近是一天不如一天。与其说还是凌家人,倒不如说已经被边缘化,一家子被赶出家族,恐怕是早晚的事情了。
“有没有,我不用你管。”凌天雪咬了咬牙,倔强的回道。
“呦呵,你还能跟这哑巴同甘共苦,真是让人想不到。”凌鸿建来了精神,“不过作为堂哥,我得说你两句。你虽然没有天姚长得好,又没人家会来事儿,但发臊你总会吧?随便露一露哪儿,都不可能沦落到跟个哑巴入洞房的地步,你说是吧?”
“凌鸿建,你给我闭嘴!”凌天雪的脸颊涨红,她知道凌鸿建无耻,但不知道他竟然无耻到这个程度。
“怎么,我说的不对么?我这是给你支招,别不识好歹!”凌鸿建翻了个白眼,又说,“你要早听我的,至于让叔婶这些年跟着受牵连,遭人非议?论起来,你这是大不孝!”
“凌鸿建,你够了!”凌天雪忍无可忍,抬高了腔调。
一众亲戚,正在谈笑风生,突闻这边音调炸起,纷纷将注意力投了过来。
身站不远处的凌家父母,脸色微变。移步走来,竟不问三七二十一,呵斥凌天雪:“跟鸿建道歉!”
“爸,妈,你们知道凌鸿建刚刚怎么说我吗?”
“不管怎么说,他是你堂哥,长幼有序,你都不能这么大声跟他说话。”自己的父亲,面容抖动,如不动明王,刚正不阿,“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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