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
陆阁在陌生的环境醒来,身下垫着柔软的垫子,很安静没有嘈杂声,它眨了眨眼,茫然的看向四周。
顾里听到动静,放下手中的毛笔,抬眸看向窗沿下的白色信鸽,额间的红色痕迹在灯光下,像是一道血痕。
陆阁呆呆的盯着眼前的人,好像看到九天之上的仙人,眸光温和眼底带着冷淡。
顾里上前把信鸽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摸了摸它秃了块的头顶,感觉到毛刺,淡淡的收回手,眼中闪过复杂。
这只鸽子是他见过最丑的....
去质子府的小厮很快回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顾里看到老大夫旁边弱不禁风的少年,眉头微微皱起:“有事?”
“嗯。”白烨面无表情的摘下头上的帽子,看到他手里的信鸽,眼中闪过寒光,伸手强势的把它抢过来:“我的。”
陆阁瞳孔微缩,浑身僵硬,它怎么也没想到,逃出之后还能再次遇到杀鸽少年,还是这么的快。
“咕....”绝望渴望的眼神,紧紧看向天仙似的人,期望他能拒绝杀鸽少年,不要让他把它带走。
顾里闻言没有说话,眼神示意旁边的兽医,让他去给信鸽瞧瞧。
兽医擦了擦跑出来的热汗,和善的向白烨怀里的信鸽伸手:“白公子,让老朽瞧瞧吧。”
白烨眉头紧皱,眼尾猩红,抱着信鸽的手收紧,但他在外一直都是温润模样,从不拒绝别人。
嘴角扯了扯笑着将信鸽交给老大夫,熟练的坐在案几旁边的椅子上,敲了敲桌面声音温和:“顾大人,下一盘?”
顾里难得遇见他碰壁的时候,冷漠的眸子含着淡淡笑意,掀开衣摆坐下。
香禅木制成的棋盘散发着淡香,黑白两种棋子摆放在上面,就如两人身上的衣服,泾渭分明。
老大夫瞧见鸽子脑袋上秃了一块,叹了口气将它放在空闲的桌子上,从药箱翻翻寻寻,找到生发药膏涂抹在上面。
药膏凉凉的,陆阁舒服的眯眯眼,抖了抖翅膀:“咕.....”
听见信鸽的声音,白烨紧紧攥住黑子,脸色阴沉的随便放了个位置。心神不宁的样子,让顾里忍不住好奇,那只信鸽吸引了他的注意。
“继续。”白烨无视顾里的目光,取了黑子堵了他接下来的步伐。
两人下棋并没有打扰老大夫为信鸽诊治,摸到它干瘪的肚子,就知道它两天没有吃喝。陆阁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咕叫,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老大夫怜爱的拍了拍它的小脑袋,记得药箱里一直带着店里的吃食,找到鱼干拿出来喂它。
“咕~”陆阁眼前一亮,开心的蹭了蹭老大夫的手心,张嘴叼住鱼干,不舍的慢慢咀嚼吞咽,双眼亮晶晶的。
“乖。”给信鸽捋了捋羽毛,老大夫挎上药箱,上前给顾里行礼:“顾大人,这只信鸽需要好好休养,饿了两天,需要进食进水。”
顾里眼中闪过意外,好整以暇的看向白烨。白烨执子的手顿在半空,脸上挂着温和笑容,柔声向他们说道:“是我没有看管好下人,回去会好好给它准备吃食的。”
陆阁从杀鸽少年话里听出危险,瞳孔放大挣扎着煽动翅膀:“咕咕咕——!”他骗人——!
白烨听到信鸽的尖叫,眼帘微垂闪过猩红,再抬头时脸上挂着真诚的笑容,漆黑的眸子温柔担忧的看向信鸽:“大夫,它可有受伤,劳您多多费心,不管多少银子,一定要治好。”
“咕——”陆阁瞪了眼装模作样的杀鸽少年,煽动翅膀飞到顾里旁边,伸着脖子警惕的躲在他身后。
顾里眉头微促,伸手揉了揉额间的红痕,眼底深处满是冷漠:“吵,把它带走。”
“叨扰了,我这就带它回去。”白烨红了脸,修长白皙的脖颈低垂,脆弱到能看清血管。但那双看向信鸽的眸子,漆黑幽深带着浓烈的阴翳狠厉。
陆阁被那眼神吓的浑身颤抖,躲在顾里身后忘了挣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落入杀鸽少年的怀抱,两只大手禁锢着它。
老大夫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向两人告辞,去管家那儿取了自己的钱,直接回了店里。
书房里只剩下顾里和白烨,顾里看了他一眼,关上书房的门,面无表情的坐回原来的位置:“坐。”
白烨不再伪装自己,脸色阴沉的坐在他对面,骨节分明的大手摸着信鸽的后背,眼尾上挑带着一股狠厉:“顾兄,这只信鸽,我带走了。”
顾里淡淡的抬起眼皮,坐姿端正的收拾棋盘上的棋子:“嗯。”
白烨知他性子,起身戴上帽子离开顾府,抱着信鸽一路施展轻功回到了质子府,脸色漆黑的将它丢进笼子里,周身气压低沉的坐在书房。
“来人。”食指下意识的敲点桌面,整张脸藏进黑色兜帽里,只有那张薄凉的红唇露在外面。
黑衣人白麻恭敬的跪在地上,双手叠在一起放在地上,额头紧紧挨着手背。
白烨没有说话,阖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从座椅上起身,脱下身上的黑色长袍,声音低沉沙哑:“带去地牢,继续饿着。”
“是,主子。”白麻提着笼子离开,得知惩罚结果后,松了口气,带着信鸽去了地牢,把它连带着自己一起关进去。
主子自从遇到这只信鸽,手段脾性和善许多,他还以为会被派去楼里....
书房内重归寂静,只剩下他一个人。白烨整张脸隐在暗处,盯着旁边那把长剑发呆,脑海中闪过白天带着人将他围住的画面。
控制不住一拳捶在桌子上,白皙的手立马青紫一大块,面无表情的起身走进暗夜中。
地牢里,吃了一根鱼干,陆阁感觉它更加的饿,肚子止不住的咕咕乱叫。
余光偷偷瞄了眼杀鸽少年的手下,好奇他怎么不出去。
刚才在书房里,杀鸽少年好像只说了把它关进去,不给饭吃,黑衣人是傻了吗。
叹了口气,用翅膀捂住肚子,把自己蜷成团取暖,睡着了它就感觉不到饿了。抖了抖身上的羽毛,陆阁强迫自己睡觉。
第二天早上,陆阁被惨叫声吓醒,睁开眼就看到被绑在架子上的人,浑身是血衣服破烂,脸上全是深可见骨的鞭痕。
“咕——”
陆阁害怕的紧紧靠着笼子,冰凉的触感让它清醒。白麻猛地睁开眼,看到信鸽躲在笼子角落,眉头紧皱顺着它的视线看去。
负责审讯的黑衣人,手里拿着长鞭,狠狠抽打架子上的人。
陆阁听着凌厉的鞭声,跟着瑟瑟发抖,就好像被打的人是它,整只鸽子都在炸毛。
白麻习以为常的收回目光,隔着笼子把信鸽抱在怀里,伸手挡住它的视线。
眼睛虽然被挡住,但架不住耳朵灵敏,鞭子抽打在身上的声音清晰可闻,还夹在着沙哑的惨叫痛呼,每打一下陆阁就控制不住的抖一下。
好在酷刑很快结束,架子上的人被拉下去,腥红的血低落一地,整个地牢都是血腥味。
陆阁偷偷从黑衣人胳膊缝里钻出一颗脑袋,怯怯的迅速瞄了眼那边。
看到那人的惨状,想起了第一天在书房见到的那只信鸽,血淋淋的被一刀砍成两半。
但是昨天在那个顾大人府里,杀鸽少年明明就是一副温润君子的样子,难道他有双重人格,所以家里和外面才不一样吗。
陆阁摇了摇头,白着脸缩在笼子里,它现在该担心自己,不知道杀鸽少年要怎么处罚它。
中午地牢的门被打开,杀鸽少年穿着黑色劲装,墨色长发高高扎起,在阴暗的地牢里,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陆阁紧张的绷成一根弦,盯着杀鸽少年,小心的往后躲。
“打开。”白烨眸光暗淡,瞥向牢笼里的信鸽,带着黑色手套的手,隐在袖子里。
黑衣人弯腰打开牢笼的铁门,白麻从里面出来,手里提着笼子,走到白烨面前跪在地上:“主子。”
白烨低头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地牢,白麻见状紧紧跟上去。
陆阁从笼子里探出头,看着他们离开的小道,感觉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是去那里的。
直到看见,布满鸽网的训练场地,以及被挂在中间的几只白色信鸽。
“咕....”
杀鸽少年要做什么,又要那木仓射杀它吗?陆阁惊恐的煽动翅膀,在笼子里疯狂挣扎,用脑袋撞击门上的东西。
响动惊起鸽网上的信鸽,蹬腿蹬翅膀想要挣脱开鸽网。
走在前面的白烨眉头紧皱,脸色不愉的转身看向笼子里的信鸽,眉眼凌厉带着杀意。
陆阁不服输的鼓着腮帮子,用力扇了扇翅膀:“咕咕咕——”放开我——
少年瞧见它头顶上黑了块,薄唇微勾无声的低笑:“白麻。”
“属下在。”
“打开笼子。”白烨抬手挥了挥眼前弥漫的灰尘,撩起衣摆坐在伞下,身上的黑色劲装越发显得他身材修长,腰肢纤细有力。
今日太阳灼晒,黑衣人便在主子那儿设了大伞,遮挡住阳光。
陆阁被黑衣人拿出笼子,不安的飞在半空,看到鸽网上挂着的信鸽,那天的窒息的感觉重新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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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左拥右抱小猫咪和狗砸,云吸猫云吸狗吸的心痒难耐~>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