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承影的继承人
冰雪凝和承影之间,存在着某种更加直接的关联,有人将其称为人剑合一,而实际上它是一种量子纠缠关系,也正是这种关系才能证明冰雪凝是承影的继承人。这可不是哪些人一厢情愿的痴心妄想。
每当冰雪凝休息的时候,她时常会感到自己正身处烈焰之中,刚刚死里逃生的那几天,以为是心里的恐惧所致,所以没有过多地在意。可是现在,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那种感觉依然存在,而且越发地明晰起来,尤其是身上的黑色层退掉之后。
天云观是很僻静的地方,可是,环境越安静,冰雪凝的心就越不安宁,因为那种被火烧的感觉更加明显。
日子久了,冰雪凝觉得那并不是红河谷之难的后遗症。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而苦恼的时候,那种被火烧的感觉突然变了,变成了一种清新透凉的感觉,好像是在水里。
这样的变化真是太奇怪了,冰雪凝打算回湘潇阁去找白晓笙,或许他知道是什么原因。
冰雪凝带着面纱,在润州城内走了走,听到有人在交谈,说名剑山庄要在本月初七举行论剑大会。冰雪凝见到他们都在细细耳语,而且当注意到自己在听的时候,立刻就闭嘴了,好像很神秘似的。
冰雪凝为了了解到更详细的情形,于是来到龙虎堂,想要向布通海询问一下,龙虎堂兄弟众多,消息来源肯定很广。而且,前日跟龙虎堂弄得关系挺僵,这次拜访希望也能将它缓和一下,毕竟天云观和龙虎堂都在润州,关系融洽对谁都好。
龙虎堂的兄弟对冰雪凝还真是害怕,冰雪凝很正规地登门拜访,却将看大门的胆小鬼吓跑,大喊着:“魔女来了,魔女来了。”并且,一边喊,一边往里跑去叫人。
面对这样的情形,冰雪凝大大方方地进门。这时,已经有很多人守在了门里,装备齐全,在那里颤抖。冰雪凝见到这样的情形,为缓解气氛,赶紧开口说道:“我有那么恐怖吗,叫我魔女,是不是跟五毒学的。”
“你想怎样,今天没有阁楼让你扔。”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弟,拿着刀,怯怯地说,底气都不够用,话语都不连贯。
冰雪凝一听就笑了,然后说道:“没事,今天不扔阁楼,你们的堂主在不在,我想见他。”
这个时候,冰雪凝看到布通海出来了,没想到云泽山庄沈平飞也在。
“魔女,你又要干什么?”布通海上前,粗声粗气地说,果然是老江湖,比他的那群属下强多了,虽然心里在打鼓,脸上却沉稳镇定。
“布堂主,我想向你打听点事,名剑山庄要举行什么论剑大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手下兄弟众多,肯定知道得更详细。”冰雪凝说道:
布通海心里没底,没有立即回应,而这时旁边的沈平飞说道:“原来是这样,那我们里面说吧,刚刚我跟布堂主也在说这件事。”
布通海也不笨,闻听沈平飞之言,立刻说道:“里面请。”之后,他后面的属下立即后退,让开了一条路。
布通海引领冰雪凝到了厅堂里,而后她就把面纱拽了下来。冰雪凝首先入座,她坐姿端正,双手叠放在大腿上,如果不是因为这身黑色装扮,那真是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布通海和沈平飞先后入座,而后沈平飞先开口说道:“请问姑娘贵姓?”
“姓林。”冰雪凝说道:
“哦,林姑娘,你刚才问论剑大会的事,其实,我跟布堂主也在说这个事。前几天,咱们南北两岸闹得厉害,谁都没管这件事,现在兄弟们都在对此事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沈平飞说道:
“既然是论剑,难道是名剑山庄又出神兵利器了吗?”冰雪凝说道:
“不是,听说是承影。”布通海说道:
冰雪凝闻听,眉头一皱,眼神里立即透出难以掩饰的惊讶,盯着布通海看了半天,让他的心里一阵好怕。
沈平飞见到冰雪凝的神情,说道:“怎么了,林姑娘,这么大的反应。”
“没事,没事。”冰雪凝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红河谷之事你们一定有所耳闻吧。”
“老天不长眼。”沈平飞说道:
布通海闻听沈平飞之言,也露出同情的表情。冰雪凝闻听,然后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当时玄门宗使闪电将承影夺去,后来听说他死了,承影失踪,可是它不该在名剑山庄手里,而且还要举行这个什么论剑大会,难道谢凌云不知道承影原本是玄门沈傲天的吗,他们这不是在向沈傲天挑衅吗,依照他的脾气,非灭了名剑山庄不可。”
冰雪凝的话,远远超出沈平飞和布通海的料想。沈平飞将冰雪凝的话从头又梳理了一遍,而后说道:“其实,我们也是听说,这个论道大会是泰山和名剑山庄一同操办的,目的是为泰山掌门修独易之死,报仇雪恨。”
“严无极!他这是在找替死鬼呀。薛筠确实是去过红河谷,可他的目的是救人,不是抢夺承影。这么看来承影肯定是落在严无极手里了。”冰雪凝说道:
冰雪凝说完便起身,告别沈平飞和布通海说道:“布堂主,沈兄,九月初七马上就要到了,我没时间在这耽搁。严无极跟闪电一样恶毒,我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
布通海和沈平飞一起送冰雪凝离开大厅,冰雪凝向他二人告别,而后冰雪凝腾身离去,她要去玄门,现在恐怕也就只有她能劝住沈傲天了。
“你说她去哪了?”沈平飞向冰雪凝飞去的方向看了半天,而后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还用问,肯定是去名剑山庄了。”布通海说道:
沈平飞不待布通海话落,就往外面走。布通海见之,立即追上去,说道:“哎——沈老弟,你去哪。”
沈平飞驻足,说道:“回瓜洲啊。”
“咱们刚刚不是说好了吗?”布通海说道: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淌那浑水,什么天地宝库的钥匙,都是你胡编乱造的。”沈平飞说道:
“大家都这么说,你不这么认为吗?”布通海说道:
“是!传说是说它是钥匙,可它开启的是魔界之门,你那天地宝库是什么呀,都是你财迷心窍。”沈平飞说道:
“我财迷心窍!那你不爱财——你不爱财,你把瓜洲底盘让给我呀?”布通海被说教,心里不服气,说道:
“好好,我爱财,我爱财——秋季稻米正等着我运往开封呢,名剑山庄,要去你自己去。”沈平飞说完,转身就走了。
布通海生了一肚子气,转身回厅堂里去了。
关于论剑大会,还有一些冰雪凝未能了解到的情形,此时此刻,湘潇阁内也不安静。
灵虚山和百晓阁,得知论剑大会之事以后,都大为震惊。原本计划要用承影为引线,牵出严无极和闪电的阴谋,一鼓作气将他扳倒,帮助修炎掌管泰山大权。可是,没想到严无极的鼻子如此灵敏,刚刚嗅到一点对自己不利的气味,而后就来了一招先发制人,明目张胆地说是泰山寻回了承影,要在名剑山庄举行论剑大会,为尊师报仇雪恨。
修炎通过灵虚山得知了一点关于湘潇阁的线索,和青弘越一起到了巴陵,到处打听夜凯的下落。之前,白晓笙和青弘越用来联络的那家钱庄换了门面,换了老板,而老板是一问三不知。面对这样的情形,修炎急地不得了,然而就在他们毫无目的地满大街瞎转之时,夜凯露面了,直接将他们二人带到了湘潇阁。
“凯兄,我想白晓笙应该没那么容易死吧,能不能告诉我他在哪?”青弘越说道:
“他去了润州,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夜凯说道:
现在心里最急,最难受的人要属修炎了,他明知道论剑大会都是严无极处心积虑算计好的,可是却没有一点办法,明明他才是杀父仇人,可是却无可奈何,他把狐狸尾巴藏得死死的。当修炎听到夜凯说,白晓笙去做更重要的事了,情绪上的急躁就露出来了,还有什么事能比现在的事更重要。
修炎刚要开口发泄两句,夜凯打断他的话说道:“我知道你在急什么。论剑大会已经人尽皆知,我们也希望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所以白晓笙才会去润州。”
“其实这事,好像也怪我,好像是我打草惊蛇了。自从我爹过世,严无极就霸占了火云洞,让他的俩亲信轮班看守,不准任何人进入。我怀疑里面藏了东西,所以就要硬闯,结果被他们挡回来了。”修炎说道:
“那现在你知道了,他藏的是承影!”夜凯说道:
“知道了又能怎样,不知有多少人在盯着承影,这个狗屁论剑大会根本阻止不了,只能看着那个奸恶之徒在那充好人。我现在只要一想到他那副丑恶的嘴脸,我就想一把掐死他。”修炎说道:
“再耐心等等,白晓笙已经走了两天了,最迟明天早晨也会回来,到时再做打算。”夜凯说道:
白晓笙去润州是为了找冰雪凝,然而,还是晚了一步,他通过布通海知道冰雪凝已经离开,于是立即返回巴陵。
玄门的防卫可不是龙虎堂所能比的,冰雪凝才刚进山门,在秋叶飘落的林间,还没走几步,就有五个人跳了出来,有三人拦住了去路,有两人断掉了归路,而且冰雪凝能够感知到在林子里有很多人正在埋伏就位。
“来者何人?”前面的一个人喊道:
“我找沈傲——你们的宗主,他在不在?”冰雪凝突然意识到,现在是在玄门了,还直呼其名,不但不礼貌,可能还会惹恼对方,导致冲突,所以她立刻让话语转了一个弯儿。
“我们宗主不见客,你走吧。”此人喊道:
“疾风在不在?见他也行。”冰雪凝说道:
“他不在。”此人喊道:
“不想跟你们多费唇舌了,你们还是让开吧。”冰雪凝说道:
这五人闻听,认为是来者不善,立即出手,向前进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冰雪凝脚下的落叶全都飘飞起来,这五个人的视线被遮挡,当他们来到冰雪凝刚刚站立的地方时,发现冰雪凝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秋叶在飘落。面对这样的情况,这五个人不敢有一丝的懈怠,屏气凝神,眼珠子左看右看,查看四周的情形,就怕冰雪凝突然出现要了自己的命。等到秋叶重新落回地面,他们看到冰雪凝确实不在这里了,这才稍微放松了些,并且有人自言自语地说:“怎么不见了!”
冰雪凝费了些力气去避开所有的守卫。冰雪凝发现沈傲天正在厅堂里大发雷霆,她刚要迈步进去,这时有一个人从厅堂里被打飞了出来,摔在地上,吐血而亡。
这时,冰雪凝才明白,原来拦截自己的人说沈傲天不见客,也是有原因的,弄不好就会有性命之忧啊。
冰雪凝看了一眼地上的可怜人,而后进了厅堂。沈傲天背对着门口,感到有人进来了,以为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带着怒气,回身一看,是一个陌生的蒙面女子站在门口。见到这情形,沈傲天脸上的怒气立即减退了许多,带上了一丝惊奇和疑惑。
冰雪凝见到沈傲天的脸色有所变化,于是开口说道:“沈宗主,因何发这么大的脾气呀!”
沈傲天闻听冰雪凝之言,似是才刚刚醒悟,愤怒地说道:“一群不中用的东西,有外人进来了,都不知道。”
“沈宗主肯定是知道了论剑大会的事,所以才发脾气,对不对?”冰雪凝说道:
“你也是来劝我的?谢凌云老儿,拿我古剑,讨伐我玄门——看到刚才那个人没有,那就是下场。”沈傲天话语中对谢凌云透着轻蔑,对他的行为也是极为愤怒。
“我不准你去。”冰雪凝话语坚定地说道:
沈傲天闻听冰雪凝之言,先愣了一下,而后又大笑,笑声落下,说道:“好狂的娃娃,先接我一掌。”
沈傲天说着,就向前推出一掌,看样子也就是使出了两三成的力道,即使这样那也是排山倒海之力。
冰雪凝本来就没准备动手,面对这澎湃而来的法力,她侧着身用右手挡在眼前,而后那力量被分成左右两边向后而去。这情形就像是奔流的河水,而冰雪凝就如同是水流之中的那块圆石,河水绕过圆石,继续向下流去。
一般人受了这样的冲击,早就吐血倒地了,而冰雪凝站在那里,稳如泰山。
这如浪潮般的法力即将过去,这时冰雪凝抢先说道:“你不是把承影送人了吗?”她必须找准时机说话,引开沈傲天的注意力,否则沈傲天看到自己的一掌,几乎没起作用,如果再次出招,那么两个人恐怕真就要真刀真枪地比个高下了。
“那又如何,承影的继承人已经不在人世了,唯一的指望都破灭了,与其全都要死于黑暗,还不如让我先杀个痛快。”沈傲天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和无奈。
冰雪凝从沈傲天的话语中会意出了其它的事,可是现在不具备往下追寻的条件,因为她十分清楚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于是她说道:“如果,继承人还在,你是不是就会放弃大开杀戒的想法?”
沈傲天疑惑。冰雪凝见到他沉默,于是拽掉了自己的面纱。沈傲天见到冰雪凝的面容,他自己都不会相信他的表情是多么的惊愕。
沈傲天那象征权利的金晶宝座,很宽大,足以坐开两个身形魁伟的壮汉,他让冰雪凝坐在旁边,听她讲述红河谷之事的详情。
冰雪凝端庄地坐在沈傲天旁边,双手叠放在大腿上,诉说道:“是我命大,运气好,老天爷下了一场大雨,我这才捡了一条命回来。”
沈傲天听到这里,很气愤,攥着拳头砸了一下宝座的扶手。冰雪凝看了一眼沈傲天,发现他的情绪并未失控,而后看向殿堂门口的方向,继续说道:“闪电得到承影之后,就走了,而后烈火就发动九龙玄火攻击我。我感觉他好像是被人控制了,不论我说什么,他都不回应,而且一波一波的攻击更加猛烈起来。后来我绝望了,我咒骂他,一定会回来取他们的性命。再后来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天还在下雨,全身都在疼,身体好像被什么坚硬的东西覆盖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只有耳畔的雷声和雨声,让我感到自己还活着。后来,我爬出了山谷,爬到了枫林河里。我很幸运,当时我根本搞不清方向,只是下意识地往前爬,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爬了多久。”
沈傲天为冰雪凝的遭遇而感到难过和自责,而后道:“是我管教无方,真是苦了你了。”
“哪里。如果当时我死了——”冰雪凝本想说如果当时死了,什么烦心的事就都没了。可是,她还没把话说完,沈傲天就立即严厉地说道:“你不能死,任何人都可以,唯独你不能。”
冰雪凝疑惑地看着沈傲天,而沈傲天立即收敛情绪,现在还不能把预言的事捅破,冰雪凝还年轻,恐怕还没有那么大的担当,去扭转乾坤。于是,他严肃冷静地说道:“你得夺回承影,助我实现宏图伟业。”
“为什么是我?”冰雪凝问道:
“因为承影只听你的,你让它显形,它就显形,你让它消失,它就消失。而承影是我的,是我送给你的,所以你得帮助我。”沈傲天说道:
冰雪凝本想套问所有人都在对她隐瞒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而现在沈傲天刚要咬鱼钩,马上又松口了,她无奈,只能放弃追问。
如果真得是乾坤颠倒的大事件,那么沈傲天有一万个理由不说实情。
冰雪凝从宝座上站了起来,而后冷冷地说道:“我现在就去把承影抢回来,然后还给你。”
沈傲天听到冰雪凝这么说,也不生气,歪坐在宝座上看着冰雪凝。冰雪凝说完,就往前走,才走两步,便停住了,转身面向沈傲天说道:“你的属下很厉害,我不想再躲躲藏藏地离开,很麻烦。”
“这个好办。”沈傲天一边说,一边从座椅上起身,然后他们一起走出了大殿。
沈傲天送冰雪凝离开,玄门上上下下都看见了。沈傲天见到冰雪凝腾身离去,而后一挥手,附近的属下就全都现身,到了跟前听从沈傲天的吩咐。
“你们去给我保护她,若是她少了一根头发,你们统统给我提头来见。”沈傲天说道:
“宗主,她去哪了,她飞得太快,我们追不上。”一个属下怯怯地说道:
沈傲天表面生气,心里却没有,然后说道:“废物,不会去找疾风吗——她去找承影了。”
“属下明白!”众人鞠躬说道,而后速速离去。
玄门上下对冰雪凝是议论纷纷,沈傲天居然让她坐金晶宝座,这不是与沈傲天平起平坐吗。众人议论的同时,心情也轻松了许多,因为自从冰雪凝出现以后,沈傲天就不再发脾气,去向他汇报情况的属下也安心了许多,不用担心会被一掌打死。
自从承影露面灵虚山论道大会,天下修道之人无不关注。此时,闻听承影在名剑山庄,纷纷应约出席,不少未立门户的世外散人也自告奋勇地前来。总而言之,这论剑大会规模更大,然而所有人都有自家的打算,哪里会像灵虚山论道大会那样纯粹。
疾风等人知道名剑山庄附近都是高手云集,然而他们为了寻回承影,明知是虎穴他们也得去。他们刚刚接近名剑山庄的势力范围,就与泰山的一队人走了个照面,雷雄的大块头,还有烈火的形貌,都太容易辨认了,双方已是死敌,没有说话的必要,所以马上就斗在一处,泰山一边有八个人,人数上占优势,而且疾风根本不想发生冲突,出手留有余地,所以在表面上双方似乎是势均力敌。
雷雄是脑袋不太灵光的壮汉,只要有架打,根本不会想到手下留情,饶人一命。在经过一番打斗之后,泰山这边有两个人死了,有一个人被打成重伤。而这时,玄门这边有人来增援,一共两名,泰山一边立即在形势上落在了下风。带队的人看清状况,慢慢后退,逃之夭夭了。疾风等人见他们离去,没有追杀。前来增援的人是为了传递沈傲天的命令,也就是玄门上下保护冰雪凝的安危。
“哎,我说你来玄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哪有你这么传命的。”雷雄拍着脑袋继续说道:“没有名字,也不知道是谁,黑衣蒙面,这可上哪儿找去。”
“杜统领也不知道她是谁,他就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还说我机灵,所以让我来找你们传话。”这个传话的小弟说道:
“哎,哎,说点有用的,你们的杜统领也来了?”雷雄说道:
“嗯,来了,正在四处寻找。她道法太高,飞得太快,转眼就没了踪迹,我们现在还没找见她呢。”这传话的小弟点头说道:
烈火一直在沉默,此时他自言自语地说:“该不会是她吧!”
“说也奇怪,她一出现,宗主的雷霆之怒就消了,而且宗主居然和她一起坐在金晶宝座上聊天。”另一个看起来比较稳重的小弟说道:
疾风等人闻听,吃惊不小。而烈火似乎是更确信自己的判断,说道:“是她,肯定是她,除了她,没有人可以有这样的特权。”
疾风似乎也认同了烈火的观点,因为他与烈火共事这么多年,对他的本事和胆识还是了解的,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有几分相信,烈火那天晚上并不是真得撞见鬼了。
于是,疾风对这传信的小弟说道:“小宋,你们立刻回去转告杜老大,在响螺湾碰面,我们也会留意黑衣蒙面的女子。”疾风的话说的很令人费解,他明明相信那个人就是冰雪凝,可他却不点破,而且说是留意,而不是寻找,这就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好嘞。”小宋回应一句,而后这两个人转身离去。
而这时,烈火上前,跟疾风说道:“怎么,你不相信我?”
“我也希望她还活着,可是如果她站在你面前,你会觉得那是同一个人吗?”疾风说道:“不会,肯定不会,因为我们都不确定她是否还在记恨我们,是否愿意接受我们的保护。”
“可是,可是她跟宗主聊天!还坐在金晶宝座上!”烈火说道:
“宗主也在隐瞒她的身份,我们也不能把这层窗户纸捅破。”疾风说道:“先找到她,我先跟她见个面。”
现在的形势对疾风等人而言,需要隐藏身份,可是烈火和雷雄的形貌太容易辨认,要改头换面的乔装也实在是太难,于是他们就先去了响螺湾,而疾风乔装一番,四处寻找冰雪凝去了。这个响螺湾其实是暗语,也不是一个地名,它指代的是他们约定好的一个小镇。
青弘越持请帖,大大方方地进出名剑山庄。百晓阁方面,因为白晓笙不愿意露面,他担心旁人见到他会联想到冰雪凝,所以来名剑山庄的是蓝灵,白晓笙和夜凯都在暗处活动。这样也好,反正蓝灵与名剑山庄的很多人都认识,辛启和辰齐可以带她去很多地方,行动没有受到太多限制。
夜深人静,冰雪凝只身潜入名剑山庄,在去往轩辕台途中,她发现山庄里的巡夜人增加了好多,而且泰山的人占了一半以上。因为她来过一次名剑山庄,所以对这里的地形也颇为熟悉。再加之是暗夜环境,冰雪凝闭着眼睛也能知道周围的一草一木,而别人两眼一抹黑,几乎看不到东西,所以冰雪凝顺利地来到了轩辕台。
在轩辕台内外,冰雪凝发现泰山弟子不到十人。或许是因为这里是名剑山庄重地,即使是合作,泰山依旧是外人,怎能担任山庄腹地的巡逻工作。
冰雪凝来到轩辕台火窟旁,她看到承影在火窟里,被烧得透着红光。冰雪凝开始疑惑,承影怎么会在火里呢,自己心里产生的明明是清新透凉的感觉啊?冰雪凝心里思考着,分析着,而后她的脑中灵光一闪,她回身看向了东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这轩辕台东西两边,东边青山绿水,西边炽热炎炎,真是个很奇妙的地方。
冰雪凝正要往东走,这时听见有人喊:“什么人。”冰雪凝被人发现了,而她立即闪身离去,动作很快,旁人只看到黑影一闪,而后就不见踪迹了。
又有很多人来到火窟边,其中还有两名泰山弟子。他们看见有师兄弟在向南边山林移动,于是也要去追,这时薛筠也到了,拦住众人,喊道:“大家不要动,当心调虎离山。”
薛筠话落,然后他追了过去,其他人各回自己的岗位。山林里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薛筠很快在林中发现倒在地上的师弟,蹲下身查看了一下,发现还有呼吸。这时,薛筠感到有人出现在了眼前,林中太黑,只能看到黑影,内心的紧张和压力让薛筠连大气都不敢喘。
“为了等你,我只能把他撂倒。”冰雪凝说道:
薛筠感觉这个声音好熟悉,可是他不敢往那个方向上想,在如此糟糕的环境中,把敌人误认成友人,那是多么愚蠢的事情。于是,薛筠说道:“等我?”
“有些事要跟你聊聊,为什么要举行论剑大会,你知不知道如果沈傲天来了,名剑山庄会是什么结局。”冰雪凝说道:
“血流成河,毁于一旦。”薛筠说道:
薛筠话音落下,没有得到冰雪凝的回应,他看到黑影无声无息地向后退去,消失在了黑暗里,他正在纳闷儿,怎么突然就走了,聊天应该还没有结束。很快,他听到身后有其他人赶来的脚步声,原来这才是她离开的原因。
后面的人来到薛筠跟旁,其中一人是泰山的二师兄,他看到薛筠脚边躺着一个人,而后来到薛筠近旁,蹲下说道:“怎样?”
“没事,被打昏了。”薛筠环视四周黑暗,继续说道:“敌暗我明,这里太危险,还是退出山林吧。”
“看清是什么人了吗?”泰山的二师兄说道:
“黑影一闪,实在太快。”薛筠说道:
薛筠背起地上的这个人,然后和其他人一起退出了山林。薛筠没有在轩辕台停留,而是来到了前院,各门各派的掌门人都安排在这片区域里。
冰雪凝和白晓笙上次来名剑山庄时,他们住过的那个小院,很安静,只安排了青弘越和蓝灵两个人。此时夜已深,想必他们二人早就休息了,薛筠安安静静地从小院穿过,经过月亮门,到了院外的溪潭边。
满天的繁星都映在平静的潭水里。在潭边,有一个人,面对着潭水,安静地站在那里,她就是冰雪凝,之前的谈话被后面赶来的人打断,现在她在潭边等候薛筠。
冰雪凝见到薛筠走到近前,于是说道:“既然你知道举行论剑大会,会给山庄带来灭顶之灾,那为什么不阻止?”
“那是我师父的意思,我劝阻过,师父他不听。师父说天下道友齐聚一堂,难道还敌不过一个沈傲天。”薛筠说道:
“这话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信。”冰雪凝说道:
“师父爱剑如命,承影自然想得,可是——不知是被什么遮了眼睛,会做这么糊涂的决定。”薛筠说道:
“能不能跟我说实话,火窟里那把剑是怎么回事?”冰雪凝说道:
“果然瞒不过你,我瞒着师傅和严无极,把承影调换了,然后把承影扔到了东边的清泉池里。火窟里的那把剑是我和另外两个师弟用烈焰刀打造的冒牌货。”薛筠说道:
冰雪凝听到薛筠这么说,就更加确信,自己内心产生的那种清凉之感果真是因为承影。不过,冰雪凝还是有点疑问想不明白,自己心里的那种被火烧的感觉持续了很久,之前承影是在严无极手里,想必严无极得到承影之后,就一直把它放在火里。只是不知他现在到底在图谋些什么,冰雪凝于是问道:“严无极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清楚。我师父是爱剑如命,可是,当面对大是大非,生死存亡的问题时,从不糊涂。真不知道,严无极跟我师傅说了什么,让他变得如此固执己见。”薛筠说道:
“你调换承影时,有什么特别的事吗?”冰雪凝说道:
“有。”薛筠立即斩钉截铁地说道:“当我取出承影时,发现它有剑身,透着红光,我当时甚至觉得承影是假的。可是,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换岗的师兄弟很快就会到位,掉换之后,我就离开了。因为轩辕台周边守卫森严,承影我肯定带不出去,所以就把它扔到东边的水潭里了。”
“这就不奇怪了。严无极送来承影后,你们是不是就直接把它放在火窟里了?”冰雪凝说道:
“这是我师父决定的,我也奇怪,名剑山庄隐秘的地方很多,为什么一定要放在轩辕台,那地方太过开阔,为了安全,必须得分派好多人去守护。人手不足,山庄外围居然要用泰山的人巡逻。”薛筠说道:
“承影凝出剑身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它会有选择性地吸收一些能量,只要属性相配,剑身就会出现,就像阴与阳的互补。”冰雪凝说道:
“哦!我明白了,严无极想要的是火窟中的火之精华,他要用火之精华,增强承影的威力。”薛筠说道:“难怪,难怪我师父会变得如此固执,连山庄的存亡都不顾。”
“或许,他觉得承影之威可以荡平玄门,不但山庄可以保全,而且还可以扫六合,平天下。”冰雪凝说道:
“这实在是太诱人了,我都觉得——”薛筠说道:
“你想没想过,承影为什么会在火里显形,玄门将承影世代相传,你觉得沈傲天就没这么试过吗。如果他成功了,他还能只守着昆仑山一隅?”冰雪凝说道:
“你说的,什么意思?”薛筠说道:
“我刚刚说过,能量的属性需要相配,剑身才会出现。承影曾经在我手里,它吸收了一些我的法力,你也知道那时我的法力是冰冷的,当遇到火的时候,两种属性正好偶合在一起,剑身就会出现。当我的那部分法力消耗殆尽,剑身就会消失,你再把它放在火里,不论放多久,剑身都不会再出现。”冰雪凝说道:
薛筠闻听冰雪凝之言,默不作声。之后,薛筠送冰雪凝离开了名剑山庄。
冰雪凝和薛筠的判断没有错。严无极得到承影之初,他只是简单地将承影藏在了火云洞中的玄火炉里,本想等到修独易的葬礼结束,自己当上泰山掌门,然后再处理承影的事。可是后来,严无极偶然发现,炉中的承影居然有剑身,他将承影取出,观摩了一番,剑身很稳定,接着他又挥动了两下,居然显现出了不小的威力。见到这样的情况,严无极欣喜若狂。
来到泰山的各派掌门尚未离去,严无极只得收敛野心,所以他又将承影重新放回到炉火中。可是后来,当他再次拿起承影的时候,他发现承影的威力减弱了许多,他感到不解,又将承影放回到火里。他在玄火炉旁守了一夜,并且不断地往里加柴。当他又拿起承影的时候,发现剑的威力又减弱了。面对这样的情况,严无极认为,一定是因为这炉中之火不够纯,不够精,于是他想到了名剑山庄的地底之火。
也就是这个时候,修炎要强行闯入火云洞,严无极也因此察觉到了一丝隐患。后来,严无极就亲手筹谋了论剑大会这件事,并且成功地将谢凌云拉下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