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二章:三年时光算什么
“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吧,林小姐。”沈颜傲慢又张扬。
她踩着高跟鞋,信步走到林莞身边,一把夺下了她的话筒:“林小姐,容我点时间说几句吧。”
林莞一时无法反映,楞楞的看着她。
她微微一笑,着手扬出一张户籍证明:“真是给了你多大的胆子,在这里冒充文森的已婚妻子,你瞪大你的眼睛仔细看看,你的婚姻状态里,可跟他有关?”
林莞心里咯噔一声,接过那张纸扫了一眼,心一下子凉了个透,未婚,未婚俩字,像是刀子一样割开了她的冷静。
只听到沈默说:“我家弟弟在法国有婚约在身,在场各位还不知道他是谁吧,什么盛天什么文森,他是我们叶氏财团未来的掌门人!”
“叶氏财团?他姓叶?”底下知道底细的人群轰的一声炸了。
沈默指着林莞说:“你这个女人,当初不知廉耻,设计与我弟弟偶遇,自动送货上门缠着他,让他为你负责。”
“还威胁他说不为你负责就毁他的名誉,林莞,你手段真是不浅呀,拿捏的别人软处为所欲为,我今天不说出来,还真由了你乱来了不成!”
“大家看看啊,看看这个女人丑陋的嘴脸!她一边勾搭着叶家的男人,一边还跟南氏的总裁不清不楚!这个女人就是靠男人上位的!”
沈默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堆照片,照片里,雨幕之中,林莞与顾安南同打着一把伞,两个人站的那么近,眼神那么暧昧。
顾安南看着她的神情,像是要把她刻进他的骨子里一般,郎才女貌,天然绝配。
林莞懵了,这是那天在墓地里的照片,沈家的人是怎么得到的,她一时白口莫辩,脑子里像是有一架飞机低空盘旋着,轰鸣而过。
不知道是怎么结束的酒会,也忘记了沈家的母女怎么被请离开的,一夜之间,林莞的世界被颠覆,她坐在宽大的卧室里,手里捏着那两本结婚证。
她有去民政局专门查看过,假的,结婚证是假的,她林莞在法定意义上,完全不属于叶启,她还是个单身的女青年。
她跟他这三年,像是一场镜中画,水中的月,荒唐又可笑,什么结婚纪念日,什么叶家的媳妇,他叶启的妻子,那些幻象统统破灭。
她谁也不是谁的谁,她没有家人,没有丈夫,没有未来,她依然还是那个,孤苦伶仃的自己。
面前的一瓶酒,已经被她喝去了大部分。
酒红色的液体冰凉的,如同她体内血液的温度,地上的酒瓶子倒了一地,越喝越清醒,想要醉,却是那么难。
多想一醉醒来,发现一切都是一场噩梦,她见到的真相都不存在,叶启还是那个,对她心存宠爱,专心透明的他自己……
她晃悠着起身,打开门大力朝外冲去,夜深人静,谁也没有注意到她悄悄离去的身影,外面还是漫天大雪,满城的各色都被染上了一层棉软的洁白。
哪怕是污秽肮脏的垃圾桶,也被一层厚厚的雪遮盖住,远远的看着,在橘黄色的路灯下分外宁静,安详。
林莞漫无目的的走出别墅区,她手里还攥着车钥匙,车子停在了外面,昨天阿左回来时,怕雪下的大了不好出小区,所以没有开进去,这反而成全了她的心思。
车轮子一路打着滑,稳稳的冲出了街道,车内的人酒气漫天,却清醒无比,她奔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车里很安静,街道上更安静。
就连那间熟悉的小店,也关门了,没有一处地方,在这寒冷弥漫的街头上,可以温暖她。
林莞把车停在路边,整个人瘫软的倒在方向盘上,号啕大哭。
那些光鲜靓丽的生活,原来只是他赋予的她一层欺骗,他带着所有的人演戏,骗了她三年。
林莞哭了有好久,迷糊着摸过手机,随便找着一个号码,按了过去。
那端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一个好听的声音,从电话那端暖暖的传来,刺进她的心里。
“你为什么要骗我,这三年,你在我眼前,用力演绎着好丈夫的角色,你累坏了吧?”
“你……喝酒了?”那端有点诧异。
“你还管我喝酒不喝酒干什么,我是死是活对你来说还重要么,从你决定骗我那一刻开始,你的心就已经黑了。”
“我妈死了,我爸不是个东西,我自己一个人,活到这么大,我遇到了你,以为老天爷要把这些年给我的苦难,通过你匆匆偿还。”
林莞边哭边笑道:“可如今这一切,是多么的讽刺,结婚证是假的,你不是我丈夫,我也不是你妻子,你是叶家的!你的叶家跟我没有关系,我没有资格走近你一步。”
“这些真相,我需要从别人嘴里听到,叶启,你骗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发现,我会多么难过,你嘴里那些话,是不是就跟那张结婚证一样,都是假的啊?”
林莞语无伦次的哭着,脑子里混沌的,像是炸了窝的兔子一样,突突乱跳着。
“你在哪,你是不是在外面?”那端的声音有些着急。
林莞依旧在细细碎碎的哭着:“我在哪里,关你什么事,你都不肯回家……”
“阿左跟阿右呢,他们没有陪着你吗?”那端声音徒然拔高。
林莞抽泣着挂断了电话,车子熄了火,大雪天里,茫茫天地之间,她被黑夜包围着,寒冷,孤寂,与世隔绝。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车窗被人敲响,林莞神色委靡的抬起头,却怎么也看不清楚,车外的人是谁,那张脸,那副轮廓,如此的熟悉。
“林莞,我可找到你了。”那人焦急万分的打开车门,把她从车里拖了出来。
雪依然没有停,在车上落了厚厚的一层,林莞跌进他怀里,瑟瑟发抖。这种天气下跑出来,她就穿了一件薄薄的羊绒衫,在车里坐了那么久,被冻的跟个冰棍子一样。
那人心疼的嗓子咕噜咕噜的响,一言不发的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围着裹住了她,带着他体温的衣服,让她有了短暂的回暖,浑身打了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