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苍敖带着卡洛斯跟着卡兰走进了地下室的门。眼前就是一个极破旧的房间，除了地上散落着一堆枪支外，就剩下一张床和一个放着水杯的破旧柜子。卡洛斯看的眼角抽搐，这么漂亮的一个美人就住在这种鬼地方么？
不过苍敖倒是没有多惊讶，道：“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卡兰斜了眼苍敖，边拉开那柜子的一个抽屉，边道：“如果不是你来打扰我睡觉，我一定会过的更愉快。你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好好的皇帝不当，跑到这里来？”他说着朝抽屉里按了两下。然后诡异的，那张床就突然横移，又一个地道入口出现了。
苍敖叹了口气，道：“一言难尽。”
卡兰嗤笑一声，道：“那就一句句说清楚。”卡兰朝着苍敖他们招了招手，顺便白了眼卡洛斯，因为从刚才开始这个人就一副见了鬼不可置信的模样，卡兰最恨有人说他是女人，所以连带着不待见卡洛斯。
苍敖看卡洛斯一脸尴尬，轻笑一声，拍了拍卡洛斯的肩，然后就跟着卡兰走进了地下。卡洛斯忙不迭的跟上。而后，卡洛斯就震惊。随着电梯直接朝下，中间没有丝毫的停顿，按照这速度，至少都已经在地表以下一两千米了。电梯的门打开之后，一个宫殿式的超大建筑出现在眼前，远远看不到走廊的尽头。卡洛斯瞪大了眼睛险些发出惊呼。
卡兰嗤笑了一声，才带着苍敖他们走出了电梯。一路七弯八拐的就在一间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卡兰道：“你和这个傻瓜可以先住这里。”
“我……我叫卡洛斯.罗非尔泽！”被人喊成傻瓜，卡洛斯当然不甘心。
卡兰看都没看卡洛斯一眼，抱着双臂对着苍敖道：“你现在是想休息？还是找地方说说你到底来这里干嘛？”
苍敖道：“走吧，我们找地方聊会儿去。你安排个人让他带卡洛斯去选点补给的东西。”
卡兰点点头，也不知道在哪里按了一下，居然很快就从走廊的一头出来一个穿着黑衣的人，那人看到苍敖他们也没有理睬，只是向卡兰行了个礼。卡兰吩咐了两声之后，那个人就朝着卡洛斯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苍敖对着卡洛斯道：“你跟他去看看，卡兰这里有不少好东西。别和他客气。”
卡兰在旁边听的猛皱眉道：“喂，我可没说要送你。”
苍敖笑了几声道：“那就算赊账好了。我现在可没钱。”
卡兰骂骂咧咧的说了几句，那男人就带着卡洛斯走了。
卡洛斯一走，卡兰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他推开给苍敖准备的房间，走进去后才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诈死？还有，阿靖呢？他怎么没在？”
苍敖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下，气氛有点沉闷，好一会儿才道：“如果我说靖背叛了，你怎么想？”
卡兰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道：“怎么可能！”
苍敖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道：“可这是真的。如果不是我察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我估计现在连尸体都腐烂了。”
算算时间，这些天岂非就是苍敖当时死后曝尸野外都发臭了的日子么？
卡兰惊呆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苍敖，还是坚持说：“这……不可能！那是阿靖！他……他除了你……怎么可能！你是不是误会了？”
苍敖冷笑，并没有答话。但那神情却已经很明显的告诉了卡兰，他并没有弄错。
卡兰有点失魂落魄的坐倒在沙发上，喃喃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苍敖这时候点起一根烟，语气显得极低沉，道：“如果有可能，我也不愿相信。但那是我亲身经历的。”
“可是……为什么？有人威胁他？不……这不可能……没人能威胁阿靖……”卡兰仍是觉得不可思议。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卡兰才道：“难怪……你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要是阿靖……他不会让你一个人……那……你准备怎么办？”
苍敖看了眼卡兰，很坦率的说了一句：“静观其变。不过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卡兰忍不住□□了一声，头疼似的抓了抓头发，才道：“你们两个人我永远都搞不懂！阿靖真的是疯了，他怎么会做这种事。至于你，我更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难道你不知道，你这么一诈死，会引起多大的争端么？”
苍敖笑笑，道：“我当然知道。”
卡兰气极，骂道：“你这个暴君！这么一来，会死多少人啊！”
苍敖闻言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看向卡兰的眼神也透着凌厉，卡兰一看吓了一跳，顿时小了声音道：“你……看我干嘛？说你是暴君的多了去了。”
苍敖深吸了口气，道：“你知道阿靖想杀我的时候说了什么？”
“什么？是他要杀你？他疯了？”卡兰瞪大了眼，又是惊又是好奇。
苍敖没什么表情道：“他说，我死是苍生之幸。”
卡兰愣了半天，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这……这怎么说……他……他真这么说？”
苍敖点点头。
卡兰□□一声，喃喃道：“承靖啊承靖！你是不是傻了？要想杀这个混蛋……就算是给自己找理由，也不该是这种啊！天啊！”
苍敖听了个清楚，不由得挑挑眉，道：“你好像觉得承靖要杀我很应该？”
卡兰干笑了几声，道：“当……当然不是……”
苍敖“嗯？”了一声，他看得出卡兰隐瞒了什么，就道：“你知道什么？”
卡兰赶紧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苍敖皱起了眉，看着卡兰的眼神压力莫名的大。卡兰额头都出汗，但他显然还是什么都不想说。
苍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不管你替他隐瞒什么，背叛终究是背叛，我不会原谅他。”
卡兰闻言微微叹了口气，略带了点无奈道：“我想如果阿靖真的做出这种事，那他肯定也没有想过你会原谅他。”
苍敖没有说话，卡兰的话总让他觉得有些古怪。
“啊！不说这些了。反正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你来了多少人？不要告诉我就那个傻瓜跟着你。”卡兰皱眉问道。
苍敖道：“我有二十艘船在空港停泊。需要大量补给。”
卡兰点头，道：“这没问题。不过二十艘船……不会太少了么？你近期怎么计划？而且，鉴于你这个皇帝已经死了，估计你的账号已经被冻结了。一个没钱的皇帝……啧啧，你准备怎么办？当宇宙海盗？”
最后一句显然是卡兰的戏言，不过苍敖闻言倒是点头点的很坦率，道：“是。当宇宙海盗也不错。”
卡兰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猛的咳嗽了好几声，才道：“你……你……你不会是真的想当海盗吧？”
苍敖笑的有点狡黠，道：“为什么不是真的？这个宇宙里还没有我不敢做的事。何况是海盗。你说的对，一个没钱的皇帝可就什么都做不了。我还有那么多人要养呢。”
卡兰□□一声，道：“天，我怎么会认识你这种人！”
苍敖笑的坦然，顺便丢下一个更大的炸弹，道：“你不仅认识我，而且我还要把灰地建成我的据点。”
“什么？你！你！你！”卡兰一句话卡在喉咙里半晌说不出整句来。
苍敖侧头看着卡兰，道：“不用那么意外吧？‘灰地女王’，我亲爱的卡兰.叶赛尼亚。”
“不要叫我全名！”卡兰怒了！他的名字从小就被人误认为是女人的名字，再加上他那比女人还漂亮的脸，很多次就算他穿着男装出现，还是会被人当成是女人。就像刚才那个叫卡洛斯的傻瓜……
苍敖“嘿嘿”笑了两声，才正色道：“我并不开玩笑。这次虽然是我诈死，但是我有我的目的。”
卡兰静了下来，眼前这个男人从小做任何事就都有他的目的性，这些年他站在宇宙的顶端，整个宇宙都因为他而战栗。苍敖的智谋，他的果敢，他的武勋，在任何一个男人眼里都是羡慕的。他几乎完成了不可能做到的事，即便留在身后的是“暴君”这样的称号。可这种称号从本质而言，又有哪个男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苍敖看向卡兰，道：“你在这里也已经呆的够久了。卡兰，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已经十多年了，足够了。”
“……苍敖……”卡兰由于常年都在地下生活的关系，肤色本就比一般的人要白，而此刻，因为苍敖的话，却显得更苍白了，眼神中不可避免的闪现着一丝痛苦。
苍敖站了起来，来到卡兰身边，一手按在他肩上道：“威尔卡特已经死了。他是为你死的，所以你更应该替他一起活下去。他不会愿意看到你再这样下去。”
卡兰挥开了苍敖的手，站起身默默走向了门边，在就要推门出去的那一瞬，才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里有威尔卡特留下的一切，我不会离开。但是，你说的对。我很久没有见阳光了。”
苍敖的眼神中露出欣喜的神色，道：“卡兰……你……”
卡兰挥了挥手，道：“随便你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灰地会是你的据点。不用担心。”
“……卡兰！谢谢！”苍敖由衷的感谢。他知道对于卡兰而言，威尔卡特留下的灰地对他有多重要。这十多年，卡兰从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开始，在灰地这样一个人吃人的放逐地区一步步走过来，继续着威尔卡特全盛时期的辉煌，又有多艰难。而卡兰这样的决定，就是将灰地拖进了未来不可预知的战乱中。要么苍敖获取最终的胜利，灰地的一切都将改观，要么就是面临苍敖的失败，灰地也将同样一败涂地。这不啻于是一场豪赌。
卡兰摇摇头，笑了笑，才道：“没什么好谢我的。不过，有件事我希望你能答应我……”
“什么事？”苍敖问。
卡兰看着苍敖一字一句道：“如果哪天你抓到了承靖，就杀了他。”
苍敖一下愣住，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卡兰看了苍敖好一会儿，直到把苍敖所有的神情都收进眼底，他才露出苦笑，喃喃道：“阿靖……真不知道你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了。这个人根本什么都不明白……”或许就是因为他什么都不明白，所以承靖才会选择……唉！突然之间卡兰好像有点明白了什么似的。
苍敖完全没有听懂卡兰的话，对于他所说的那个请求，才想应“是”的时候，却又被卡兰打断了。
卡兰道：“算了。苍敖，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想对承靖怎样，就由你自己决定吧。”说着，卡兰推门走了出去，正要关门的时候，他又转头道：“对了，晚上有交易会，有些不错的东西。到时你不妨去看看。先休息吧。”卡兰说完就走了。
苍敖看着关上的门，坐回了沙发上，再度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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