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老赵的委屈
当看到赵跃淞带着环儿一副鬼鬼祟祟进店的样子,杨义大为困惑。
“喂,老赵,我在这!”朝赵跃淞喊了一声,待两人快来到近前时,唯恐真有什么要紧事,于是便起身带路将两人引进一间雅间里。
他取笑道:“林旺,你干什么亏心事了,用得着这么一副鬼祟的样子?”
赵跃淞闻言不由得一气,指着他苦笑道:“赵兄你简直害煞我了,我落得如此狼狈,还不是被你所赐!”
杨义听他这么一说,便知没什么大事,不过心头困惑,暗道我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呀?
“你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瞧你委屈的跟我强暴了你似的,有话说,有屁放!”杨义瞥他一眼,没好气的道。
“粗俗!”环儿轻斥一声,显然对杨义的粗鲁大是不满。
杨义懒得搭理她,这丫头虽是模样与身段不错,可惜蛮横的不行,之前还想过把其从赵跃淞身边弄过来给王二牛当老婆来着,可惜一来见她基本与赵跃淞形影不离,怕是侍女的身份,身子清不清白都是两猜之事。二来又由于他心里没有太多的世俗观念,屡屡在她面前挤兑赵跃淞,现在弄得这丫头每次见了他,就跟见了杀父仇人似的。
杨义觉着自己没错,赵跃淞是她少爷不假,可又不是他少爷,再说他又不管赵跃淞借钱办事,亦不求官敛财,完全犯不着太过于毕恭毕敬。
他冲赵跃淞白了一眼,故意瞥了下他身旁的环儿,道:“你这家伙来找我也就罢了,带她过来干嘛?整天把你当成小犊子似的护着,不许别人说,也不许别人开玩笑,你不嫌别扭,我还觉得膈应呢!过来到底啥事?”
赵跃淞苦笑一声,冲环儿摆了摆手,他知杨义说的是事实,奈何自己出生就在这种豪门中,一路成长,一路被灌输着各种规矩、各种大道理,该与什么样的人交往,又要远离什么样的人,与人相处时要做什么样的礼仪,要说什么样的话等等……
如果有选择的话,他宁愿做一个平凡而又普通的人,没有拘束,自由自在,可以自主决定自己的人生。
“嘿,发什么呆呀?到底出什么事了,我靠,你不会跑到青楼里花天酒地,结果钱不够逃单了吧?”
赵跃淞回过头来,往日里倒也习惯了杨义这样的损友,不禁叹声说道:“赵兄,你这破嘴实在欠抽!之前在我家咱们不是说好了的嘛,只卖你店里的故事而已,可你为何还要画蛇添足,加那些诗歌作甚?”
不提诗歌倒还好,一提起这事,旁边的环儿也不由在心里为那些诗歌叫屈?
就他这种粗鄙无礼的人也能写出那般美好的诗句与歌词?
想到她初见那些诗歌时的满腔惊艳,但又想到如此华丽的辞藻竟出自一个毫无规矩与礼貌之人的口中,总觉得一种天上与地下的巨大落差。就好像“君子远庖厨”这等圣人之言,却出自一位屠夫所说,那种极度的别扭,简直让人恶心至极。
在她眼里,杨义既无文人风骨,亦无礼仪上的注重,若如此也就罢了,偏偏他还总在自己面前叫自己少爷为“老赵”、“喂”、“你这家伙”等卑贱称呼,这种毫无规矩的人,简直不可饶恕,恨不得将他扭送官府,痛打三十大板后,让他生活不能自理才解恨!
但偏偏自家少爷宅心仁厚,每每总迁就礼让于他。两者一个天一个地,完全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可少爷也不知怎么入了魔,自从认识了他以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仅不怪罪他的各类逾越,反而还甘心折膝结交,简直气煞人也!
“自然是为了销量啊,怎么,难道书不好卖?”杨义诧异道,随即又皱眉说道:“不能吧?我听店里、店外对于这两本书的反响,挺不错的呀!”
“挺不错?何止是挺不错,简直,简直……”赵跃淞恨声道,“你这两本书岂能用挺不错来形容,你可知我今日是如何出府的吗?我堂堂赵府的二少爷今儿个想出门竟被逼到要从府里跃墙而出的地步,若此事宣扬出去,日后我岂不被人笑话死?
如今,我赵府前门、后门每日皆被一帮只懂得无病呻吟的士子书生堵着,甚至还有一些别人府上的下人,我一绕面就会被不厌其烦的询问‘愿久安’是谁……
而你呢,你这狼心狗肺的家伙,我那文友书坊里卖的每一本新书中都有你的分润,可你近几日却告诉一些来你店里咨询的读者,说故事是你的,但诗歌词曲却不知何人所著!城里都知道那文友书坊的东家乃是我们赵家,你推的干干净净,可我便一直被人堵的连门都出不去,一些知书达理的小姐们倒还算委婉,以书信问询,你让我如何回复?
呼……呼……,你说你一边在背后赚着钱,一边又把我推到前台,帮你遮风挡雨,好处全被你捞了,得罪人的差事可是一件不落的都抖在了我的身上。你说我能不委屈,你说我该不该骂你狼心狗肺?”
赵跃淞叽叽歪歪、气气哼哼的发泄完了心中的牢骚,心里头终于舒服了一些,倒也不嫌弃德云社的茶叶太差,端起茶盏,吹了吹,一饮而尽。
喝完茶后,冲着杨义挑眉瞪眼道:“你说,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诚恳的道歉?”
“啪!”
杨义抡起右手对着赵跃淞的额头轻轻的拍了一下,没好气地道:“你家伙少在我面前得了便宜还卖乖,有人堵你说明书卖的好,卖的……”
话还没说完,便见赵跃淞身侧的环儿双眼通红,“噌”的一下子自腰间拔出长剑,自上而下的朝杨义砍去。
杨义赶忙向后一仰避开,随即连忙起身,他面前的茶盏被剑砍的“叮当”一声,弹到地上,摔个粉碎,温热的茶水溅的他满身都是。
“环儿,你干嘛?快住手!”赵跃淞被这骤然的变故吓了一跳,慌忙出声阻止。
“二少爷,方才他那般辱你,环儿定要给他个教训,使他懂得什么叫做尊卑有别!”环儿俏脸含煞,手持长剑离开赵跃淞一旁,唯恐动手之时把他误伤,又用剑尖指着杨义说道:“杨义,你若还是堂堂男儿,便老实站在那让我砍你一剑,如若敢反抗,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