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兆舒誉说道:“我的计划很简单,使用启灵丹换取物资。”
奎安思考了一下:“的确是一个简单的法子。想必你在云泽建好的实验室就有生产启灵丹的设备与原料。矿产资源呢?有吗?”
兆舒誉说道:“目前我拥有的矿产为一个灵矿,四处铁矿,两处铜矿,一个锰矿和一个镍矿。”
奎安说道:“有灵矿就足够了,其他的矿产可以购买。”
外面有人敲门,兆舒誉说道:“进来。”
一个穿着华贵的老头推门进来,转身关了门,然后跪下叩头说道:“拜见主人。”
兆舒誉对那老头说道:“起来吧。事情安排得如何?”
老头说道:“已安排妥当,据暗线通报,泽远国王将会在明日下午与密信私会,将使用五百车粮,两千兵甲换取一枚启灵丹,在泽远与云泽边境交接物资。”
兆舒誉说道:“很好。你下去吧。”
老头开门出去,兆舒誉说道:“明日我们便就启程,到边境接收物资。”
奎安有些没反应过来,愣愣的说道:“这就完了?”
兆舒誉说道:“私卖军资,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一旦被发现会被直接弹劾死的。”
奎安疑惑问道:“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兆舒誉说道:“露个面,让他们知道我还没死。”
奎安不解,这时外面再次有人敲门,兆舒誉说道:“进。”
有两个小厮推门进来,在门两旁站好,外面有两排人端着托盘进来,由两个美貌侍女将托盘上的菜肴放到桌子上。
奎安看着这阵仗说道:“你这里……快赶得上国王的待遇了。”
两个人吃过饭,兆舒誉让人带着奎安去休息,奎安不同意,要跟着兆舒誉,想看看他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兆舒誉让奎安跟着来到一个办公室,见到办公室里面有几个人正坐在里面小声说着话。
办公室里面的人看到兆舒誉,立即停止说话,一起站起来看着兆舒誉和奎安。
兆舒誉来到首位向众人摆了摆手,几个人坐下,兆舒誉让人拿过来一个椅子摆放在自己旁边给奎安坐。
所有人都看向奎安,兆舒誉说道:“我向大家隆重的介绍一下,这是徐颖,是我的合作伙伴,也是你们的领导,她说的话等同于我说的话。”
奎安诧异的扭头看兆舒誉,识趣的没有说话,听着他们讲话。
兆舒誉跟那几个人讨论着自己的规划,几个人也分别提出问题并记录兆舒誉的安排。时间迅速流逝,一直到日落西山的时候,才把大部分事情安排妥当。
兆舒誉把人都遣散,奎安突然说道:“没想到你竟然已经暗中做了这么多。在宗门很少见你来俗世,你是怎么安排的?”
兆舒誉说道:“我能安排人监视你,自然也能安排人与俗世联络。”
兆舒誉站起来活动一下脖子:“走吧,去吃饭了。”
奎安说道:“为什么你要告诉他们我叫徐颖?”
兆舒誉说道:“没有人是可以相信的,宗门的人包括俗世的人,在面临生死威胁或者巨大的利益的时候,都有可能背叛我们,所以尽量不要以真实身份面对他们。”
奎安跟着兆舒誉进入包厢吃过饭,两个人一起出来逛街,奎安跟在兆舒誉后面兴奋得到处观看,只见晚上的街道灯火通明,繁华热闹的程度竟比白天还盛几分。
两个人在街上随意的逛着,看到哪个店铺里面有趣的玩意儿或者是小吃就买下来,然后给兆舒誉抱着,这下兆舒誉反倒成了奎安的跟班,苦着脸抱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回了酒楼。
一晚安睡,第二天早上起来,兆舒誉给奎安一张橡胶制作的和一套白衬绿纱裙,让奎安先换上纱裙,然后帮她戴上面具,他自己也换了一套装扮,戴上面具,和奎安一起向边境方向飞去。
两个人用了一晌时间从首都来到边境,在靠近边境的一个旅馆落下,兆舒誉给小厮一枚铜板说道:“上等客房两间,好酒一桌。”
小厮领着兆舒誉和奎安上楼,来到两个客房门前就离开了,兆舒誉和奎安进入客房,摘下面具并换掉衣服,两个人在客房门口会面。
兆舒誉说道:“粮食和兵甲要三天时间才能到,在这里等一等,物资到了我们再去云泽。”
奎安问道:“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兆舒誉说道:“等着,或者是随便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奎安说道:“那我去边境看看。”
兆舒誉说道:“别靠太近,否则可能会被当做密信抓起来。”
奎安走向楼梯方向,应了一声:“知道了。”
奎安从旅馆出来,左右看看冷清的街道,转身向一个方向走去。
从小镇出来,可以看到小镇的四周一片荒凉,因为是在靠近边境的位置,没有什么人家,目光所及之处,地上的野草都没有一根,只有偶尔的几颗高大的树木孤独的立在那里。
奎安向边境的方向跑去,因为本就是修道之人,身体素质比常人好很多,虽然体格不是很高壮,但是跑动起来脚下生风,只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到了边境。
奎安远远的看着边境处,只见到本应该空无一人的边境站满了人,泽远境内每隔五十米站着一个士兵,组成了一个由血肉形成的边境墙。而在云泽境内,当奎安看清楚云泽境内的情况的时候,就彻底的呆住了。
云泽境内饿殍遍地,偶尔有几个能走的,也都是饿得瘦骨嶙峋,走路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栽倒。
有人试图穿过边境到泽远国内,被泽远国的士兵轻松的推倒在地踢了回去,甚至还有饿得皮包骨头站不起来的,颤颤巍巍的爬过来,也被士兵一脚踢了回去。
奎安看着那个被一脚踢回去的人,只见那个人的样子完全就是一张人皮包在一副空荡荡的骷髅上,皮肉深陷入肋骨之间,可能是好久没喝水,腹部没有积水,深深的凹陷下去。
那个人躺在地上费力地翻了一个身,挣扎了好几下都没有力气再爬起来,奎安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全身不停的颤抖着,双手紧紧地握住,努力的抑制着想要立刻冲过去的冲动。
奎安闭上眼睛,不停的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但是看到的景象令她的精神世界瞬间崩溃。只见到一个人趴在那个人的身上,抓着他的胳膊在啃食,那个人疼得不停地挣扎,但是却被饿得没有力气挣开啃食者的手。
“不要!”奎安大声叫了一声,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
奎安如同一道闪电一般,只用了十几秒就穿过了几百米的距离,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瞬间来到了那个啃食者的面前,一脚将他踢飞了出去,落在地上生死不知。
奎安蹲下来查看被啃食的那个人,只见他气若游丝,完全没有了力气,已经是处在弥留之际。
有士兵反应过来,上前抓住奎安的手臂要把她拉回去,奎安一下甩开士兵的手大声说道:“不要碰我!”
另一个士兵过来对奎安说道:“小姐,请不要私自出入边界,否则我们无法保证您的安全。”
刚才拉她的士兵说道:“小姐,饿殍太多了,我们管不过来的,还请您回去。”
奎安没有说话,看着地上被啃食的人默默的流泪,完全不看自己刚才一脚踢飞的那个人胸膛凹陷,此时早已经升天。
那两个士兵见奎安这样子,也没有办法,继续回到自己的岗位。
奎安看着那个人慢慢地死去,默默的流着眼泪,过了好一会儿,慢慢地抬起头,看着遍地饿殍,抹了一把眼泪,从地上飞起来,向旅馆方向飞去。
士兵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奎安飞远,直至消失在天际尽头,才一个个回过头来,互相对视了一眼,继续守卫着自己的岗位。
奎安在旅馆门口落下来,兆舒誉站在门口看着奎安落下,刚要开口说话,看到奎安脸上的眼泪愣了一下,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天以手抚额。
奎安来到兆舒誉跟前问道:“粮食还有多久才能到?”
兆舒誉说道:“最快两天半。”
奎安说道:“不行,太慢了!我要在一天之内把粮食送到!”
兆舒誉说道:“小姑奶奶诶,你就是把牛累死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送到。”
奎安突然大声吼道:“那就想办法弄粮食!现在边境有许多人正在被饿死,我一天也等不了了!!!”
兆舒誉看着歇斯底里的奎安,过了几秒才说道:“好吧,我想办法筹粮。”
兆舒誉转身回到旅馆,找到老板问道:“店里现在有多少粮食?”
老板恭敬地说道:“目前尚有三百斤粮食。”
兆舒誉说道:“你能想办法弄来一些粮食吗?”
老板说道:“通过暗线可以买到两车军粮,但是要价很高,要四个铜板一斤大米。”
兆舒誉说道:“差不多够了,要多久才能送过来?”
老板说道:“现在联系,最快今晚就可以送来。”
兆舒誉说道:“五个铜板一斤大米,要求尽快送到。另外店里的三百斤大米给我,再找两口最大的锅,让几个伙计送到边境,施粥济灾。”
老板躬身应了一声:“是。”转身出去。
兆舒誉出来找到正趴在桌子上悲伤哭泣的奎安说道:“安排妥当了,很快就会有伙计把粮食送到边境,施粥济灾。”
奎安坐起来抽泣着说道:“真……真的吗?”
兆舒誉说道:“我骗你做什么?”
奎安道歉:“对不起,我……我刚才不是故意吼你的,我……我心情不好……”
兆舒誉上前摸了摸奎安的头说道:“没关系,我知道。”
兆舒誉抹掉奎安脸上的泪水:“你要不要一起去边境施粥?”
奎安说道:“我要……我要去。”
兆舒誉伸手说道:“我带你去边境。”
奎安略一犹豫,搭上兆舒誉的手,兆舒誉握着奎安的手腕出去,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兆舒誉先让奎安上马车,然后自己也上去坐到奎安身边。
马车出了小镇,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头牛拉着一些杂物,十多个人跟在牛车的后面,走进了才看清楚车上拉的是锅碗瓢盆,在大锅的中间放着几袋大米。
奎安看着那个牛车问道:“就这么多吗?”
兆舒誉说道:“等一等还有两车大米。”
奎安应了一声,看着那个牛车没有说话。
一行人用了三个小时才来到边境,边境的士兵拦着他们不让出去,兆舒誉拿出一个令牌,士兵看到令牌立刻下跪退开,兆舒誉带着人通过边境,来到云泽国内。
云泽国的人看到兆舒誉他们拉的牛车上的粮食,一个个都围了上来,兆舒誉命令几个护卫拔出钢刀维持秩序,兆舒誉大声喊道:“想要活命的听我的安排,每个人都有粥吃,否则,有乱秩序者,杀无赦!”
所有人都被兆舒誉他们的气势威慑住了,站在远处看着兆舒誉的人和泥架锅烧水,有人忍不住饥饿想要冲上来抢粮食,被兆舒誉的手下一刀劈了。
“不要!”奎安突然大声喊了一声,瞬间窜到那个被杀的人身前,看着她胸前的伤口汩汩的流血,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奎安愤怒的抬头质问杀人的那个护卫:“你为什么杀他?!”
护卫还没说话,兆舒誉说道:“不杀人就无法威慑众人,到时候这些粮食被哄抢一空,所有人都得死。”
兆舒誉面对众人再次喊道:“所有人听我命令,有序的等待熬粥施粥。每个人都去车上拿碗等待施粥,不要哄抢,否则立斩不赦!”
很多人去牛车那里拿碗,有人围在这里不肯走开,兆舒誉没有管他们,看着眼前众多瘦骨嶙峋的人,许多人的腹部都高高的鼓起,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