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旷日持久
人生,不对,应该是仙生。
人靠山立,立于土上。
树高百丈,落叶归根。
李长庚漫无目的的走在天庭当中,有云雾迷蒙,有宫殿林立,可是莫名的有些孤独,有些提不起兴趣。
天庭不说是倾巢而出,可也绝大多数下界去了,这偌大的天庭有些冷清。
打自己来到这里,大大小小的神仙不知见了多少,好像都很亲近的样子,可是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
君子之交淡如水,可现在都是酒。
回首,云雾幻化出几道人影,而又散去。
“哎…”
李长庚悠悠叹息,御云而去,下界去了。
途中,李长庚翻阅着西游记,空空如也,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
自己的使命就是混日子?没有刚来那会儿的激情了。
手掌一翻,山河社稷图又落到了自己的手里。
这山河社稷图,妖皇令到了自己手里,就没人来讨要了吗?
北俱芦洲,山河社稷图悄然展开在虚空中,而后隐匿在虚空深处。
李长庚一步踏入这山河社稷图里,顿时眼前景象纷呈。
一刹那,仿佛世界爆炸,回到了宇宙的起点。
这山河社稷图有幻化心中所想之用,而李长庚的念头又有多么驳杂,一瞬间就化作许许多多的景象,相遇,碰撞。
那一瞬间,李长庚也迷失在了其中。
…
李长庚猛地醒来,这场景给他一种似真似幻之感,随着他多次眨眼,这场景清晰了起来。
究竟哪个是梦,他已经分不清了,记忆化作模糊片段,迅速的消逝远去。
他适应这个世界,习惯这个世界,一切都仿佛做过几千遍,几万遍。
这里是灵气复苏的世界,有科技的存在,也有飞天遁地的存在。
他在这个世界已经生活了二十多年,人生的第一阶段即将结束。
平平庸庸,而又自命不凡。
因为平庸,所以懒惰,每每渴望好运砸在头上,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听到,见到一些天骄之子,常常不以为意,总觉得自己也行。
现实,终究杀入了幻想当中,幻想开始支离破碎,可依旧抱着那碎片。
就这样,一日一日,很漫长而又很短暂。
一次次的挫败,磨灭了当初的锐气,朝气,偏偏磨不掉不切实际的幻想。
甚至有的化为执念。
一切很远,而又很近。
有恋爱的甜与苦,有生死的希冀与无奈。
向西而下,本以为未来才是如日中天,可不知不觉就已经走上了下坡路,发觉之时,已过半边天。
人生,不凡的人生,存在于幻想当中,只能远远的遥望那璀璨的骄子。
认清了现实,才能脚踏实地。
有一日,回首之时,不禁问道:“我究竟求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人生如过往云烟,过去了也就过去了,还有思考的必要吗?
当初的热爱,早已抛之脑后,甚至已不记得模样,因为热爱的太多了。
一日一日,生命已至尽头,空余叹息在人间,离开了俗世,就仿佛挣脱了枷锁,期待再次涌上心头。
李长庚轻轻地睁开眼,这一梦回味悠长,这不正是他的人生吗?
他所求的究竟是什么?
长生,不是,他对于长生没有那么强烈的意愿。
爱情,或许有一些,因为害怕孤独。
…
真正所求是,潇洒自在!
无数人所渴望而又无法做到的。
他能做到吗?做不到。
他身上已经有了好几道枷锁,可是这又怎样呢?
潇洒自在本就不是无拘无束。
时时勤拂拭,莫使尘埃惹。
这一刻,李长庚仿佛有种窒息的感觉,他的念头或者说信念太脆弱了,诞生的那一刻就已支离破碎。
李长庚努力的在心中念着一道声音,想要压下其他的念头。
意念不坚,等待他的究竟是什么?
李长庚用力的摇头,想要把其他的思绪抛掉,可是每一瞬间,都有其他的念头迸发而出,原本的信念被蒙蔽,不知在哪里。
李长庚的脸上不由得露出颓废之色。
不!
李长庚抬起了头,紧紧的咬着牙,心中不断的重复着一道声音,其他杂念也随着茁壮,好似一荣俱荣。
坚持,坚定!
…
这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而是漫长的挣扎,是自己与自己的较量,谁也无法帮的上忙。
就这样,李长庚消失在了天地间,饶是玉帝陛下,也不知李长庚的踪迹。
时间是最珍贵的,也是最廉价的。
北俱芦洲,大大小小战役已不知进行了多少次。
那庇护整个妖族的法阵已化作零散碎片,不过妖族煞气更上层楼,妖族的气息冲天而起,直欲摇动那天庭阵营。
天庭阵营亦是缩小了许多,一是天兵天将在不断的损耗,一是妖族越发的强悍,突袭之下,只能抱团。
这是旷日持久的战役,在生死以及鲜血的洗礼下,精气神凝聚,化作各自的旗帜,在虚空摇曳。
妖族,妖皇殿前,六面实质性的旗帜搅动风云。
天庭,天威浩荡,席卷漫天风云。
二者,不同的路。
天庭,妖族,这两个名字再次响彻三界,没有人诋毁,也没有人否认。
毁天灭地,遮天蔽日,那是神通所致,不足为怪。
但凡到过北俱芦洲者,无不为那充斥的血色所震撼,是死去的英灵,也是活着的鲜血。
天庭,战出了尊严,妖族,杀出了血性,这都是二者所需的。
这场战争究竟什么时候结束,谁也不知道,因为双方早已死伤惨重,很可能一役就倾覆所有,也可能一人鏖战,誓死不屈。
北俱芦洲,原始,残酷的生存环境没有因战争而恶化,反而迸发出了生机,因为有鲜血浇灌他们。
一日复一日。
…
“这他们一天天的死那么多,怎么就没有一个阴魂呢?”
“咱俩兄弟整日待在这里,一个漏网之鱼都没有吗?”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正好,省得咱俩兄弟东奔西跑了。”
“他们这打了快一百年了,才打出几分我们的风采,啧啧啧…”
“这么久过去了吗…”
蓦地一声呢喃,把那俩人吓了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