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李容止即位

第79章 ,李容止即位

其实温晏这般呵斥,已经是温和到了极点,若在往常,女儿不守闺训偷跑出府,还随便和陌生男子一道行动,称兄道妹,那是一定要狠狠打上几板子的。

更何况温湄三人湿哒哒地回来,这个样子站在大庭广众面前,真是成何体统。

要不是看在她其实立了大功的份上,看在清河王殿下的面上,他早就抄起压折子的镇尺,照她屁股打下去了。

温湄被这么一呵斥,她不知道其实爹爹已经容情万分,倒委屈得含了眼泪,退在一旁。

李思省打着哈哈:“呵呵,这话也说得太重了嘛,毕竟令爱这回可是大功臣呢,些许小节无须计较嘛。”

“就是嘛,爹,”温湄一开口,两颗泪珠直往下滚,“人家今天都快吓死了,真的好害怕,好不容易才能活着来见爹爹,哇……”

温湄一啼哭,一个任飞蓬,一个温晏顿时都显出满脸心疼,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像是想抱她,拍她。

但任飞蓬看了温晏一眼,有点胆寒,不敢越礼,又缩了回去。

温晏则是看了李思省一眼,满脸的尴尬。

唉,这孩子!

这时李容止更衣出来,见温湄哭了,急得顿脚上前:“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虚礼做什么?”

一面瞪了一眼温晏,一面亲手拉起了温湄。

温晏又在眼眶跳,李容止放开了温湄,对李思省道:“六叔。”

“嗯,温学士?”

温晏顿道:“哦,已经写好了。”

李思省走过去,在折子后面署上自己的名字。

“走吧。”

清党一众要员们,纷纷肃穆点头,随后簇拥着李思省叔侄二人,出门去了。

最后,就剩下温晏父女,朱茵姑姑和任飞蓬四人。

温晏又瞪了温湄一眼,朝她走来,胡子都气得翘起来了。

他伸手一抓,温湄一让,无形中使上了师父教的身法,温晏哪儿抓得中。

又是接连两抓落空,温湄已经吓得大叫,温晏喝道:“湄丫头,过来!”

温湄几步乱窜,逃到朱茵姑姑身后,惊道:“爹!爹!”

朱茵姑姑忙劝:“别呀,温学士,您消消气……”

“伯父!伯父!”任飞蓬也喊。

温晏气得推开任飞蓬:“你是哪来的混小子?莫坏我家闺女清誉!走开!”

说完,除下自己左脚鞋子,抄在手里,一声断喝:“过来!”

温湄胆战心惊,慢慢挨过去,突然斜里窜出,准拟温晏捉她不到。

但温晏不知是哪来的一股神勇,恶虎般一扑,捉住了她,一把就啪地打上了她的屁股。

“哇……”温湄顿时大哭起来。

温晏喝道:“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还要脸不要!今天这么多人看着你了,传出去很好听吗?我温家的姑娘,能有半夜跑出去做刺客的吗?”

他声色俱厉,但手里的鞋子却也没忍心再打下去。

姑娘不守闺训是一回事,但今天也确实是立了功,受了累,也吃了苦,受了惊吓。

十岁不到的小人儿,真是难为她了!

旁边两个人早抢上来拉开他们,拼命劝说。温晏却是余怒难消,隔着任飞蓬乱伸的胳膊又骂:“就你能啊!就你会去救人,别人都不会!你一个丫头片子乱掺和些啥?”

顿了顿,见她哭得可怜,语气稍缓:“知道错了吗?”

温湄哭道:“为什么?”

明明是她甘冒奇险救了李容止,清河王也说她立了大功之后要论功行赏,怎么到爹爹这里,半点好处也没落着,还这么凶神恶煞的。她委屈啊。

温晏一听,又气不打一处来,举起了鞋子,温湄一缩身子,哭得更大声了,他想想又放下去。

最后,还是捉着她象征性地打了两下,骂道:“走,回去!今天爹和你好好说清楚。”

“伯父……”任飞蓬急道,“您别为难她,这主意是我出的,我不该把她带上!我错了,我给您磕头!”

温晏横他一眼:“滚开!”

两下穿了鞋子,一把拉了温湄就走,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幕中。任飞蓬伸着脖子张望,茫然道:“她爹爹怎么这么凶啊?她回去不会又要挨打吧……”

实际上,温湄回府后得到的“待遇”只是林姨娘的一阵数落,外带抄写《女诫》三十遍。

温晏说,这算是将功抵过,所以轻罚了,但若有下次,非得打断她腿不可。

温湄唯唯诺诺应了,心里生出对这个爹爹的一丝畏惧,也切实体会到了古代读书人对礼教,道统的维护。这就和后世“没钱万万不行”“饭都吃不饱还谈啥理想”是一样的,铁则就是铁则,挑战不了。

也幸亏这个爹爹一向都是疼爱自己的,否则,恐怕要连带着姨娘也受罚。

而宫里,直到四天后才传出消息。

皇上驾崩了!

圣旨,立敏亲王李容止为皇太弟,百官大朝,一声万岁,底定乾坤。

随后李容止下令,先帝谥号灵帝,庙号孝文敬德光武祚世灵宗皇帝,尊先帝太后为孝文太后,先帝皇后为孝文皇后,先帝德妃杨娘娘为敏嘉皇太妃。

其余妃嫔,三品以上者加太妃衔,奉养泰安宫。

三品以下,皆令于皇觉寺出家。为全先帝名节,这些妃嫔一生不得还俗。

这还没完。

然后是颜龙老相国加官进爵,加一品太师衔,丞相印自然空出,由清党徐学古任丞相,颜家诸子皆明升暗降,调离了重要岗位。

至于京党……李容止没动。

京党还有很多人在朝廷担任要职,光尚书就有五个,一下子全追查起来,日子就不要过了,他现在刚即位,稳住朝局才是最重要的,以后有的是时候整治这帮人。

再然后,下诏,于十月一日开会试,广纳贤才。

这个消息,给温晏吃了颗定心丸,他又钻进书房用功了。不过可惜,今年不比往昔,上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闹得他基本无法安心读书。

据说,那天李思省叔侄长驱入宫,在先帝病榻前慷慨陈词,上了一封绝妙奏折。

这折子,文采斐然,正气凛然,揭露安阳王和颜龙狼子野心,字字杀机,骂得京党是猪狗不如。最后罗列了安阳王十二条大罪,证其绝不可立为储君。

先帝问,此文何人所写?

李思省说,温晏。

先帝采纳了折子的意见,立李容止为储,又任命顾命大臣,指名要这个温晏,李思省则说,温晏无官职,乃一白身举子耳,骤居高位,恐不利于服众,新君自此多事。

先帝于是作罢,但此事,传出了深宫,传遍了朝廷。

这些人,有的官至尚书,内阁大学士,有的只是参事、御史,官帽高靴,一时间纷至沓来,将温府点缀出门庭若市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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湄女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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