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任暨交接书》

《卸任暨交接书》

日暮戈薇始终觉得,放任一个她弟弟那么大年纪的小孩儿在外行走是种极不负责的行为,哪怕对方态度温和却坚决的一再谢绝了自己的陪同,自己也不该被说(忽)服(悠)同意了这么个小女孩儿在乱世里独行。

犬夜叉觉得她这是在瞎操心。

“她能有什么危险?与她为敌的才会有危险吧!”犬夜叉双手抱胸,完全不能理解日暮戈薇忧心忡忡的根据是什么。在他看来,担心一个实力不明但显然会比她强上不少的神眷者的日暮戈薇纯属想太多,拥有审视神明资格的家伙没一个不能打的,再加上还有个比妖怪还凶戾的护主刀灵,敢对那丫头下手的怕都是些嫌自个儿凉得还不够快的蠢货吧!

“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又被提醒了一遍自己打不过一个小姑娘这种事实的日暮戈薇狠狠瞪了犬夜叉一眼,心中仍旧被不安占据,“但是还有些威胁并不是来自妖怪的呀!”

……比妖魔更可怕、更危险、更致命的,从来都是人心。

“最丑陋之物必诞于人心:嫉恨、贪婪,或者只是毫无理由和逻辑的单纯的‘恶’,故而比起天生地养的妖怪,自人心的黑暗中滋生而出的魔物往往才是最扭曲的。”

“话虽如此——”

少年翘起的嘴角有着温暖的弧度。

“于我看来,这世间最美好光辉之物,也正是人心。”

「人类」这个群体,正是如此矛盾而不可思议。

不必怀有太高期待,也无需做出过度贬低,因为「极恶」与「极善」往往乍现于意料之外,一概而论的任何定义都无法对这个种族的真实本质做出完整的诠释。

“哪怕只有一瞬间,那样的微芒也会令我情不自禁被吸引。”

辞别了日暮戈薇等人离开村庄独自走了一段距离之后,空矢从枫婆婆准备的、推辞不掉而收下的据说只是些换洗衣物和干粮的小包袱里找到了藏在衣物中的旧钱袋。这些零碎小钱加起来还远抵不上当年他离京前一条发呆造价的零头,可是——“我明明还只是个陌生人呀。”少年叹气,嘴角上扬,“这至少够人家一大家子吃上小半个月了吧?”

他把钱装回去,顺手把钱袋塞进衣襟,又盯着拆开的包袱发了一小会儿呆,重重地叹了口气,伸手将翻出来的衣物胡乱团了团试图把这堆东西重新变回一个完整的包袱。“我也终于到了会被孩子们嫌弃的年纪呢。”他幽幽长叹,声音里充满了一个空巢老人的孤苦落寞,假得明目张胆,还不担心得不到回应。

“……被抛下的人,是我哦。”

舍弃了奶萌幼童外表的刀灵以十四五岁的小少年的形象显露了身形,这一次没有挽总角双髻,只用白檀纸将脑后留长的那束头发齐整束好,依旧一身素白斋服,水干上用绞银的同色线绣了彰显出身的龙胆纹,于是矜贵也蒙上了苍白,在那双鎏金的眸子里,恍惚还有未能被时光抚平的昔日惊惶。

……这正是昔日,最后一次作别时的模样。

无奈那人只咧嘴装傻,反正就不去接那话茬,往旁边让开的动作倒流畅得像已经做过了无数遍——可不就重复过无数遍了吗?对被激现身不太甘愿又并没有不乐意相反还有那么点儿隐秘的小开心的源氏重宝习以为常地接手了乱七八糟团起来就算是整理过了的包袱。

空矢就一如既往在旁边老大爷式揣手围观,全程笑呵呵地散发着有人看顾后一条咸鱼的至高快乐气息,至于先前那个孤寡空巢老人……才不是演!可身边这不是又有贴心可爱的崽了嘛~

贴心可爱的崽把包袱重新打好背上,然后小嫩手一伸,轻软的语气十分坚决,“还有。”

老父亲笑容凝固,好几秒后才不甘不愿把收起的钱袋摸了出来。

“我又不会拿去乱花。”他委委屈屈嘟囔着,十分不舍将钱袋交了出去。

收好钱袋的髭切抬起鎏金的猫儿眼,“但您总会莫明其妙身无分文。”血泪教训必须引以为戒,差点被店老板以吃霸王餐为由扭送官府这种经历还是不要再来一遍的好!

“实在没钱了我们就重操旧业嘛!”就算没钱也阻止不了想浪的那颗心的家长不负责任地建议到,“黑吃黑怎么样?或者给有钱的笨蛋们除妖驱邪什么的,不就可以了吗?这个时代这么乱,浑水摸鱼的妖怪也有很多啦!”他用不在意的语气说着冷漠的话,少有地流露出居高临下式的傲慢,漆黑的双眼漠然俯视这一个时代,无悲亦无喜。

“没有人会愿意花钱请小孩子除妖的。”

被冷酷无情地提醒了一句才又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大长腿的空矢立刻嘴角下拉闷闷不乐,他瞪着如今比自己高出近一个头的崽,语气中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没长大?”

“因为怕被您丢下呀。”实例可参考加冠礼隔天就被甩来家主担子的麻仓叶王,真是老惨了。

“那你长大了没?”空矢踮起脚尖试图rua毛,对自己目前的身高很是不满。

乖巧蹲下来任撸的源氏重宝笑弯了一双鎏金的眸子,“您猜?”

“有一米八没?”笑容灿烂的小矮子用心险恶。

毛茸茸的淡金色脑袋在他手掌下蹭了蹭,有着少年人清朗音色的刀灵漫不经心地避开问题,“超过一米八的都交由我来为您斩短,如何?”他轻轻笑,露出一颗尖尖的小虎牙,可爱而天真,“把多出的部分斩掉,这种工作我也很擅长哦。”拥有“友切”之名的太刀跃跃欲试地自荐到。

实在很难无视掉直往自己背上那振天五上飘的小眼神,空矢嘴角抽搐了下,觉得有一个问题必须得先交代清楚,“这个说过了不能砍——而且他比我矮!”

“超一米八了。”

“他比我矮!”空矢在一次强调这个真的可以不用砍。

“超一米八了。”

“……你打哪儿把数据知道的这么清楚的?”对于犯犟的小孩唯有换个角度劝阻的空矢在沉默了一瞬后发出了会心一击。

于是这回闭口不言的对象换了人。

然而老父亲一点儿胜利的快乐都无法感受。

他的嘴唇动了动,没办法去怪罪被自己留下的孩子,只好恶狠狠揉乱了手底下的发丝。“小傻子。”与其说是责备,倒不如该是在叹气。

髭切就笑,又甜又软,乖巧的模样比任何时候都戳得空矢心疼。

这终于让过分跳脱的监护人意识到自己当年在全无安排的情况下撒手人寰究竟是多不负责任的行为。

“事发突然”这种说辞唯独安抚不了他自己。

……毕竟,死亡并非不可避免。

只是那一刻突然丧失了继续活着的「心」,于是放任了自己死去。

空矢只觉双目酸涩。

在这一刻,他无比庆幸自己重新回到尘世里而非于时间之外注视命运。

是这颗填补在空缺了的胸腔之中的、用爱与祈愿编织锻造而成的「心」哪,一下又一下地努力跳动,如此鲜活地再度唤起他对「生」的热情,令他欣然重返人间。

“那么再做个约定,好不好?”

“如果我走丢了,就把我找回来吧。”在孩子的躯体中微笑的监护人伸出小拇指,“或者,等我回来——只要「缘线」不曾断绝,我便一定会回来。”

只要与这个世界的「羁绊」尚未完全断裂——

世界垂下目光,为勾在一起的手指结起新的「缘线」。

这一丝细微的变动如实反馈到了英灵身上,清俊的黑衣英灵笑得眉眼弯弯,却隐约有水光在眸中闪动。

那也许是伤感,也许是歉意,也许是期许——又或许,连同更多的情绪,全都凝聚在其中。

“……抱歉啊,但是……”

他无声地蠕动着嘴唇,这一刻的愧疚永远无法被传递。

——来找我吧。

——找到我吧。

——将被截断归路的「我」,带回家。

而后,带着着以灵子构成的虚假躯体的青年依旧孑然独行,去结起或阻止一轮命运的「圆环」。

在命运的另一端,作为人类的空矢,则一步步走向了将这场命运终止又重启的未来。

然而人类并非独行,这大抵是最幸运不过的事情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小苦恼就是……

“别想了,我不会把刀交给你的!”

这不是打劫,但比山贼强盗更让空矢头疼。

冒着长不高风险亲自背刀的审神者再次坚定拒绝了自家崽想要代替自己负重的贴心请求,心酸地想着自己为避免背上那振国宝太刀遭遇损毁遗失这等惨事真是牺牲巨大啊!

就算他三日月宗近长得再好看也——

哦~是识情知趣的大美人诶!

那没事了,美人总是有特权的~(≧≦)

又一次遭到拒绝的髭切笑容温软地表示自己一点儿都不介意。

一!点!都!不!介!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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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我,我很容易肥!

养我的稿子……emmmm……

三发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就说我一滴都没有了!

躺平装死任rua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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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首先你会有一座本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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