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
思考再三,祁寒对旁白的祁宿道:“若是一会儿时间来不及,你便先去,告诉他们皇后生产,我过不去。并表示一下皇后临产、天降异象,说明这是个好日子,让他们好好参加科考,日后必成龙凤。”
祁宿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这几个月来的观察,我们也知道那些是可用之才,哪些是无用之人,你不用担心,结果的好坏,都不会影响最后的决定。”
祁寒没有说话,着急的听着产房中皇后一声声的闷哼,心如刀绞。贺柔作为一个在边疆呆了八年的女子,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什么疼痛没有尝过,坚强如她,现在却被生产逼迫的忍不住喊疼,这又是怎样的疼痛。
祁宿也是心中感慨万千,他虽然未曾经历过苏子归的生产,但是却陪同祁善和祁寒等候着,第一次是七王妃,差点人就没了,这一次是皇后,自幼跟贺柔长大,自然知道这个女子是怎样的刚强,现在也是如此痛苦,他在想,是不是可以不要孩子,省的苏子归以后也受这样的苦。
里面不断的传来稳婆和苏子归为皇后大气的声音,看着丫鬟们进进出出,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两个男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紧张的看着这一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皇后的声音也由最初的闷哼、变为大喊,又变成现在的有气无力。
祁寒听着,心也一点点的落下,他担心就这样失去贺柔,也担心上天不眷顾他。
好在经过新一轮的用力,一声初生儿的啼哭打破了肃静,天空也骤然放晴,天边升起彩霞,挂上美丽的彩虹。
随即,苏子归抱着收拾好的小婴儿出来,笑道:“恭喜皇上,喜得龙子。”
身边的丫鬟太监也都纷纷跪在地上,恭喜他,三呼万岁。
祁寒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缓缓的放开紧握着的手,哑着声音问道:“她,怎么样了?”
苏子归自然知道祁寒问的是皇后,便笑道:“母子平安。”
祁寒吊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道:“我进去看看她。”
苏子归挡在他面前,道:“皇后还没有收拾妥当,一会儿我们将她挪去正殿的时候你再看她吧,她也不想让你看到她这么狼狈的样子。”
祁寒闻言紧紧地盯着她,见她不是说谎,便点点头,苏子归将手中包裹好的小婴儿小心的交到他的手上,转身回了屋。
祁寒小心的抱着这个软软的小东西,情不自禁的红了眼眶,最后,道:“此子赐名卿瑞,立为太子。”
祁宿等人纷纷跪在地上,三呼万岁,千岁。
看完了皇后,见她劳累的昏睡了过去,小心的问了叶御医许多话,这才放心的赶去监考,好在还来得及。
祁寒看着面前站着的百名学子,道:“就在一个时辰前,电闪雷鸣之际,皇后为朕、为整个大璃国诞下一位皇子,随即天降祥瑞,此子有福,朕已封他为太子。”
众人哗然,纷纷跪下三呼万岁。
祁寒看着他们,又道:“这说明,今天是个吉祥的日子,你们作为第一批考生,若是表现的好,必定会有锦绣的前程,尔等必要好好努力,为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贡献自己。”
考生们顿时热血沸腾,早前的紧张不见了,只剩下满满的自信,走进考场,开始这决定着他们命运的第一场考试。
苏子归差人给兰静太妃、七王府、沈府和将军府都送了信,家中女性长辈纷纷赶来,见皇后精神不错,小太子也无事,便纷纷放下心来。
兰静太妃拍着皇后的手,道:“真是辛苦你了。”
皇后虚弱一笑,道:“不苦。”
众人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大丫鬟连忙拿纸笔记下,以防忘记。
兰静太妃和苏子归留在宫中照顾皇后,其他人全都回去了,免得打扰了皇后休息。
众人离开,皇后又睡了过去,兰静太妃看着苏子归,拍拍她的手,问道:“你可怪母妃?”
苏子归闻言诧异,看到兰静太妃愧疚的脸,又想到皇后生产,当即明白她说的是何事,便笑道:“不会,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只是时间不到,缘分浅薄而已。”
兰静太妃看着苏子归识大体的样子,心中更加愧疚,道:“若不是哀家当时不辨是非,你也不会伤了根本……”
苏子归看着兰静太妃样子,赶紧打断她:“这不是您的错,更何况我并没有真的不能生育,只是底子薄,还需要多调养一段时间而已。我自己是大夫,也找叶御医看过,再调养个两三年,便可受孕了。”
兰静太妃闻言紧紧地抓着苏子归的手,问道:“你可没有诳我?”
苏子归笑道:“没有,您大可以去问叶御医,这种事情儿媳怎能骗您。”
兰静太妃这才放下心来,道:“这就好,这就好,不然哀家当真是没脸面对先皇了。”
苏子归连忙安慰几句。
科考结束,便是紧张的阅卷时间。祁寒早就摸透了谁是混子,谁是具有真才实学的人,沈太傅、许学士心中也有数,祁寒稍微一提点,他们便知道该如何做了。
等待放榜的日子是一月之后,考生们纷纷放松下来,结伴出游,游一游这梦寐以求的京都城。
他们去了苏子归的火锅店,在怡红院的门口张望了许久,最终没有进去,然后出城踏秋,与同窗交流感情,也觉得时间并不难熬。
那些知道自己子孙并不是什么学习的料的大臣,一开始还打算走个后门,让阅卷的官员通融通融,只是那些权利小的官员被御林军牢牢地看在学堂中,只能一月之后再出来,而权力大的,如许学士、沈太傅和祁善三人则是铁面无私,刚正不阿之人,他们不敢去碰钉子。
思量到最后,只能含恨放弃,静待结果吧,大不了让他们学学如何做生意,以后也饿不死。
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就到了放榜的日子,前五十名会经过许学士调教三个月,然后按照今年政绩好坏分配他们去哪里任职,而剩下的人则会继续接受徐学士的教导,直到可以选出人选来为止。
虽然前五十名甚好,但是后面的人也不差,能多得到许学士的教导,也是一直际遇,所以最终皆大欢喜,让那些没有参考的人馋红了眼睛。
小太子也满一月了,祁寒想着将太子的满月宴和众位考生的庆功宴办在一处,一来节省时间,二来彰显自己对他们的重视。
只是这样一想,便觉得委屈了太子,当下两难。
皇后问清了缘由,噗嗤一笑,道:“你纠结这个作甚?你选出来的这五十名学生将来半数都会成为卿瑞的臣子,让太子和他们多亲近一番不是更好?也让他们知道,若是干得好,以后好处多多,若是失了初心,则要好好掂量。岂不是一举两得?”
祁寒这才不再纠结,却苦恼起该如何办这场酒席。办的隆重些,他们会觉得皇宫奢侈无度,办的差一些,则会委屈了小卿安,又是两难。
皇后也皱眉,这国宴讲究的是国家和皇上的脸面,可不敢草草办理。思考再三,便提议吃火锅。
祁寒眼前一亮,确实是个好主意,现在天气已然转凉,吃火锅是个好主意。只是该如何分呢?
皇后想了想,道:“可以问问九王妃可不可以做成一人一锅的样子,上些新鲜的时令果蔬,多来几种肉类,再配个海鲜拼盘。既新鲜又朴实,价格也不贵,皆大欢喜。”
祁寒当即将皇后拉到自己的怀里,狠狠地亲了一口,便让人去问苏子归了。
苏子归接到圣旨,便匆匆赶制起来,一百人的饭菜,还真是个不小的动作,她先让皇上去询问每个人的口味和避讳,然后开始准备煮汤料的食材,让御膳房的人赶紧去找。
怕不够吃的,便又让御厨做了三样点心,三样小菜,又让他们做了手擀面,这才放下心来。
根据皇上收集来的口味和用餐避讳,苏子归开始准备汤底,配菜,忙的脚不沾地。
祁宿和祁善一商量,便去找祁寒,道:“这排名前两名的学生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人品、家世也干净,便让他们年后接手兵部侍郎和户部侍郎吧。”
祁寒皱眉,刚想拒绝,便听到祁宿道:“你别说他们年轻阅历不够的事情,我们当时也是硬着头皮上的,顶多我们两个带他们半年,让他们适应。”
祁寒无法,只好答应。祁宿和祁善二人乐呵呵的就走了,独留祁寒一人望着空荡荡的大殿叹气:他们全都可以甩手不干,而自己不能,他只能肩负起这重担。
国宴很快来临,祁宿和祁善在大殿上忙着招呼官员,苏子归则带着丫鬟们摆桌。
忙了一个时辰,总算是一个不差的将参加国宴的人的喜好弄对。
苏子归不放心,赶在开宴之前再检查一遍,正在核对之时,便听到身后一声清澈的男音:“苏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