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有所举告,置于死地
“所以到底还是失手了。”陆彦伟冷哼一声。
沈长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这支箭,距离他的心脉仅有一寸之遥,正是我所想要的。”
能够造成重伤,但是在他的特殊用药之下,并不会在短时间内死去,还能够问一下话。
这话是在告诉着陆彦伟,这不仅仅没有失手,反倒是非常精准。
“百步之遥如此精准,只要勤于练习,并非难事,你无需这般惊讶,边关任何一个弓箭手都可以做到,当然,前提是得弓箭都需得配备得当。”宁可再次从船上走下来,看着陆彦伟说说道。
“仅仅是你克扣给士兵们的银钱,便已经足够让你满门抄斩!”宁可声音变得冷厉。
说话之际,先前藏于城中各处的暗卫也都纷纷出现在码头这里。
此处的码头并不算小,但却从未显得如此狭小。
陆彦伟的士兵们看着前来的暗卫,心中的落差便更大了。
莫说暗卫们身上的气势就已经碾压他们,他们就看暗卫们身上的衣着,以及他们所配备的武器,皆是上等,是他们眼巴巴一辈子所想要得到的。
有些人甚至可以认得出来这些暗卫虽然身上并没有穿着任何盔甲,可他们的衣料却是特制的,一般的刀剑砍在他们的身上,也并不能将这衣料划破,有着和一般盔甲同样的作用,却要比盔甲轻便许多。
同样是入伍,可为什么差距就是这般之大?
若是他们不曾归于陆彦伟手下,那么他们是不是也有可能获得更好的装备,也有可能可以获得功勋为家里争光。
随着入伍时间之久,有些人已经渐渐忘记了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参军入伍?
不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上战场杀敌,为保卫大齐的安定出一份力吗?
只是在这里,常年安定,他们本该去剿灭水匪维护这一方安宁,可是他们的将军却和水匪勾结到一处,他们便连这个差事也没得,每日无所事事都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得过且过,每天就像是在混日子,看不到出路在哪里。
直到今日这些人的出现,才将一些人曾经的血性以及曾经的凌云壮志给重新唤醒。
他们不想再继续过着这样的日子,他们也希望可以做一个真正的保家卫国士兵!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是我克扣了士兵们的银钱?”陆彦伟冷眼质问道。
陆彦伟的话音才刚落下,他身后便站出来了一个人,他的手里还捧着几个账本,走到宁可和沈长澜的面前跪下,“小人参见长公主殿下、首辅大人,这一些账本是将军府的收入与支出。”
陆彦伟看着走出来的账房,震惊得一下子说不出话。
这可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将军府已经军营的所有支出和收入都由他来负责,他对将军府银钱地来龙去脉都了如指掌。
“陆将军与水匪头目张开宇联手,每年都能从路过的船只手上获得不少钱财,若是遇上有权有势的,陆将军便假意派人前去‘缴水匪’,只是这还得从其手上收取一大笔费用。
最终银钱的支出,少部分留在了将军府,但大部分却是给了其他人,只有极少部分用在养兵一事上。”账房如实说道。
事实上,养兵的钱还是朝廷出的,陆彦伟自己不仅没有出一个铜板,甚至还从中昧了不少。
“这笔钱最后都去了哪里?”沈长澜向账房问道。
“魏家。”账房向沈长澜说出一个名字。
“魏家?明城的魏家?”沈长澜向账房问道。
“回首辅大人的话,是。”账房恭敬地回道。
沈长澜翻了几下账本,将账本合上,“你此时跳出来举报,可有何求?”
陆彦伟能够这般信任他,如果账房不是有所求,也不至于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出卖他。
“兄弟们都没有犯过什么大错,他们最初选择参军,心中其实也抱着一腔保家卫国的热血,希望首辅大人不要归罪于他们。”账房说完向沈长澜深深磕了一个头。
“只要没有做过作奸犯科之时,我都不会归罪,若是有意继续从军,我能帮忙调度到其他军营中去。”沈长澜淡声说道。
他的这番话落下,在场不少士兵顿时忍不住热泪盈眶,既有劫后余生的轻松感,同时也有重保家卫国的热血激动。
“那你自己呢?”沈长澜看着依旧跪在地面上的账房,声音清淡地问道。
“小的知情不报,实乃死罪,任凭处置,绝无怨言。”账房脑袋依旧嗑在地面上,扬声说道。
“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亏本将军如此信任你,你竟这般对我!!”陆彦伟冲着账房而去,想要将他踹到江里,更想要将他碎尸万段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所有仇恨。
账房这么干脆地跳出来指证他,那么他便真的一点后路也没有了!
只剩下死路一条。
沈长澜摆了摆手,让人先将账房给带走。
他这个时候主动出来指证陆彦伟,实乃一件大功,但是他多年的隐瞒不报,也着实是大罪,若是他早日上报,说不定就能够让这里的士兵早日得到应有的待遇,但是考虑到陆彦伟的特殊身份,他一个账房也不见得能够将陆彦伟给举报成功。
所以,到底最后情况如何,还得细查细审。
“首辅大人,我也有所举告!”一直沉默不言的张开宇也忽然开口说道。
陆彦伟听到张开宇的这话,脸色立马就变得阴沉,若是眼神可以杀人,那么陆彦伟这个时候只怕已经在张开宇的身上不知道戳了多少刀。
沈长澜挑了挑眉看向张开宇,“你说。”
“我这里有每一次从商船上劫取的财物的完整记录,以及……陆将军让我们去做过的一些涉及人命之事,我这里都有详细的记录。”张开宇同样给宁可与沈长澜行了一个大礼,伏在地面上说道。
陆彦伟顿时面如土色。
这两个人,是要将他置于死地,不给他任何翻身的机会,要将他给压得死死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