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习惯

又是一夜辗转。

纪语被电话吵醒。

“你怎么最近都不回来上班？你是打算被炒鱿鱼吗？”

人事部的同事在电话里严正警告，纪语皱起眉头，顾邵江居然还没开除她？

“对不起，我不干了。”

纪语挂了电话，继续沉浸在未醒的梦中。

人事部的同事当着顾邵江的面拨出的电话，全程免提，顿时办公室里的气氛异常诡异，就连呼吸的空气都凝重了起来。

“走着瞧。”

顾邵江喝了一口红酒，端着酒杯愤然离开。

入晚，他从灯光陆离，热闹嘈杂的饭局中脱身。

回到家，却是空空荡荡。

有人给他拿过来一双拖鞋，顾邵江的眼眸闪过亮光，还以为是纪语回来。

“纪语？”

顾邵江有些期待。

“是我。”

魏诗安抱住他，心里却恨得咬牙。

因为他刚刚叫的是纪语的名字。

“怎么是你？”

顾邵江不咸不淡问了句。

魏诗安忽然红了眼，只道：“你是不是以为是她？”

“没有，你想多了。”

顾邵江转身，打开了灯。

“那我今晚留在这里。”

魏诗安靠近。

“嘶。”魏诗安的脚，竟在这时疼了起来。

顾邵江皱眉，“算了吧，你的脚伤……”

魏诗安气得咬牙，目光幽怨。

……

一个星期，一个月……

纪语彻彻底底淡出了顾邵江的视线，开始了新的生活。

“妈妈，我回来了。”

顾言上完辅导班，吵嚷着要纪年带着去了游乐园玩了一遭，一身泥巴地回来。

“快去洗洗吧。”

顾言和纪年像两个大小孩，冲去浴室，两个人神似父子般亲密。

纪语回到书房，继续手上的工作。

在网上接了一些设计稿，打打零工。从前为了顾邵江不得不放下自己喜欢的事，现在为了糊口，捡起来有些生硬的记忆。

夜深，纪年哄睡了顾言。

楼下，纪语相送。

“最近身体好吗？”

纪年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当纪语告诉他又怀孕的时候，他真的很生气。

可纪语也是受害者，关于是否留下这个孩子的问题，他不好过多的苛责。

“还不错，能吃能睡，工作也不累。”

听到纪语如此形容自己的现状，应该是对现在的生活还算满足。

“他有没有找过你？”

纪年意有所指。

纪语笑了笑，抬头看着天空，厚重地云层压得很低。

“他没找我。不过也真是奇怪了，他那么想离婚，居然对离婚协议的后续不闻不问。”

纪年把手搭在她的肩头：“不管发生什么事，还有我在。”

纪语忽然鼻尖一酸。

“这个孩子，我想打掉。”

纪年搂住纪语，轻柔地说道：“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最终我是站在你这边支持你的。”

“我是不是很没用。”

抚着肚子，纪语默默低下头。

顾邵江还是霸道地在她身上留下痕迹，而且这个痕迹会时时刻刻地提醒着，她是个多么愚蠢的女人。

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她无力承担。

她已经对不起顾言，不能再让另外这个还没降生的孩子带着残缺的爱来到世界上。

纪语挣扎着，狠不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