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楚久旭回到上京城直接回摄政王府,舟车劳顿的他又病了。高热退下之后就一直咳个不停,没办法,去找楚澜算账的想法只能往后推。
可楚澜多孝顺啊,一听楚久旭回来就迫不及待去摄政王府,看到楚久旭一脸惊喜,“皇叔!”
楚久旭看到他冷笑一声,“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你就是这么安分待在上京城的?”
楚澜有些心虚,“皇叔,朕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楚久旭一脸的赞赏。
听到楚久旭这样说,楚澜没一点放松,反而更加忐忑,“皇叔,那惩罚……”
是不是算了,这句话他到底没敢说出来。
“既然知道错,自然是要接受惩罚的。”楚久旭一脸的理所当然,“望望,带陛下去他的惩罚地。”
楚澜可怜巴巴看着楚久旭,奈何摄政王心肠如铁,直接无视了他。
旁边的静无就不用说,为他求情才有鬼,楚澜只好不甘不愿跟着望公公走。
一番桥装打扮后,楚澜和望公公以及盼公公和暗卫,坐着马车出了城门。
马车停下,一身农夫装扮的楚澜跳下马车,映入眼帘的就是辽阔的田地,里面种着金黄的稻谷。
望公公小心的瞧着楚澜的脸色,“王爷说,不准别人帮忙,陛下割完眼前这块田才能回宫。”
楚澜面无表情的看着稻田,就在所以人都以为他要发怒的时候,小皇帝自觉的接过镰刀下田干活去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田里的水早就放干,但不妨碍某些生物不愿意离开。楚澜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看着眼面前割了不到一半的稻谷,在他准备埋头苦干时,一条胖乎乎的蚂蟥慢慢吞吞爬过来。
要是换成养尊处优的贵公子,看到这么恶心的东西早就跑了,而楚澜则是非常淡定。他直接无视黑漆漆的蚂蟥,这东西他早在十二年前天他就见过,没什么好怕的。
十二年前他来这里插秧,十二年后来这里收割稻谷,有始有终,没什么毛病。
楚澜这么安慰着自己。
天擦黑楚澜才把稻谷收割完,白皙的手上被稻谷割出一道道红印子,好在他也不是什么吃不得苦的人,没在中途跑路。
楚澜可怜兮兮的,饿着肚子回了宫。
第二日下朝,楚澜捧着手可怜巴巴来到伸到楚久旭面前,眼圈一红,“皇叔。”
“娇气。”楚久旭骂了句,拿起一旁的药膏仔细给楚澜上药。
楚澜趁着楚久旭不注意,得意的看了眼静无,奈何静无没看他,接收不到他的挑衅。
楚澜的脸顿时黑了,真是太过分了,简直不把他这个对手看在眼里。
静无和楚久旭丝毫不知小皇帝心中的愤愤不平。
等楚久旭病好去上朝,已经过了三天,近日来朝中无大事,众位大臣就瞄准楚澜的后宫。
特别是礼部尚书陶宁,不为别的,自从他坐上这个位置就没办过几件大喜事,上次他出山还是十四年前陛下登基,看着也是可怜。
楚久旭一来上朝,落在楚澜身上的目光顿时被转移走一半,陛下没娶亲,摄政王可也单着呢!
楚久旭被众人的目光看得如芒再背,他在心里反思,自己最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还是说谁又成亲或者是老来得子,请他喝喜酒?
楚澜注意到众大臣的目光,心情十分复杂,既喜又忧,他想看看国师的反应,又不想他皇叔不开心,他可真是太难了!
陶宁在万众瞩目之下出列,“陛下,寻常人家想摄政王如此年纪,孩子已然十岁出头,摄政王娶妻一事,已经不能再拖!”
看着大臣们赞同的神色,楚久旭微微有些不满,男人三十一枝花,他番年才而立,现下正是含苞待放的好时候,哪里老了?!
众大臣可不知楚久旭的想法,对摄政王这条老腊肉,不少家中有女的大臣暗搓搓惦记上了。
楚澜看戏归看戏,楚久旭要是被欺负,那也是不行的,“皇叔怎么看?”
陶宁一脸希翼的看着楚九旭,巴望着他答应娶妻生子。
楚久旭目光在众大臣身上扫一圈,“本王娶不娶妻得问过家里那位才行。”
众位大臣们面面相觑,他们怎么都没听说过摄政王心里有人了!
楚久旭笑眯眯转头看静无,“国师的意思呢?”
众大臣狐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摄政王成亲跟国师有何干系?!
静无看着楚久旭弯起的眼睛,微微颔首,“可。”
楚久旭顿时眉开眼笑,朝众位大臣拱手,“待本王和国师成亲,一定请众位大人喝上一杯。”
终于是到了把他撒出去的喜酒钱,收回来的时候!
众位大臣傻眼,摄政王竟然和国师有一腿?!
楚澜撑着下巴看大臣们五颜六色的表情,跟看一场不要钱的哑剧一样。
大臣们走出朝阳殿殿的脚步都是飘的,摄政王对清冷出尘如嫡仙的国师,怎么就下得去手啊!
楚媛抱着女儿在院子里乘凉,刚巧碰到回来的陶宁,看着他虚浮的脚步,脸色微变,“爹!您这是怎的了?”
陶宁看着她怀里胖乎乎的孩子,伸手抱过来,幽魂一样飘进书房。
楚媛看得一脸莫名,“我去找娘。”
陶冶宏一把拉住她,“别管,估计爹被谁打击到了,缓过来就好。”
楚媛看着陶冶宏满不在乎的神色,想了想,还是道,“我让娘去劝劝。”
陶冶宏看着楚媛的背影,耸耸肩跟了上去。
明天的早朝定然鸡飞狗跳,万只鸡鸭齐叫,反正朝中无大事,楚久旭和静无决定明日不上朝了。
日上三竿,红木大床上,长相艳丽漂亮的男人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腰间突然传来一阵酸软,楚久旭倒吸了口凉气。
被子滑落,露出雪白的肌肤,胸膛脖子上遍布青紫的吻痕。楚久旭掀开被子下床穿衣,伸手扯开床帐,被强烈的天光刺得眯起眼睛。
老和尚开荤简直要人命,楚久旭好悬没瘫在床上,他慢吞吞给自己穿好衣服。
雅静的房间里增添了另一个人的痕迹,紫檀木的衣橱里面多了白色的僧袍,玉雕的发簪,雪白的蒲团,以及另一道呼吸声。
静无有每天早起念经的习惯,今日不愿打扰楚久旭,便没有出声,听到动静他转回头,“醒了。”
楚久旭看到他手里的佛珠冷哼一声,“刚从本王床上下来就念经,怎么,在向佛祖忏悔?”
静无“嗯”了声,“贫僧能力不行,让你受苦了。”
“你大爷的!”楚久旭气得脸色青白交加,他都差点瘫了,这叫能力不行,要是静无行了他不得死在床上。
楚久旭拿起软枕朝静无砸过去,这人一点忏悔的意思都没有,表里不一的假和尚。
静无相当乖觉,一动不动让楚久旭撒气,软枕砸在脑袋上一点都不疼,落下时带下静无头上的白玉发簪,光滑如缎的黑发散落,大部分披散在挺拔的后背上,小部分滑落至胸前。微乱的碎发垂落白皙的脸颊,红唇微抿,漆黑的眸子荡漾着笑意,配上那张俊美无俦,恍然如谪仙的脸,组成一副相当惹眼的画面。
楚久旭没注意到这些,他眼里都是落在地上摔成两段的白玉发簪,走过去一脸心疼的拿捡起来,“断了啊!”
静无的目光在发簪上一扫而过,“断了就扔了吧。”
“扔什么扔!”楚久旭瞪了眼静无,“败家爷们儿!改日我让人修修,镶一圈金边接起来,给你继续用。”
“好。”静无点头,这样的发簪他有十几支,用都用不完,断一根对他来说不过九牛一毛。看着楚久旭心疼的样子,他有点后悔,早上该戴木头发簪的,这样怎么摔都不断。
觉定好发簪的去处,楚久旭慢吞吞给自己穿好衣服,高领的衣服把脖子遮的严严实实。
早朝果真如楚久旭所想的不平静,你说完了我说,我说完了他说,宗旨只有一个,两个男人如何能过日子,于理不合!
任正鸿颤巍巍出列,“陛下,两个男子在一块终究有违天道伦常,烦请陛下劝上一劝。”
一个是楚荆的摄政王,一个是楚荆的国师,两人的地位都太高,导致他们只能用温和的手段进行劝解。
楚澜睁开听得有些昏昏欲睡的眼睛,看着下面坚持不懈反对的老臣,幽幽叹口气,“朕也没办法,摄政王以死相逼,朕总不能让摄政王去死,众爱卿若是有办法,朕也不插手。”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有办法你们就去干,朕是没办法了,有事没事的也别扯上朕。
把众位大臣想让他出头的后路堵得死死的。
一连大半个月,楚久旭和静无的事情都闹得沸沸扬扬,众大臣们拿两人没办法,陛下一副坐壁上观的样子。也不知是哪个大臣出的馊主意,他们直接找上护国寺的主持,希望他出面劝劝静无。
主持双手合十笑眯眯的看着来人,一脸的和善,听过来意只给了四个字,“我佛慈悲。”
然后无论陶宁怎么说,怎么劝,说破嘴皮子他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陶宁不傻,主持的态度已经很明显,楚久旭和静无的事情他不管。
陶宁没办法,只好灰溜溜离开护国寺。
外面闹得沸沸扬扬,摄政王府一如既往的宁静,传闻中病了的人正躺在树荫底下纳凉。旁边静无拿着一本医术在看,两人之间一副老夫老妻岁月静好的样子。
望公公拿着一个盒子走进来,里面是楚久旭写下的满满当当的借条,大到几十万两黄金,小到一个肉包子的两文钱。
“王爷,这借条如何处理?”
静无目光从医书上移开,落到楚久旭脸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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