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
天刚蒙蒙亮,黑暗狭窄的小厨房里,一个小小的身影踩在板凳上,手里的葫芦瓢盛着满满的冰水,小心翼翼往锅里倒。灶台下面摇曳出明亮的火光,驱散了一丝隆冬的寒冷。
穿着厚棉袄子的男孩跳下椅子,来到灶台前烤火,白嫩的小手被冻得通红,小脸一片青白。
大火猛攻之下,一刻钟后水开了,男孩把开水倒进盆子,兑入冷水,伸出小手试一下温度,端着盆子走进房间。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破棉被铺就的床上,躺着个一岁左右的孩童,乖乖巧巧趟在床上,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男孩。
“阿弟!”男孩把水盆放下,掀开被子把孩童抱出来,熟门熟路解开衣服,把孩童身上的屎尿擦擦,用盆里的人水清洗干净,孩童重新塞回被窝里。
“咿呀!”
男孩给他盖上被子,轻声安抚,“阿弟别乱动,哥哥马上回来。”
说完他急匆匆端着水盆走出去,回来时房间里多了个穿着棉袄的娇小妇人,妇人不止身材娇小,脸庞也是小小的,看着一副楚楚可怜,弱柳扶风的姿态。
男孩看到她眼神阴沉下来,快步走过去,把孩童抱在怀里,防备的看着妇人。
柔娘淡粉的唇紧紧抿着,“泽衍,给娘烧盆热水,娘看着阿弟。”
男孩不动,一言不发盯着女人看。
柔娘薄唇紧抿,伸手就去抱男孩怀里的孩子。
女人的动作激怒了男孩,他就想只守护领地的狼崽子,一把掌拍开女人的手,一脸凶狠看着柔娘。
骆单城进来就看到这一幕,脸色的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净,“泽衍!”
柔娘看到他眼圈一红,“夫君,别生气,阿弟刚洗了身子,快些把他抱进被子里,省得着凉。”
骆单城看着旁边刚换下来的尿布,瞪了眼男孩,对着女人柔声道,“你还没出月子,别着凉,我回来跟阿弟换尿布就是了。”
柔娘白嫩的脸微微泛红,“我也是阿弟的娘,有我在怎能让你来给阿弟换尿布,粗手粗脚的,伤了他可怎么是好。”
骆泽衍冷眼旁观这时常上演的“夫妻和睦”“其乐融融”的画面,一言不发,反正他解释所谓的父亲也不会信。
楚媛一年前就改嫁了,她以为自己可以可以吃苦耐劳,过着平淡日子。可是她错了,她小看自己十五年的养尊处优。刚生下骆泽衍时,吃顿肉都得斤斤计较,这样的生活像一张大网牢牢束缚着她。
生下阿弟后日子更加难熬,楚媛彻底爆发了,她当公主的骄傲不容许她给别人当妾,孩子刚满月她就去给人当继室,扔两个年幼的孩子不管不顾。
骆单城对于楚媛的离开,心中是憋了口气的,可生活容不得他多想,他得赚钱养家,孩子幼小,家里没个女人不行。经过媒婆牵线,骆单城娶了小寡妇柔娘做继室。
刚开始柔娘对两个孩子尽心尽力,她怀孕后态度就变了,自从她生下小儿子,把骆单城这个心思简单的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对楚媛留下的两个孩子态度更是恶劣。
阿弟到了柔娘手里就哭,骆泽衍张了心眼,发现柔娘会偷偷掐孩子,阿弟白嫩的皮肤上经常出现青紫。
骆泽衍把情况告诉骆单城,柔娘不过楚楚可怜的泪两滴眼泪,说阿弟调皮,身上的痕迹是在地上玩耍时撞出来的,委委屈屈的要死要活。
然后骆单城就信了,对骆泽衍呵斥一番。
从此骆泽衍就没敢再指望他这个父亲。
骆单城对头对男孩虎着脸道,“你娘整天照顾你和阿弟,已经很辛苦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骆泽衍面无表情看着骆单城,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骆单城眉头一皱,伸手就去打人。男孩被打了也一言不发,眼神凶悍的看着骆单城和柔娘。
柔娘不甘示弱瞪回去,一脸的幸灾乐祸。
骆泽衍怀里的孩子被吓到了,张嘴哇哇大哭起来。
房门被推开,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走进来,黑色的披风披在男人身上,衬得男人雪白的皮肤有些惨淡。男人懒懒散散靠在门框上,一举一动却是带着雍容华贵,姿势优雅。
等他一说话,这些都成了浮云,“哟!好生热闹啊!”
骆单城住手,转头看着楚久旭和静无皱眉,“你们是什么人?”
楚久旭没理他,刚刚看到骆单城对孩子动手,现在对这个男人他没半点好感。直接无视骆单城,楚久旭来到骆泽衍身前,抬手戳戳阿弟肉乎乎的脸颊。
骆泽衍一脸防备看着楚久旭,“你是谁?想干嘛?”
“我是你叔爷。”楚久旭一脸淡然,“听说我那不争气的侄女扔下孩子改嫁别人,我来看看。”
骆单城满脸狐疑,“我没听楚媛说过,她有什么叔爷。”
楚久旭这样的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若是楚媛出身这样大富大贵之家,怎么可能嫁给他,受不了跑去改嫁!
“那是你孤陋寡闻。”楚久旭头也没回,看着骆泽衍道,“要不要跟叔爷回去?”
骆泽衍看着男人那张不到三十的脸,他有些怀疑,抱着怀里的阿弟,沉默片刻点头,“好。”
他已经没别的路可走,柔娘越来越过分,这几天他跟阿弟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再这样下去阿弟就要饿坏了。
骆单城神色微变,“走什么走,我还在呢!你想去哪里?”
他看骆泽衍的目光,就像看一个为了荣华富贵抛弃父亲的不孝子。
“他不跟我走,难道跟着吃糠咽菜,还要被个后娘磋磨?”看着骆单城明显不信的神色,楚久旭冷笑一声,“我的侄孙岂是可以随意气氛的,望望。”
楚久旭抬起下巴,朝柔娘点点,“她的手脚不用留,舌头也给我拔下来。”
望公公唉了声,走进门把柔娘压在地上,一问拿着长剑,准备把柔娘手脚砍下来。
柔娘是有些小聪明,但她哪里经过这些阵仗,小脸吓到惨白,“我错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以后我一定对泽衍好,比亲儿子还好。”
准备去营救的骆单城一脸的茫然,柔娘不是对的两个儿子很好吗?!
楚久旭推推发愣的骆泽衍,“你说,她是怎么欺负你的。”
骆泽衍看着骆单城的脸色,知道这是楚久旭给他撑腰,“她经常不给我们饭吃,还掐阿弟,明明阿弟是我在照顾,每次父亲回来她就来这里装模作样说上两句,然后父亲就什么都听她的。”
看着骆单城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柔娘脸色一白,她眼圈一红,娇小玲珑的身体瑟瑟发抖,看着骆单城的眼神带着欲拒还迎的深情和伤心,“看着他们我就想到改嫁的姐姐,想到夫君和他之家的恩爱,我就忍不住嫉妒。夫君,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真的知错了。”
说着说着柔娘的眼泪就下来了,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怜样。
骆单城阴沉的脸色顿时缓和下来,走过去把柔娘扶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怪你。”
骆泽衍失望的垂下目光。
看着又被糊弄住的男人,楚久旭“啧”了声,懒得看这对夫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朝男孩招手,“走吧。”
说完楚久旭脱下披风裹住男孩,抱起来就走,出门前回头看了眼柔娘,“对了,别叫姐姐,有楚媛这样一个侄女已经够糟心的了,我可不想再要你这样的。”
说完在女人涨红的脸色中,抱着男孩头也不回的走了。一旁的静无转身跟上去。
骆泽衍僵硬的身体,在温暖的披风中逐渐软下来,试探的靠在楚久旭温热的胸膛上,见没有被拒绝,他心中暗暗松口气,又忍不住有些窃喜。楚久旭的维护,符合了他对父亲的一切幻想。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眨眼时间骆泽衍已经八岁半了,与当年的瘦弱孩子判若两人,身上穿着锦衣华服,小小年纪已经相当沉稳。
骆泽衍走进院子,院子里长着一颗桃树,上面挂满了粉红的桃子。这颗桃树是静无当年亲手种下的,现在结出的桃子全便宜了摄政王府的人,特别是喜欢桃子的楚久旭。
楚久旭伸手摘下一颗桃子,在衣服上擦擦,张嘴咬一口,鲜嫩多汁,“味道不错啊!”
他把桃子递到阿弟嘴边,“尝尝。”
阿弟看着被咬了一口的桃子,嫌弃的把脸扭到一边。
楚久旭嘿了声,“你个干净成了精的小东西,还敢嫌弃起我来了。”
阿弟没理他,朝静无张开小手,抱。
静无把阿弟抱起来,阿弟伸手摘了颗大桃子,拿出帕子仔仔细细把桃子擦了两遍,张开小嘴,斯斯文文的咬一口,细嚼慢咽。
楚久旭在心里嘿了声,他也不是个讲究人,这到底随了谁?
红色的汁水留到小手上,阿弟把手张开,静无拿着帕子仔仔细细给他擦干净。
不用说了,就是静无惯出来的臭毛病!
骆泽衍一跃而起,摘个桃子稳稳当当落地,学着楚久旭的样子在衣服上擦擦,张嘴咬一口。
望公公在不远处,笑眯眯看着这一家四口相处。
人生安稳,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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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啦,么么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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