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跳楼
“不知国师还有何事?”楚久旭的言下之意——没事赶紧滚蛋。
“摄政王回京,可否同路?”
“当然。”楚久旭傻了才会不同意,静无武功高强,必要时候可以挡一下刀枪。
问一把马车牵过来。
楚久旭看着上马车的静无眯起眼睛,“你说这秃驴到底是来干嘛的?路过糊弄谁呢,他有那么好心跟本王一同回京?莫不是别有所图?怪哉怪哉!”
望公公上前道,“王爷,国师不秃。”
楚久旭看着静无垂直腰际的满头乌发,“对,他不是秃驴,他是个满口模棱两可的假和尚。”
御书房里,桌案上的奏折堆积如山,楚澜正埋头奋笔疾书,楚久旭觉得侄子在皇宫逍遥,楚澜也觉得他皇叔是在外边逍遥,独他一人在皇宫里挥墨如雨,看奏折看得两眼昏花。
楚澜啪一下把批好的奏折扔到一旁,“你说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不想着朕这个儿子,净向着外家那些隔了一层的。”
陛下可以问,盼公公不能跟着附和,“摄政王定是想着陛下的。”
楚澜冷哼,“那是当然,他不向着朕能向着谁?”随即怏怏不乐道,“也就皇叔想着朕。”
太皇太后常年带着两位公主去护国寺礼佛,楚澜还没娶妻,整个后宫也就几位太妃和太后,楚澜跟太妃不熟,唯一的生母还尽给他添堵,也难怪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盼公公斟酌着开口,“太后是陛下生母怎会不想着陛下,只是一时没拐过弯来罢了。”
“希望如此吧。”楚澜不想再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皇叔几时回来?”
“估摸着也就在这一两日了。”
楚澜脸上有了笑容,“那就好,皇叔回京让他进宫,范丞相这几日可有动静?”
盼公公小声开口,“并没有。”
“没有就算了,就是有范文方也谨慎得很,哪里是那么好探出来的。”楚澜现在心情飞扬,范文方听着也不是那么让人厌恶了。
夜幕降临,青楼楚馆往往是最热闹的地方,特别是上京这样的繁华之地,青楼楚馆那是遍地开花。楚荆虽没有明令禁止官员来这种地方,但也仅仅是乐纺这类的东西,买肉的场所官员是明令禁止出入的。
上京最为出名的乐纺就是满芳楼,这里美女如云标的也是卖艺不卖身,按耐不住的官员都会偷偷来这里关紧房门听上几曲,只要不被发现就到不了御前,发现了也没关系,不过是喝点小酒听个曲儿,无伤大雅。
一辆马车在满芳楼前停下来,楚久旭宽袍广袖的端坐在马车里,“已经到上京了,国师可自便。”
这话的潜在意思,已经到上京国师你可以走了,用完就丢相当的无情。
静无坐得稳如泰山,“摄政王不回府?”
“本王还有些事情,暂时就先不回府了,国师若是有事可以先走。”楚久旭直接下逐客令。
“即使是上京也不安全,摄政王有伤在身,贫僧无事可陪摄政王。”
楚久旭看着神情平静亏然不动的静无只想骂娘,果然请佛容易送佛难,何况这人还是静无。话说回来静无几时有了多管闲事的毛病,在朝堂上混了这许多年越发叫人看不透了。
楚久旭要办的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过他不乐意静无跟着,“国师可知本王要去哪里?”
“不知。”
楚久旭眯起眼睛,“销魂窟国师可知?”
“不知。”静无一颗一颗的转动着佛珠,一听不是什么好地方。
“青楼楚馆国师应该知道是什么地方,本王要是的就是那里,国师当真要跟去?”楚久旭气定神闲问道。
静无沉默一下,“本朝官员不可去青楼。”
楚久旭下巴微扬,“本王自有办法。”
扬起的下巴指着车门,那意思赶紧走。
看着坚若磐石的静无,楚久旭眯起眼睛,“前朝两位官员共玩一雏妓沦为朋友,本王与国师亦是朋友,共享一人也不是不可,只是本王没料到出自护国寺的国师口味竟然如此之重,是本王见识太少了。”
静无沉默一下,委实没想到楚久旭会说出这番话来,“贫僧先走了。”
看着静无走远的背影,楚久旭笑了声,“纯成这样也想跟本王斗。”
望公公一脸的纠结,“王爷,可是奴有何教导不周的地方?”他叹了口气,“无论王爷是何种模样在奴心里王爷都是好的,只是未来王妃定要是个清清白白的人家。”
楚久旭被望公公这一番话给哽住了,果真报应,在佛祖面前开了脸的都不能欺,“本王是那样的人嘛,方才只是不想国师跟着吓唬一下,想到哪里去了?”
望公公松了口气,“如此再好不过,是奴想多了。”
楚久旭拿了一个面具带上,双手笼在袖了大摇大摆的进了满芳楼,身后跟着的望公公同样带着面具,就楚久旭那气定神闲的样子跟进自家院门的样子,谁也不会怀疑他是第一次来。
经常有掩面的官员来满房楼,楚久旭这样戴面具的还是比较平常的。这里的小厮都是有眼力的,带着楚久旭走了另外一条通道,这里是为官员特意留出来的。
楚久旭把一张银票放在桌上,“把你们这里的老鸨叫来。”
“唉。”龟奴拿着银票喜滋滋走了。
楚久旭打个手势示意暗中的问一探探这地方,看龟奴这熟门熟路的样子就知道平时官员没少来,官员大多家中有妻妾,一个听曲看舞的地方肯定不会来得勤快。
老鸨来的很快,一个浑身肥肉眼睛都快看不到的女人,“爷这是看中了哪个姑娘?弹琴听曲跳舞的应有尽有。”
“跟你打听个人,你只要如实说就好。”楚久旭把两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桌上。
望公公适时的把一张画像拿了出来,那是一个穿着青衣满身书卷气的男人,一双桃花眼温柔多情,把满身书卷压得多了几分风流。
老鸨笑容不变,“哎呀公子,客人的事情可不能随便说的。”
楚久旭又拿出了两张银票,眸光却是沉了两分,“他来这里都找了哪些姑娘?”
老鸨眼睛落在了银票上,楚久旭又加了两张,老鸨眼睛一亮把银票拿了过来,“这画像上的公子是位读书人,一月有大半时间是在这满芳楼的,至于姑娘嘛……”
老鸨给了楚久旭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神,“这上至花魁下至婢女都喜欢找公子,毕竟公子出手阔绰嘛。”
“他在楼里是喜欢听曲还是看舞,是一个人还是多人?”楚久旭看着老鸨问道。
老鸨笑眯眯开口,“这听曲跳舞的都有,当然是一个一个的来,我们楼里可不兴争宠那一套。”
楚久旭又问了两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就起身走出满芳楼,一边走还一边暗骂,周子桁充其量也就是个读书人,身上无一官半职的,问几个问题还要花费他五百两银子,黑心肝的老婆子。
抬步踏上马车在软榻上坐好,楚久旭问道,“可看出什么来了?”
望公公低垂着眉眼坐在一旁,“这满房楼太热闹了些,琴鼓声不绝。”
楚久旭“嗯”了声,“跳舞都要伴奏,老鸨却说是单独相处,什么情况下跳舞是单独相处不要乐声的?”
楚久旭漫不经心道,“妻子勾搭相公准备生个娃的时候。”
望公公轻咳了两声,“王爷,可是想娶妻了?”
“不不不,”楚久旭连忙拒绝,“本王养肉肉就养得心力交瘁去了大半条命,我可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孤独终老才是快哉。”
望公公没有劝,现在说什么都是虚的,等有了喜欢的人,今天这话就是男人床上的情话,完事儿就忘。
问一撩开车帘走进来,马蹄声响起,马车里满芳楼越来越远。
问一不等楚久旭发问就开口,“满房楼戒备严,一般人不能随意乱走,表面上是乐纺,属下探到满芳楼暗地里还经营皮肉生意。”
“不要打草惊蛇,瞧满乐纺这接人熟门熟路的样子还不知道有多少官员牵扯其中,又是谁在上京庇护着满乐纺,你让人暗中调查。时间长些无妨,一定不能暴露。”楚久旭声音有些凉。
这楚荆的官员待遇可是不错的,家主有妻妾的不在少数,连自己的下半身都管不住谈什么国之栋梁。
“是。”
马车到达摄政王府已经是深夜,楚久旭连日赶路满身疲惫,伤口恢复得比寻常人慢些,现在还没有好全,加上这段时间劳碌奔波伤口又有恶化的迹象。
楚久旭洗漱完让望公公上完药倒头就睡,也就静无给的药好才能让他这么折腾,不然一场高热都是小事情。
摄政王府婢女小厮的少,也就非常安静,就在楚久旭以为他可以酣睡一场的时候,笃笃的敲门声打扰了他的睡眠。
楚久旭不情不愿的睁开了沉重的眼皮,跟静无一比他就像是老天爷这个后娘养的,他是不是也要上柱香孝敬孝敬佛祖,他不求别的,让他安安稳稳睡上一场就行。
“何事?”楚久旭的声音有些沙哑。
“摄政王,陛下上登高楼,说是要跳楼。”
很好这是问二的声音,楚澜此时在登高楼无疑。
登高楼在皇宫的最中心,也是皇宫最高的楼,取更高望远之意。
楚久旭只觉得怒火蹭蹭的往上涨,“让他跳,谁都别拦着,跳完了本王睡醒给他收尸。”
望公公连忙拉住问二,低声道,“王爷很晚才休息,这连日奔波的又受了伤,你跟陛下如实说,陛下不会责怪的。”
问二有些犹豫,毕竟他来的时候陛下已经准备爬围栏,他真怕楚澜一个不小心摔下去。
楚久旭在床上翻身坐起来,曾经承宣帝要跳楼的时候,他是这样跟太子说的,“那就让他跳,你看他会不会真跳。”
楚久旭现在才体会到太子的心情,他当初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都是承宣帝的血统不好,楚澜别的没学会,跳楼威胁人倒是无师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