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神秘对手,阴谋重重!
方豪走在前,将莫苒引向位于机舱二层的独立包厢。
这个区域的机票不会对外公开发售,并且只服务于全球最尊贵的那极少数客人,大多数人甚至都不知道飞机上竟然还会存在这样一个私密性极好的隐秘之处。
可以说能坐在这个包厢里的人不要说可以拦停这架飞机,只要他一声令下,哪怕他要让这趟航班原路返航,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到了包厢门口,方豪停足而驻,轻敲了两下门,接着低声汇报说:“董事长!莫小姐到了!”
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示意应允的闷咳声,声音低沉,仿佛未见其人却已见其威严。
方豪推开了包厢的推拉门,接着看向莫苒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说:“莫小姐,请!”
随着方豪向一旁侧开了半个身体,莫苒顺着敞开的包厢大门向里望去,只见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的聂振宇,正端坐在一张棕色单人欧式真皮沙发上,目光矍铄,处之泰然。
房间中,电视机打开着,画面上正播放着NBC的新闻节目。
莫苒轻抬小腿,优雅的迈过门槛,一步步稳然的向聂振宇走去。
在距离聂振宇一米远的位置时,莫苒停驻了下来,唇角轻勾,粉唇缓启,她恭敬问候说:“您好!聂董事长!”
一直目视前方盯着电视机的聂振宇,这才抬眼将目光投向了身前的莫苒,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子,良久,厚重的声音才开口问:“莫小姐认识我?”
莫苒点了点头,应声说:“浩宇集团,聂振宇聂董事长!这番威名谁人不识呢?”
聂振宇并未接话,探身向前,端起了面前的茶盏轻抿了一口茶水,这才开口说:“莫小姐这般称呼未免显得生分,我听说不久前锦绣收了莫小姐做干女儿,论亲疏,莫小姐也应称呼一声干爸不是?”
莫苒眉尾微动,聂振宇虽然已经搬出御景园许久,然而这园子里的动向他却是一清二楚。
莫苒随即接话说:“事出突然,我不得不提前返美,董事长近来又鲜少出现在府上,莫苒未来得及去拜会,请董事长……”
话刚出口,莫苒意识到不妥,连忙改口说:“请干爸不要介意!”
聂振宇放下茶盏,低声言道:“既然都是自家人了,也不必见外,坐吧!”
莫苒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走到聂振宇的对面抚裙坐了下来。
聂振宇继续说:“我称呼你莫苒,莫小姐不会介意吧?”
莫苒微笑应答说:“当然不介意!长辈直呼其名本就是应该的!”
聂振宇眉尾微挑,似笑非笑,吐了一个字:“好!”
接着,聂振宇对坐在对面的莫苒又是一番打量,眼前的小姑娘端坐在他的对面,不卑不亢,不紧不懦,那份淡然远远超出了她的年纪本应有的历练。
寂静片刻,聂振宇开口问:“莫苒,为什么要回来?”
莫苒轻笑着应答说:“我下午有一场和上城市政府的谈判!”
聂振宇摇了摇头,回驳说:“我问的不是这个!”
莫苒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问:“那干爸想要问的是什么?”
顿了片刻,聂振宇沉声一问:“我想知道的是,你回到上城搅弄这一番风云,所因为何?”
莫苒未做思虑,随性应道:“莫苒此番回国是受摩根集团主席Charles先生的委托,为其全权处理中国区的事务,此程所言所行所为,皆出于公司立场,并无个人因由!”
聂振宇点了一句,问:“这么说来,你处心积虑的接近聂家,也是出于公司立场?”
莫苒眉间微皱,不解地说:“处心积虑?干爸这么说,是不是有些言辞过重了?莫苒此番回国,与聂氏的所有谈判都是公开公正完全透明的,这公对公的事务何来处心积虑一说呢?”
“聂宸他是当局者迷,却挡不住有局外人旁观者清,此番摩根集团与浩宇集团的交锋中,你从中获益多少想必你心里应该清楚得很吧?”
莫苒垂眉不语,只等下文。
聂振宇继续说:“冷氏的那一块地是怎样到了你莫苒的手中?最后又是怎样绝处逢生?这些事,你应该更清楚吧?”
莫苒抬眼看向聂振宇问:“干爸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聂振宇面颊微动,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应答说:“还是刚刚的那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回来?”
莫苒收起了笑意,冷静思忖了片刻,这才抬眼看向了对面的聂振宇,此番聂振宇这般隐秘的约见她,与其说他想套自己的话,不如说是他有话想要对她说。
想到这里,莫苒转了话题,问:“我为什么要回来,想必干爸已经很清楚,然而干爸今天为什么要见我,我却是云山雾罩,烦请干爸指点!”
聂振宇的双眸中不经意间流过了一抹寒光,眼前的莫苒远比他之前预想的要聪慧的多,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何这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局势能发生这般诸多的变化。
聂振宇再一次端起了面前的茶盏,他未急于喝下,只是一边用茶盖拂着茶水,一边语重心长的说:“你的出现,已经整盘打乱了聂宸的计划。”
聂振宇才说了一句话,莫苒已经察觉事情的严重,然后她却不明白,她打乱的会是一个怎样的计划,严重到能让已经归隐二线的聂振宇,不惜再次出山与她单独会见。
莫苒等待着聂振宇的解释,然后顿了许久,却始终没有下文。
莫苒终于等不及,开口相问:“我不是很明白干爸的意思!我的出现打乱了聂宸的计划?这该从何说起?”
聂振宇粗重的呼了一口气,方才开口说:“他为了你,项目可以放弃,钱可以少赚,权可以看淡,甚至连命都可以不顾,但是这连带而来的后果呢?我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心血,一朝放权,我悉数交予聂宸,你真的以为我是到了退休的年纪所以想闲云野鹤?”
聂振宇仅仅三言两语,莫苒便已心生慌乱,这些暗地里的事,她从未翻到明面上来,眼前的这位中年人竟然悉数全知,他表面上卸甲归隐,实际上却在暗中洞察,从未放过一丝蛛丝马迹,这该是一番怎样的韬略,莫苒无从深想。
聂振宇继续说:“你想要做的事,不过就是弄垮一个冷氏,冷氏现在大势已去,想恢复到从前的盛况已经是无从可能,以你的能力和手段,仅仅只是时日问题。可是聂宸他不一样,他的对手不比冷傲风那个酒囊饭袋,需要的也不仅仅是时日。这一盘棋,我谋划了半辈子,一招错,满盘输,聂宸输不起,我输不起,聂氏更输不起。”
莫苒只是细细听着,她未做言语,更可以说她是无从言语。
一个冷氏,她已经耗尽心力,谋划多年,却也只让这个百足之蚣动上几动,然而在聂振宇的口中,冷氏在他面前俨然不值一提,那该是一个怎样的对手,莫苒难以想象。
顿了片刻,莫苒开口问:“您需要我怎么做?”
聂振宇抿了一口茶水,接着他将余下的茶水倾倒在身前的地毯上,厚重的声音沉声说:“我希望,你们能够君子之交淡如水!”
莫苒瞬间明白,聂振宇的意思俨然是不想她和聂宸有进一步的关系。
莫苒轻笑了一声,接着应答说:“如今我认作聂家的干女儿,聂宸他是我的干哥哥,这是亲情,莫苒必定珍惜!”
聂振宇点了点头说:“你很聪明!”
莫苒微垂下头,笑而不语,心中却是抑不住的苦涩,这不是她一直以来希望的结果吗?这一番心伤又是为了哪般?
聂振宇继续说:“我既然夺走你一样,必然也会予你一样。”
莫苒摇了摇头,抢言说:“这本就是我应尽之事,您这么说可就是折煞我了。”
聂振宇威严一笑,说:“他对你余情未了,你对他也并非十足无意,若非是生在这等豪门世家,你们也不必承担这些业障,我也未必非要棒打鸳鸯!我说的对吗?冷柠?”
莫苒一怔,难道聂振宇已经知道了她替冷柠代嫁聂府的事情?南锦绣绝不会告诉他,聂宸自然也不会和他提及,那聂振宇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如果他一早就知道了,他为什么不揭穿?这一番隐忍至极的城府终究是常人所无法看穿的。
“您都知道了?”莫苒的声音已经有了些许的颤抖。
聂振宇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厚的笑意,厚重的声音淡然的问:“我从前待你如何?”
莫苒应答说:“公公待我如父。”
这一声公公自然是承认了自己就是“冷柠”的事实。
聂振宇又是一笑,继续说:“我从前待你如何,日后也必定待你如初,不过前提是,人前,我不会奉你一张笑脸,你也不必对我事事谦恭!”
莫苒不解,问:“这是为何?”
顿了良久,聂振宇才吐了一句:“你愿也好,不愿也好,如今你都已入局!”
“入局?”莫苒越加疑惑。
聂振宇也不解释,自顾自的继续说:“你只要听话,我日后定可暗中助你在这上城顺风顺水!所向披靡!至于冷氏的事,聂氏还有一部分持股,我会通过第三方渠道转交到你的名下,再加上目前你已经持有的冷氏股份,这日后你想怎么消遣,那就是你的事了!”
莫苒闻言并未表现出欣喜的模样,而是语气凌厉的说:“虽然您的这份厚礼我却之不恭,然而我莫苒余生再不会做别人的棋子!我无意闯入您的棋局,是我的冒昧,我可以承担因此造成的后果,也可以身体力行弥补给您带去的损失,但是,请原谅我不会任您摆布!”
聂振宇闻言不气不馁,淡然一笑说:“孩子,人这一辈子就是一盘棋,你我都是棋子,这一盘棋该怎么下,取决于我们自己!你是兵就要过河!你是将就不能被夺帅!”
聂振宇的话满是深意,莫苒似懂也非懂,一时竟也语塞。
聂振宇继续说:“或者我可以换一种方式和你说,日后,我们各取所需!”
顿了片刻,莫苒应声说:“您刚刚的话我可以做到,但是有些话我希望您能亲自和聂宸说,请他不要再纠缠我。”
聂振宇却是深沉一笑,叹息说:“他要是能听我的劝,我今日又何必要来见你?”
“您和他说过?”莫苒问。
聂振宇点了点头,应答说:“一年前,你的死讯传来,他意志低沉之时,我就旁敲侧击的提醒过,但是徒劳一场!此路不通,我只能他山开路!”
这一番话莫苒又是一惊,关于她之前的事情,聂振宇到底知道多少,想必他一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却瞒着所有人,甚至连他的亲生儿子也没有直言相告。
能有这番城府的人,想必他谋划的棋局也绝非常人可攻破的寻常之局,想的越深,莫苒便越加好奇,这博弈的另一方究竟是谁?终究是迷。
莫苒定了定思绪,看向聂振宇说:“冷氏的事,您要助我一臂之力,莫苒心生感激,但是好意心领,烦请您收回!日后,若您有需要莫苒的地方,我们再商议不迟!”
终究,她不愿再做旁人的棋子,她要的是交易,而不是给予。
聂振宇微微一笑,赞许说:“是莫家的孩子,还有莫家的血性!他日莫氏东山再起,我一定上门拜贺!”
莫苒起身恭敬的欠身,微微鞠了一躬。
聂振宇随即也起身,走向莫苒,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说:“早点回去吧!我们见面也不宜长久,毕竟你的身边也不太平!”
莫苒再一次被震惊了,聂振宇的这一番话,显然是说他已经知道了辛笛的背景,眼前的中年人终究是藏得太深。
聂振宇看出了莫苒的惊讶,他意味深长的笑笑说:“我知道的远比你想的要多得多!回去吧!以后有事我会让方豪联络你。”
莫苒掩住了内心的震撼,强装镇定的走出了那个包厢。
“莫小姐!请!”方豪在门口恭敬相迎说。
“你不用送了!我自己可以回去!”莫苒拒绝说。
方豪点了点头,恭敬的目送着莫苒离去的背影,直到她的脚步声消失在一楼的楼梯口,方豪才迈进了包厢,拉上了包厢的大门。
方豪走到聂振宇身边,语气担忧地说:“您觉得莫小姐会为我们所用吗?”
聂振宇走到一旁的酒柜,随手开启一瓶红酒,一边倒一边说:“就算是眼前心有不甘,她日后也一定会与我们殊途同归的!”
方豪轻笑着问:“董事长就这么确定莫小姐会是我们的人?”
聂振宇抿了一口红酒,意味深长的说:“因为我了解我的儿子,所以我相信他看上的女人一定也不会错。”
方豪有些不解的问:“既然是这样,您又何苦要来一出这棒打鸳鸯的戏码呢?”
聂振宇侧身看向方豪说:“日后你就知道了!”
方豪虽然依旧不甚明白,然而他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只愿相信,董事长的盘算自有深意。
莫苒走下楼梯,神色忧虑的回到头等舱中。
辛笛一直焦心等候着,见莫苒回来,连忙起身上前搀扶住她,急迫地问:“Chris小姐,找你的是什么人啊?”
莫苒低垂眉眼,轻声应答说:“一位故交!许久不见了,他知道我也乘坐这趟航班,所以就想见一面!”
辛笛点了点头,她本想追问,只是见莫苒的神色略有忧思,她知道追问无果,便也不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