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敦薨冰滩赛马的艳遇

第17章 17.敦薨冰滩赛马的艳遇

高昌天山县往西南有敦薨浦,敦薨浦西岸建有阿耆尼国都城员渠。这日是阿耆尼国一年一度的冰滩赛马日,昨夜里的一场大雪,让敦薨浦辽阔的冰滩上铺了一层洁白的新雪,映衬着高垂的蓝天和飘逸的白云,让冷冽的寒风也带起了一丝明媚清新。看马赛的民众群聚于冰滩周边,十匹良驹列队在冰滩的边角上,锣鼓一敲,参赛的骏马立刻如箭离弦般直往往前奔跑。

冰滩的对岸有几名汉人男子正在与一位阿耆尼马主商谈。马主指了指冰滩上一路领先的那匹骏马,神气地说:“你们看,那马便是我们帐里养出来的。”阿耆尼国每年冬举办的冰滩马赛虽说是百年流传下来的习俗,但其本质还是马主向众人展露自家马驹以讨个好价钱出售。

买卖两方正在讨价还价,而冰滩的另一岸边上正有成群的甲士奴仆簇拥着几名贵人在观看赛事。贵人当中尤以一头带金冠的银发老者为尊,这位尊者便是阿耆尼王龙突骑之,他的身旁是阿耆尼王子龙懒突和新女婿突厥阿波执失舍未。(阿波是突厥官爵。)

舍未阿波英勇骁战,长兄执失屈利执掌突厥执失部,深受突厥西可汗重用。新女婿此番特意陪同新婚的妻子回母国省亲,对岳父和舅弟又十分诚挚亲厚。阿耆尼王为此盟约姻亲甚感欣慰,便特意邀请舍未阿波同游今年的冬日冰滩马赛。

舍未阿波的妻子王女莫言花却对马赛感到兴味索然,王后担忧她劳累,便劝她先行前往微山行宫歇息。王女冷淡回应,王后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悻悻地不再多言。

女侍央昂低声劝道:“王女何苦与王后闹僵?有母国在背后支撑,王女在突厥牙帐里的日子才有保障。”

莫言花冷笑:“是她和她的儿子仰仗我身后的那帮突厥人,这种虚情假意何足弥受!”顿了顿,又说:“这儿人多,吵得我脑仁生疼,还是先往微山行宫去吧。”

一众奴仆连忙簇拥莫言花登车离去。甲士开道,马车沿着冰滩岸边逶迤驰行。沿途民众纷纷侧目争睹王女风采。可王女在车里,挂帘低垂,无法窥见,但王女的女侍央昂却靠坐车辙上,乌油油的鬓边挂着兔毛耳闭,冷风吹刮着她那光洁饱满的脸颊,脸上淡红晕开,在暖阳的辉映下甚是娇俏艳丽。

王女的车马一路北去,午后抵达微山,行宫凿建于山野峭壁之上,可以俯瞰敦薨浦。阿耆尼王族每每外游巡幸,总喜欢留宿于此。这日傍晚,阿耆尼王特意为女婿在微山行宫举办宴会。席间歌舞斗酒,热闹不已,舍未阿波看得欢喜,连连鼓掌称赞。王女自幼游走于西域各国宫廷,早已看乏了千遍一律的宫宴表演,此时伴在舍未阿波身旁,更是提不起一丝兴致。

行宫的总管事笑吟吟上前:“得悉阿波与王女驾临,小人特意召集了汉奴戏班为贵人取乐。”话音刚落,便见门外进来三名汉人,皆生得干净俊秀,手里捧着巴掌大的褐石色酒坛。当中一人随手一挥,手上酒坛封口的木塞便刹时燃起一簇火光。

座上诸人看得目瞪口呆,只见那杂耍人灵活地抛动着燃火的酒坛,仿佛那不过是普通的物件。一番舞动,酒坛恰到好处地落在他手上,坛底在下,燃火朝上,不曾把人烫着分毫。另外的两名杂耍人也纷纷点燃手上酒坛封口的木塞,逐一抛给杂耍人。那汉子仿佛西天伎乐附体般,一口气同时舞动三个燃火的酒坛子。舞姿灵动,座上贵人纷纷鼓掌。

那杂耍人一顿,三瓶酒坛子分别停落他的头顶与两肩,他双手一扬,两肩上的火光熄灭,手一抖落,酒坛便回到了其余二人的手上。

王女头回目睹这等杂戏,甚觉新奇,不禁细看那表演的汉人。那人似乎有所感应,如电般的目光刮向王女,王女心神一凛,脸上乍疑乍惊,视线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见他双掌舞动,刚柔并济,手掌已不知何时握了燃火的酒坛子,两掌舞得间不容插,但见两团流火呼呼窜动,如花火流淌般好看。

火光渐次熄灭,酒香扑鼻。那杂耍人翻了几个跟斗跃到王女的案前,臂一弯,酒便倾倒进案上的酒樽里。其余两个杂耍人亦效法此举为王后与王妃斟酒。王后尚在愣怔,王妃举樽一饮,便把酒樽递向身旁的懒突王子。王后见此,方醒悟过来,也跟着举樽饮一口,然后把酒樽递向身旁的阿耆尼王。

舍未阿波看向莫言花,王女睨了眼案前的斟酒人,举樽一饮,把酒樽递向了一旁的夫君。舍未阿波嘿嘿大笑,接过酒樽一饮,虽然酒樽里空空余也,他仍旧欢喜。阿兄执失屈利常说女子口是心非,这王女脸上越冷淡,想来她的心里越是着紧他吧。舍未阿波心中窃喜,一进寝室便借着酒意胡搅蛮缠。

“阿波请自重。”

这是欲拒还迎啊,舍未阿波热血翻腾,百般卖力讨好。啊呀,其实王女啊,她不在塌上,塌上这女子,并非王女......

夜已深,微山行宫落了门锁,没有王令,无人可进出行宫。杂耍的戏班领了赏金,被安置在行宫的下役处。乔装成杂耍戏子混入行宫的李涵一边啃着烤肉,一边环视东倒西歪的醉酒人,自语道:“都喝倒了呀?酒量何浅!”

门外忽然有个女子声音响起:“来开个门,贵人有赏。”

李涵身旁的两名近卫当即出鞘拔刀,李涵使了个手势,近卫忍耐不发,他自己却装作酒醉,摇摇晃晃地走到门边拉开门扉。只见月光下,两名宫女立于门槛前,仪容俊美身姿秀丽,淡雅香气掠过,似有还无。

李涵一个醉步上前,脚一滑,直向前扑。其中一位宫女子迅速拉着另一女子连忙后退,李涵便直愣愣地趴地上,头上响起一串娇嗔笑声。当中一宫女子笑得特别欢乐,衣袖挡着嘴,姿容十分出挑,她身旁的宫女子也掩着半张脸低声轻笑。

李涵抬头,单手抓向那笑得正欢的女子脚***子大惊,起另一脚踢他手。李涵又伸出一手,死死扣紧她的另一脚。女子微愠,弯腰一掌劈下。李涵双手一拽,女子便往后倾倒,只见她单手撑地,双脚得了空,左腿打横一扫,李涵恰好爬起身避开,女子的腿扫了个空,一个鲤鱼翻身跃起,手握短刃便卡在李涵的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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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飘与我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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