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沈膝2
齐凝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如果说谢铷为我带来了生命中的光亮,那这个人是把我拉入地狱的人。
刚开始,一直认为她是德弗里斯的学妹,而后得知这个人是国内齐氏的唯一继承人,慢慢地就开始远离她,努力保持距离。可意外就是来的这么的突然。一次偶然的回国,一群人在一个高档酒店里面,这里就有了很大的问题了,可当时的我却没有发现,没有能力去发现,亦没有心力去发现。随后,“一不小心”被人带迷了路,在一扇屏风后面听见一些人若有若无的交流,其中最熟悉的声音居然是应该躺在医院的方炼,她和另外一个人在谈论谢铷,说她在美国过得挺好,当初果真没有看错,说谢盼和谢沐都没有她厉害,未来只能够让谢铷接手,以保证谢盼和谢沐的生活,毕竟谢铷只是领养的,即使她要做的太过分,集团的元老们也不会允许的,所以这颗棋子是真的好用啊,然后就听到对方问,方总真是厉害,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够算计的如此之深。方炼却轻描淡写地说:“亲身又不是在自己身边养大的,不熟啊,更何况还喜欢一个女的,真让我谢家丢人。”听到这里,我已经听不进去一群人后来讲了些什么了,一群人嘻嘻哈哈闹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单单我却像是被人埋在了这里一样,动弹不得,慌慌忙忙地结束了这里的学习去了美国。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瘦了,却长高了,变得更加漂亮了,可看上去依旧是那个会让自己缠的无奈的小姐姐,沈膝忍住想上去抱抱自己的小姐姐的冲动,就这样跟了对方三天,直到齐凝打电话告知学校要求回校了,其实哪里有要求,哪里有这次的学习,一切不过是齐凝布的局罢了,回到荷兰就和齐凝达成协议,她助我帮谢铷登位,我在她的公司免费打十五年的工。然后却发现,这个人啊,一开始的动机就不纯粹啊。
被关在德弗里斯家族,也就是齐凝外祖家的城堡里整整一个月,一根铁锁反反复复地折辱人的尊严,只有一扇窗户的房间,城堡周围就是河流,有点儿类似护城河了,我每天都在估算着齐凝的耐心剩多少,每天都在计划着逃跑的路线,怎么把钥匙骗到手,可这一整层,一个人都没有,就连来送饭的都是本土的老年人,根本听不懂中文,甚至于英文都不通,那段时间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坐在窗台磨脚链,三个月,整整三个月,脚上的血痂结了又破,破了又结了起来,留下深深地印记,可就在快要开了的那一天,齐凝来了,给换了个新的,从此,只要有盘子,就打碎了然后割腕,塑料盘子也撇断了在手臂上划,直到齐凝忍不住把我四肢都绑住,我也不知道我们俩究竟在较什么真,我根本不记得有她这么个人,她却拼了命地让我承认她,我真的想爆粗口,我承认个鬼啊!我根本不认识你啊,你就是变态啊!
大概,某天夜里,她也觉得烦了,喝了些酒,整个人晃晃悠悠的来到了房间里,而我四肢被绑着,否则真的能够挟持她逃出去也说不一定,可这个人趴在我身上,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句话,让我明白了究竟是为什么,她就是个变态,而且不会放过我的变态,这一瞬间,真的觉得人生真是糟糕透顶了,我想帮忙的人没有能够帮到,反而误入一神经病手里,真的是糟心啊,反反复复的已经六个月了,不知道谢铷怎么样了,我真的有些绝望了,我想着,既然要放弃自己,怎么着都要和谢铷见一面吧!
于是我对齐凝说,我想见谢铷,可谢铷的名字就像是刺激了她一样,这个人居然更加激动了,寂静的夜里,只有水声,而我听见了钥匙掉在床上的声音,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希望,我努力地安慰齐凝就像哄小狗一样把她哄睡着了,然后发动全身力量把钥匙拿到手,解开了锁链,开门的一瞬间却起了警报,床上的齐凝仿佛未醉一样站起来,整个人显得异常的冷静,那一刻被关七个月的愤怒到达了极点,我笑着问齐凝:“好玩吗?”
齐凝不说话,我只觉得异常疲惫,这样斗智斗勇了这么久,有意思吗。
“我欠你什么吗?”我问齐凝。
“你不记得我。”
我觉得可笑,一个人把另外一个人关了七个月就因为她不记得她了,这个人难道不是个精神病吗?
“齐凝,你有病你去精神病院可以吗?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啊!我根本不认你,你能好好的正常的和我交流吗?啊!”
“你忘了。”
“我该记得吗?齐凝你是听不懂人话吗?你是我哥哥救的小女孩吗?”
“不是。我是你救的。”
我觉得可能已经疯了的不是齐凝,而是我,因为我已经完全无法理解她在说什么,就像是莫名其妙的天降横祸一样,毫无道理可言,七个月了,整整216天了!一年的一半都过去了,不能好好地在学校里,更不能去美国,这都是些什么事!
“齐凝,你告诉我,我究竟欠你什么,你告诉我,我还给你。”
我想我大概是已经疯魔了的,但此时能够保持清醒真的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我也已经认为被关在这里已经是很痛苦,很绝望的事情了,可最终,还是证明是我天真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才真正地尝到了痛苦,不是肉体上的,依旧是这种精神上的折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每天反反复复的询问,不停地用药,不停地试验,不停地试探,不停地被逼迫着回答问题,最长的一次,我七天没有合眼,稍微打个盹,就会被叫醒,那时候的每根神经都像是被拉成细长的玻璃条一样,只要稍微地给我一锤子,所有的思绪就会分崩离析,然后就这样被反复地下命令,反复地遗忘,反复地被修改记忆,我熟悉的慢慢地变得陌生,我陌生的仿佛从未离去。
终于,我疯了。我在一个夜晚,拖着已经只剩下骨头的身体打开了窗户,我没有回头,我想如果要回头那也是因为我的三七在身后,其他的人我连看都不想看了,我如果能够变成鬼,那也一定是要回到三七的身边的,肉体已经无法归去,我的灵魂还是要回去的,一定要回去的!
可命运弄人,最终的我还是忘记了,忘记了谢铷的恩,忘记了齐凝的怨,可唯一没有忘记地是我还是要回到谢铷的身边,家人、朋友都不再有色彩,可我的生命中仍有这个人带给我色彩,带我哭,带我笑,带着我找回所有的快乐和不快乐,那样完整的人生才能够叫人生不是吗?
唯一的不舍大概就是那袋糖炒毛栗没能够完好无损地交给她了,她早上还想吃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