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熟悉
三个人经过二十个小时的飞行终于下了飞机,直接去了订好的酒店,在市中心地带的Art‘otelamsterdam酒店。沈膝一直很喜欢这里得装修风格,只是做学生的时候没有机会,现在乘着旁边的人在,带她去自己喜欢的地方,心里的那份喜悦当然是不可言喻的,这里是她们各自一方的时候她来的地方。
他们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北京时间晚上九点,荷兰这边十点,大家一致决定先去吃饭,解决肚子再进行下一步打算。
解决完肚子,李欣就开始打瞌睡,沈膝和谢铷对看了一眼,心想这件事情多半还是需要这位仁兄出面,所以三个人又回到酒店,决定先睡饱再说。
李欣一个人晃晃悠悠的往房间走,沈膝用手机拍了一张,谢铷看着她不解,沈膝不解释立刻发给某个正在荷兰的老同学。谢铷一脸佩服。
沈膝不再管李欣,拉着谢铷就回到她们的房间。
谢铷看着她,有些好笑:“你说家里人会不会以为我们两个私奔了?”
沈膝一拍头,谢铷也反应过来:“大哥!”
两个人发了个e-mail给沈承告诉他因为工作原因两个人现在在荷兰。为了不让他担心又打了个电话报平安。沈承在电话里似乎有什么事,急急忙忙地让她们照顾好自己。谢铷沈膝当然是连口答应。
谢铷坐下来:“你希望能够通过李欣找到?”
沈膝点头,她们的同学兼和李欣同学有一段轰轰烈烈的故事,而后出国来到荷兰发展的许苑。
这位同学自从离开祖国大陆之后就神龙见首不见尾,不得不启用她们家李欣出来当个借口也好理由也罢,这不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吗!
两个人把手提电脑拿出来,就开始分工合作地开始写计划书。
两个人一人一杯咖啡的来来去去,一直到李欣空着肚子敲门要晚饭,两个人才自觉的停下工作,收拾东西准备出去逛逛,沈膝顺便看了眼手机,手机的绿灯一闪一闪,沈膝拉拉谢铷,两个人凑在一起看了信息,许苑大方地问她们在哪儿,她晚上正好有个酒会,或许能够帮到她们。
谢铷看时间,离九点还有两个小时,沈膝决定还是先填肚子然后再做打算。
两个人拖着李欣快速的解决了晚餐。两个人笑了笑又向旁边的礼服店进发。
这次主要是人家两个人见面,沈膝觉得她们两个低调点就可以了,谢铷摇头,毕竟我们来这里也是有原因的,虽说要照顾好老同学的感情问题,但同时为了当初沈膝自己一怒之下要挣回来的面子,时间紧迫,还是不要得瑟了。
沈膝眯眼:“什么叫做一怒之下的面子?”
谢铷边挑礼服边说:“中国有句古话你难道没有听说过?”
沈膝突然笑,李欣跟在两个人后面,摇头晃脑:“冲冠一怒为红颜啊,可怜护城河里鱼啊!”
沈膝不理他,谢铷浑身起鸡皮疙瘩:“别哼了,你今晚也能够春宵一刻值千金算我们对得起你。”
李欣差点栽死,颤抖着指着谢铷:“为了钱居然出卖我纯洁的肉体!你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谢铷递了衣服给他:“打住啊,今晚谁见色忘友还不一定呢,鬼知道你会做什么疯狂的事情!收敛点,好歹不是自家地盘,如果许愿星真的名花有主了,你可不能砸了人家的场子,否则我就把你押这里洗盘子还钱!”
李欣去换衣服:“靠,老子有那么不靠谱吗!”
沈膝对他两无语:“你们就乘着这里没有祖国的花朵慢慢地飙脏话吧,。一会儿遇见熟人再敢这么放肆看星星不把我们拎回祖国大陆去见家长!”
谢铷拎着一件黑色剪裁长裙递给沈膝:“去,试试。”
沈膝看着谢铷两个发红的耳朵,无语:“你紧张什么?”心想又不是结婚。
谁知谢铷立刻反击:“这当然不能够算结婚了,我们的婚礼一定要鲜花满地,震惊全球才行!”
沈膝不解:“为什么一定要震惊全球?”
谢铷笑着推她:“走走走,我们要快一点!”
谢铷看着沈膝一身黑长裙出来的时候,李欣站在她旁边提醒:“哎哎哎,牙齿要掉了!”
本来本着绅士礼仪,李欣准备主动去牵沈膝,谢铷却径直走过去:“嘿,girl,l‘mcoming!”
沈膝看着谢铷身上的白色短裙,拉了拉她:“换了吧!”
谢铷看着她点头:“好!”
李欣看着两人穿了同款同色的长裙站在镜子面前,嘴角抑制不住的幸福从两个人身上感染着周围的人,就连店铺的老板娘都不说话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眼里仿佛有泪水。李欣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现在站在一起就是给人一种幸福地想要哭出来的冲动。
等到三个人见到许久不见的许苑时,李欣的紧张完完全全打破了沈膝和谢铷美好的气氛,沈膝一群人向着纯白色纱制短裙的许苑走过去。
沈膝觉得那个人影似乎一直站在那里,就是等李欣走过去,沈膝和谢铷停住脚步,谢铷推了一把李欣,让他勇敢地走上去。
李欣犹犹豫豫之间,一个高大的男人来到许苑身边向她打招呼,许苑笑,李欣突然觉得有些气恼,脚步也比之前快了起来,沈膝看了那个人影有些熟悉。
谢铷看着沈膝走过去,也跟了上去。
李欣已经走到许苑旁边,沈膝刚刚走过去,就听见熟悉的声音:“Hey,膝!”
沈膝回:“德弗里斯?”
谢铷疑惑,许苑道:“我们该进去了。”
说着拉着谢铷走在前面,谢铷回头,想要推开许苑,许苑抓紧她:“谢铷好久不见。”
“那人是谁!”
许苑看着她:“你们这一趟的目的。”
谢铷更用力的推开许苑,现在她满脑子都是些不干净的想法,心里的压抑随之而来,许苑见她真的生气了,更加用力的拉住她:“谢铷,你在担心什么?”
谢铷突然停下啦挣扎,不知道为什么会担心,当初自己去美国和沈膝分开没有过担心,她是一直相信沈膝的,她相信在自己不要命地努力背后是值得等待的,所以她没有想太多,可是她现在看到沈膝和别人在一起心里就会莫名的紧张,莫名的反感和生气,为什么遇到一个她过去的熟人她却没有介绍给自己认识。听见两个人在后面有说有笑,心里莫名地就噌噌噌上来一层火。
后面,沈膝和德弗里斯聊着分开之后的趣事。
许苑在旁边说着,沈膝在做交换留学生的时候来过这里,当时有一位荷兰籍的同学带他们过来参观阿姆斯特丹大学旁听,然后认识了德弗里斯。说来也是趣闻,沈膝旁听过后迷路了,当时初来乍到,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德弗里斯也算是热情帮助她找到了同伴,一群人就这样认识了,在荷兰的那几天德弗里斯带着他们一起出去玩,就这样一群人慢慢的熟悉。许苑说完也没有看谢铷只是走着自己的路,没有任何的停顿。
沈膝从来没有和谢铷说过以前的这些事情,就像谢铷也不曾对她说过自己在美国的经历,有些事情,对她们来说都是苦果,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多的计较也是白费。更何况,如今的关系,连谢铷自己都不知道该算什么,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去过问。
谢铷在思考的时间里,被许苑拉着进了酒会,白皮肤蓝眼睛一片一片,谢铷心想多么熟悉的场景,当初自己一个人和这群人交际应酬的时候,沈膝是不是也正一个人默默地在世界的这个角落里独自发呆难过,她知道沈膝是个看起来很坚不可摧的人,却脆弱的像个孩子,自己不告而别的这件事情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或者又能多大程度的接受,况且不论方炼为了救她自己被撞成植物人的事情,光是方炼是自己母亲这件事情就足够能让沈膝让步甚至退步,而她怎么能够允许她退步,脑子中突然就乱成一团,忘记了自己这趟的目的。
德弗里斯拉着沈膝去见很多他的伙伴,沈膝拉着发呆的谢铷,微笑着跟着德弗里斯游荡在各型各色的人物之间,小酒会因为她们两个的新加入有了不一样的氛围,德弗里斯低声对沈膝说:“估计明天你们就出名了。”
沈膝微笑着和别人打招呼,同时低声回答:“要是能够让我们不虚此行,再出名都不怕。”
德弗里斯闻言,看了谢铷一眼,谢铷心里正有事儿,没有在意这两个人说的话,德弗里斯低笑,靠近沈膝的耳边:“膝,你的审美低了哦。”
沈膝看了一眼发呆的谢铷,低笑:“珍珠还没有发光呢!”
“哦?拭目以待。”
沈膝微笑,没有接话,只是看着谢铷的眼光有些无奈。
她让许苑照顾好谢铷,自己和德弗里斯去探看。德弗里斯和沈膝的关系比许苑说的更要好一些,可以说,在沈膝最低沉的时候德弗里斯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开导她。德弗里斯也是和沈膝的接触过程中得知谢铷的存在,对于德弗里斯来说,当时的沈膝如果没有人开导,不知道会钻怎么样的牛角尖,对于沈膝的欣赏是从她和阿姆斯特丹大学老师在课堂上的一次辩论而肃然起敬的,有意识的结交这位朋友,后来则是无意识的帮助这位朋友,连自己都无法言语为什么,明明知道沈膝有喜欢的人,明明自己是个不爱多管闲事的人。可有些事情就是控制不住。
等到酒会结束,李欣早就跟着许苑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沈膝拉着依旧不知今夕何夕的谢铷和德弗里斯告别,坐车回酒店。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讲话。
回到酒店,谢铷坐在沙发上发呆,沈膝收拾衣服去洗澡。
谢铷一把拉住她,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你不打算和我讲讲?”
沈膝坐下来:“他是我在荷兰认识的一个朋友,他的身份我也是今天来了才知道的,既然有这么好的资源不利用一下太可惜了,我的那部分已经做好了,你让你的秘书快点把具体的图纸发过来,我好继续工作。”
“你和我在一起也是工作吗?对待家人的工作?”
沈膝看着低头看不见眼睛的谢铷,心里笑又有些苦涩:“三七,如果你是工作,也不应该是家人的工作。”
说完拿起衣服去洗澡,留下一脸懵的谢铷抬着头,莫名其妙。继而,心里平静下来,突然觉得一晚上的担心真是毫无由头。
翻出泳衣去泳池,临走前看了看浴室,微笑地哼起小歌,关门。
沈膝整个人泡在浴缸里,听着外面熟悉的家乡小调,真是惬意,闭着眼睛,嘴角却洒出一抹弧度,悄悄地泄露了内心的喜悦。
游泳池里,谢铷发着疯,在美国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患得患失,这种感觉真的让谢铷有种要疯掉的感觉,对她来说,在美国的时候自己内心坚定,会有一个人等着自己回来,会像古代的望夫石那样,会有抱柱之盟那样的誓死不渝,可究竟差了什么!
累到精疲力竭,趴在泳池边上,上池子的力气都没有,诺大的泳池,谢铷听见清晰的笑声,夜半来泳池的人可不多,抬头一看,拿着毛巾站在不远处的沈膝,朝她挥了挥手里的毛巾:“Hey,还有力气吗?需要帮忙吗?”
一如既往的调侃,心里的那些顾及突然就消失了。
谢铷勾了勾嘴角,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没力气了。”
沈膝走过去,把人从池子里拉出来,谢铷趁机靠着沈膝:“真的没力气了。”
沈膝笑:“回去吧,那三年对我来说,并不好过,所以我不想提。”
谢铷整个人一怔,她没有想过沈膝会主动对她说起关于那三年的事情,她也知道那三年不好过,同样的,她也不好过,她发了疯一样的想要回来,还好,这个人还在!
沈膝背着换好衣服却被自己折腾的没力气的三七回去:“三七,我突然感觉自己像是采药的?”
谢铷拎着衣服,外套搭在身上一甩一甩:“Hey,采药的,你真是幸运能够采到成精的三七耶!”
沈膝背着谢铷笑,两个人的笑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放肆而欢快,许多人在半梦半醒之间仿佛感觉到了妖精的来临。
两个人回了房间,谢铷去冲澡,沈膝理了理床,扫了一眼白天两个人整理的东西,产品的细节部分仍然很让沈膝担心,虽然表面上答应了谢谦勍,说得是好听,可具体的落实下来,半个月确实很紧凑,尤其,这个产品的每个细节部分还不清楚,有的只是大体的要求,连外观的设计都是灰色部分,沈膝不知道谢铷的后方给不给力,让她们在前方才能尽情施展。
谢铷拿着毛巾出来看到的就是一脸严肃的沈膝盯着电脑发呆,谢铷心里很是暖心,无论如何,这个人总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即使在意这些年她一个人的经历,可每每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无处安放的心一直都在,这种安心的感觉,就像是北燕南归后发现自己的巢仍然在的时候那种回家的感觉,浪人何以为家,心安处。
拎过沈膝手中的电脑,抱着沈膝滚倒在床:“军师大人该歇息了!”
谢铷的声音平时都是一板一眼,即使是与好朋友之间也是带着些不容轻易妥协的霸气,即便再次相遇,谢铷也没有用过这种戏里面的唱腔,温柔婉转的本声与沈膝说过话。沈膝往谢铷怀里钻了钻,声音有些喑哑:“三七!”
“嗯?”谢铷伸手关了灯。
“我每次想你的时候都会喊你的名字,那时候就会觉得自己不那么害怕了。”
谢铷愣了一会儿:“那你现在害怕吗?”
沈膝轻笑:“不害怕。”
说着沈膝回抱谢铷。
谢铷感觉沈膝的情绪有些波动,没有去打扰她,轻轻地环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