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密室女子
“啊哈哈哈……”
“啊哈哈哈……”
……
“冷清凌,你可想到自己会有现在这般结果吗?呵呵呵呵!你那么孤傲,那么自以为是,我想,你肯定是做梦也不会想到吧?!”
“呵呵呵呵!有一事更有趣,我更想知道那个结果,你说,如果你发现自己的绝世容颜变成了令人恶心和恐怖模样,你会怎么样?!还有你那玲珑的身段变得残破无比、可笑不堪时,你又会怎么样?会不会拿条绸带羞愤地自我了结,含恨而死呢?!”
“呵呵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哈……”
“想想都令人兴奋,哦!忘了告诉你另外一件特别有趣的事,哦不,是件令人伤心欲绝的事,不过这是对你而言的,而对我却是件最让人感到幸福的事!”
“呵呵!那就是,你的出尘哥哥明日就要和我结成双休道侣,而你却要嫁给一个独眼的糟老头做小妾了,你说这件事是喜,还是悲呢?!”
“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
一个如梦似幻的密室里,一个女人肆无忌惮地大笑不已,自言自语,悲喜自演,状若疯态!
而其声却只闻其声而不见其人,唯有隐约可见的是一张四周围有薄纱垂帘的大床上,一个玲珑有致的侧影!
良久,这一阵癫狂的笑声终于停歇了下来,而此时,只见那床上的身影姿态慵懒地缓缓地坐了起来。
“桃奴。”
一声妩媚的呼唤,却似对着虚空自语,略显诡异,而从那妩媚的声音下,潜藏的颐指气使的语气中可以猜测,这个桃奴应该是确有其人。
而果不其然,也无需猜测,只见那声音刚落的时候,密室中一棵摆在墙角处,开着粉色花朵的精致小巧的桃树突然开始闪烁起微弱的光华,随即在四五个呼吸的间隙之后,化作一流光飞向那道身影,而待光华散尽的时候,却见一个身着粉色花裙的女子竟是匍匐在一只雪白晶莹的玉足旁,而这女子贴地的额头更是离其不足半寸。
“桃奴在。”
女子刚一现行便恭敬地回答到,听其声音像是如同清晨的花蜜,又甘甜又清爽,可让人怪异的是语气中竟是有种冰冷空洞的感觉,这与她的声音形成了一种强烈的突兀感!
“为何这么久才过来?”
一声轻问,妩媚中却带着一点寒意!
不知何时,魅影女子手中居然多出一只玉色圆口小酒杯,酒杯里被轻轻摇晃着半盏粉红色的液体,而此时魅影女子却没有立刻饮下的意思,而是斜眸微微瞟了一眼匍匐在脚边的桃奴,还没等桃奴开口回话便又自顾自地说道:
“你沉吟三思而不语,是否是想说本君对你的禁制太过严苛,以至于你的法力严重受限,连显身化形都已是竭力而为?是不是?”
“不是,是奴婢法力低微,因此而怠慢了女君,望女君降罪!”
“降罪?呵呵呵……”
面对女君不动声色的质问,桃奴“诚惶诚恐”地回答到,可这样谦卑的回答似乎并不是女君想要听到的答案,反而将她逗得娇笑连连,“乐不可支”!甚至让女君的法力“失控”,让密室中悬挂的无数彩色铃铛都随着娇笑声震荡不已,发出一连串清脆叮当声!
“降罪?本君的确是该给你定个罪,定你死罪可好?嗯?”
“哼!你也的确是该早点处死了!不过这样不就是随了你的心愿吗?可是,本君却是舍不得呀!”
说到这,女君却是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玉足微动,缓缓地勾起了桃奴的下巴,露出一张精致苍白的小脸!
“你说,我这桃花酿都已经酿制了八百年了,却为何总是感觉差了那么一点呢?是你们木族上贡的酒方有问题呢?还是本君资质愚钝,才不得其法呢?呵呵,后来本君才发现原来是少了最后一味药引。”
言罢,却见女君手指轻轻地向虚空一勾,桃奴便开始面露痛苦之色,随即从其眉心处渗出一滴殷红的血珠,滴溜溜地旋转至一粒黄豆大小后缓缓地飞进了女君手中的酒杯里。
而就在血珠落入桃花酿的一瞬间,酒面上竟开始散发出一层朦胧的灵光,酒也开始不动自转了起来,其原本的粉色居然在旋转的过程中变得越来越淡,最后竟是如清水一般透明,可就在这粉色彻底退去的时候,杯中猛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灵光,而这样的异状却没有持续很久,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后,所有的灵光都消失不见,此时再向杯中看去才发现这酒杯中居然惊奇地装着一朵粉嫩桃花。
可,如果打眼细看就会发现其实这朵桃花并不是真的存在,却依旧是一盏桃花酿酒——那粉色由酒杯边缘向里形成了几片颜色由深及浅的桃花瓣,而中心处却是一根根清晰可见的血色花蕊。
“呵呵!好一个桃花酿!”
看着这杯中似幻似真的桃花,那种超凡脱俗却又妖艳诱人的矛盾感,让女君不禁由衷地一叹!
虽然,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饮这桃花酿了,可每次都会被这朵桃花所吸引,而话虽如此,可此次她却没有失神太久,所以在一声轻笑后便将这杯桃花酿一饮而尽!
而待她喝完之后,居然还闭目享受了一番,这才兴致颇高地开口继续说道:
“原来这最后的一位药引就是木族保留处子之身的女子的一滴眉心之血,不仅如此,这血还必须是在十二个时辰里融入这酒里方才有效,而且越是木族血统高贵的女人,其功效就越好,口味也最纯正!”
“呵呵呵!本君说为何当初要你们木族献上桃花酿的酒方时,是那么地百般不愿,原来是藏着这样一个秘密啊!可惜还是被本君发现了,于是本君就被这纯正的桃花酿所深深地吸引,从此欲罢不能呀!”
“啊哈哈哈!……”
摇曳的身姿,畅快而得意的娇笑,女君再次无法自拔地沉沦在自我的世界里,仿佛全然忘记自己刚才所饮的是一杯血酒!
可突然间,那癫狂的笑声又戛然而止。
“怎么?为何本君如此开心,而你却是始终是摆着一张死人脸呢?”
“是你怪本君吞噬你太多的本源精血,还是因为你姐姐的事一直怨恨着本君呢?”
“没有。”
对于女君寒声的质问,桃奴表情依旧,僵语而回。
“呵呵呵呵!”
听到桃奴这样的回答,女君居然再次笑了起来,并用脚将桃奴的脸勾了起来,随后更是用脚的拇指如手一般在桃奴嫩滑的脸蛋儿上挑逗滑弄着。
“呵呵!是没有还是不敢?想你贵为木族三公主,却要在此作为质子,你岂能不怨?!而你姐姐为了本君而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你又岂能不恨?”
“哼!本君最恨口是心非的人了,掌嘴二十!”
女君语气再变,一声令下后身子却是往床榻上一躺,用手托住自己的香腮,斜倚着看着已然跪直的桃奴,那只空闲的右手里不知何时把玩着一只古色古香的木牌,而此时一直面无表情的桃奴那双空洞的眼神里居然出现了一丝剧烈地抖的神光。
“啪、啪、啪……”
一连二十下,一声赶一声的耳光声在密室里回荡开来。
“呵呵呵呵!本君再问你,你可是在埋怨着本君,对本君恨之入骨?”
“是,我恨你,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恨不得你死在下一次的衰劫之中!”
“啊哈哈哈!……对嘛,这样才对呀,何必掩藏自己的真实感情呢?!大胆地,痛快地说出来就好了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本君是不可能因此要了你的小命儿,不过,像你这样不懂得感恩的贱婢也是本君最痛恨的人,你说如果没有本君的赏赐,你们木族又岂能有那一片肥沃之地作为修养生息之所!”
“忘恩负义,以下犯上,其心可诛,掌嘴,二十!”
这次桃奴没有再迟疑,而是在女君话音一落的时候就更狠狠地抽起了自己的耳光,很快那张苍白的脸蛋儿就被抽出了一片交错的手指印,甚至嘴角都被打破了,流出一条刺目的血痕,而那“呆滞”的视线却是一刻都没离开过女君手中的木牌。
“唉!同样都是女人,本君又怎么特意为难你呢?你看本君只是说笑而已,你有何必如此认真呢?你看都把自己打流血了,真是的,为何要下手这么狠呀!”
再一次无端的转变,看着嘴角渗血的桃奴,女君竟是无比地心疼了起来,那语气中真切的关爱和怜惜之意让人感觉仿佛之前那个百般羞辱的人不是她一般。
而更让人意外的是,女君竟然坐直了身子,随后居然伸出嫩葱的手指,去抚摸桃奴的脸颊,由颧骨及下,极尽轻柔,可就在手指滑至嘴角的时候,却见女君粗鲁地将那一抹鲜血狠狠地一刮,随后用那根带有血渍的手指放进一杯再次出现的桃花酿中搅了两下。
“呵呵!这点血可不能浪费了,虽然效果不及你的本源精血,但也能让这杯桃花酿变成难得的佳品!”
女君再一次意料之中的变脸,看着杯中已然蜕变,却只能看到的一朵模糊的桃花,颇为惋惜地感叹道,但她还是将那被桃花酿喝了下去。
“噗!”
“唉!可惜了一杯桃花酿,习惯了那纯正的味道,这种低劣的东西就是让人难得下咽!”
刚喝下的桃花酿却被女君一滴不剩地喷在桃奴的脸上,可桃奴却眼都没有眨一下,仿佛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一样。
“哼!真没意思,多少年了?我记得好像有两千年的时间吧,这样的把戏我们不知道玩了多少遍,可你就是这样,一直摆着这般死人脸给本君看,哼!真是扫本君的兴致!”
看着没有半点表情变化的桃奴,女君恼怒地一脚将她踹翻在地,像是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
“好了,本君也没兴趣和你玩了,看来你是已熟知了本君的性情和手段,可本君何尝又不是了解了你的心思呢?!既然如此,本君也玩腻了,你以后可以不用现身了,省得本君看着你那张脸烦心,不过监视冷清凌的事你可不能懈怠半分,否则别怪本君心狠了!哼!”
“谢女君恩典!”
听到这,桃奴倒是及时地回复道,以一种极为恭顺地态度再次匍匐在女君的脚边。
“哼!算是便宜你了!等明日本君和东临圣君完婚后,就会搬去天云圣域,不过别以为这样你就自由了,到时候本君会不定期的回来的,如果让本君发现你有半点的渎职之迹,你就别怪本君心狠了,到时候就是你们木族灭族之时了!好了,别趴着了,快起来扶本君去看看那个贱人,看看她是不是已经为了那个糟老头的事而自我了结了??呵呵呵!真是让本君期待的结果呀!啊哈哈哈!……”
密室里又一次响起了女君癫狂的笑声,不知过了多久,当这笑声停歇之时,桃奴已是扶着女君来到了一面巨大的铜镜前。
此时,铜镜里缓缓地浮现出一个玲珑妩媚的身影,一张精雕细琢的脸孔里满是冰冷孤傲的神情。
“哼!冷清凌,本君承认你是长得绝世倾城,可现在的你呢?”
“呵呵呵呵!……”
女君盯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禁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可嘴角竟是浮现出一抹满是邪意的笑容,而在下一刻,却见她拂袖一挥,铜镜中忽然闪耀起了一阵朦胧的灵光,随后伴随着那阵癫狂的笑声慢慢地呈现出一段清晰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