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神秘的妹妹
杨虎猛地抬起头,说道:“陛下,罪臣可以不要任何职位,甚至可以以死以谢罪臣之过,但求陛下饶恕我那被牵连进来的妹妹。”
“妹妹?”皇帝陛下皱眉思索,忽然想起先前四皇子徐邵向他举荐杨虎任九门提督之时,也向他说过,要求杨虎之妹为侧妃。
四皇子徐邵犯下的是谋逆大罪,杨虎之妹作为侧妃,照常理,必然难逃株连之罪。
想到这里,皇帝陛下看了看依旧跪着的杨虎,说道:“此次叛乱,朕本就没打算株连过甚。朕会让影阁仔细盘查,若未参与其中,一律免罪。”
杨虎闻言,如获大赦,眼眶瞬间翻红,不住磕头,大喊:“谢陛下隆恩。”
皇帝陛下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还不快滚,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卫子青将军麾下一名杂号将军了。”
杨虎站起身来,深深的朝陛下又施了一礼,转身朝殿外走去。
皇帝陛下深深的吸进一口气,久久没有开口。
但奇怪的是,皇帝陛下的脸上始终泛出一抹重重的潮红,不像是疲倦之色,倒像是一名气血正佳的健壮青年才会有的面色。
今日早朝,太子徐彤和二皇子徐昕一直没有说话,二人只是静静的看着父皇,一刻也不愿挪开视线,仿佛错过了一眼,便再也看不见了。
群臣忐忑不安的站着,没有谁敢抬头看一看皇帝陛下此时的神色。众臣心知肚明,该赏的赏完了,下一步,便是论罪了。
果不其然,等待了好一会后,皇帝陛下终于开口说道:“万方有罪,罪在朕躬。子不教,父之过。本次叛乱,归根结底,终究是由于朕的教子无方。”
群臣大惊,齐齐跪下大喊:“臣等万死,臣等万死,臣等万死。”
皇帝陛下居高临下看着殿内跪着的群臣,淡淡说道:“但是身为臣子,徐邵勾结外邦,不忠在前。身为人子,徐邵谋害君父,不孝在后。其罪至深,万死难辞。朕顾忌皇家脸面,已命影阁将其秘密的处死。”
群臣默然,垂首不敢言语。
皇帝陛下接着说道:“其余首恶,原刑部尚书严芦鸣,原兵部尚书王海红,原礼部尚书林业和,深负皇恩,罪不容赦,处斩立决,立即执行。”
“三部尚书之位,由其部侍郎顺位接任。其余有罪人等,由新任刑部尚书彻查定罪。”
三部侍郎突然蒙此恩赏,精神抖擞的出列领旨谢恩。
......
京城内依旧有条不紊的忙碌着,新官上任的刑兵礼三部尚书竭尽所能的配合影阁排查三部之中勾连叛乱之人,只为在陛下和太子殿下面前留下一个精明能干,忠心不二的好印象。
尽管他们三人之前多少也都受过严芦鸣的恩惠。
四皇子府上,男女老幼或遣散,或抓捕。一长相平庸的妙龄女子悄无声息的从府内走出,来到京城东郊的一处民房内。
这是前九门提督杨虎置下的一处民宅,僻静清雅,几乎无人知晓。
屋内,杨虎手中端着汤药,尽心侍奉着年迈多病的老母。看见妙龄女子进屋后,放下手中汤药,对来者歉然一笑。
“妹子,你受苦了,都是哥哥连累了你。”
女子微微摇头道:“不是哥哥的错。当初四殿下提拔你为九门提督时,妹妹便想到会有今日了。”
杨虎看了眼喝下汤药逐渐入睡的老母,拉着妹妹的手,轻轻关上房门走到屋外,然后对妹妹杨颖说道:“妹子,哥哥脑子不好用,当初你答应进四殿下府中后,要哥哥先顺从四殿下和严芦鸣。为了你的安危,哥哥答应了。可是后来你又悄悄传信给我,说只要严阁老亲自出面,就让哥哥倒戈向太子殿下那边。”
杨虎苦着脸道:“当时哥哥就非常不解,如此一来,若是四殿下败了,你的处境岂不危险?当严阁老真的来时,哥哥的脑子都乱成一团浆糊了。可那时哥哥也没有办法联络到你,只好硬着头皮照办了。”
杨颖的面容生的并不算美丽,但胜在一双活泼灵动的眸子,灵气十足。她笑着对眼前这个只懂打仗的哥哥说道:“哥哥做的是对的,你看,妹妹这不是安然回家了吗。更何况经此一役,哥哥你也能脱离京城这个大染缸,安心去西境杀敌建功了。”
杨虎依旧一脸苦相:“可是,妹妹你的声誉...”
杨颖摇了摇头道:“牺牲我一女子声誉,能周全你与母亲安危,值得的。”
杨虎神色复杂,叹了口气颓然道:“都是哥哥没用,这次去西境,你和母亲就一起跟着去吧。在边境,就没有那么多阴谋诡计了。”
杨虎满脸期盼的看着妹妹,可不想杨颖却摇头说道:“此去西境路途遥远,母亲的身体又一直不好,如何受得了这种奔波。我会带着母亲去浔阳,在那里置一座宅子安置下来。”
在这个家里,虽然杨虎是唯一的男人,但家中大事从来都是听妹妹杨颖的安排。多年下来都是如此,杨虎已经习惯了,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去浔阳作甚?咱家在浔阳无亲无故,你们母女二人去那里,难免会遭人欺负啊。”
妹妹杨颖眼角带这狡黠的笑,说道:“妹妹去浔阳,当然是为了等我们那位迟早要去闯荡江湖的二皇子殿下啊。”
杨虎闻言,更加不解了,问道:“等二殿下有甚用?而且,就算二殿下迟早要去闯荡江湖,你又怎知他一定会去浔阳呢?”
杨颖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头疼该如何为这个榆木脑袋的哥哥解释其中玄机时,屋内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声。
杨颖如获大赦,连忙转移话题道:“母亲醒了,哥哥快进去看看吧。”
一向孝顺的杨虎终于顾不上追问,赶忙转回屋内看望母亲去了。
屋外,杨颖看着哥哥杨虎的背影,摇头轻声道:“我的傻哥哥哟,以你的能力,除非愿意永久脱离战场,否则即便逃离了京城,又哪里逃得出一座巨大的国家机器的倾轧。”
杨颖莲步轻摇,缓缓走入屋内,心中却坚定的想道:“妹妹得为你和母亲找个足以依仗一生的靠山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