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痞子流氓

第一百五十九章 痞子流氓

突然,屋里几个人鱼贯而出,当头的正是康琪,后面跟着康玲和几个青年男女,最后面跟着孙菲、秦梦珂。

孙菲、秦梦珂已知道林宇泰会来,并不意外,只吃惊于他的“胡言乱语”。

康玲识得林宇泰,以她对易雪的了解,绝不会随随便便选一个男朋友,再加之她和林宇泰的一面之缘,断定林宇泰绝非“凡人”,她虽不知易雪因何与林宇泰同心断绝而选择和她哥成婚,但凭她的认知和这两日与易雪的接触,猜测其中定有极隐晦的故事,这时见林宇泰突然出现,惊讶之余更感不安,心里忐忑乱跳。

那几个青年男女虽不认识林宇泰,但通过他的行为已猜到事难善果,望向康琪,只见康琪眼中迸火,一脸吃人的炙恨,死死的凝视着林宇泰。

一青年问道:“这人是谁呀?”

康琪没有做声,铁青着脸向林宇泰走了过去。

康玲轻轻叹息一声,向那青年道:“他叫林宇泰,是易雪的……前男友。”

那青年眉头倏然一皱,道:“前男友?这算什么,选这个时候来,不是来搞事的么?”忙跟上康琪。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有些无所适从。一女子轻叹道:“事情恐怕不简单了,我总感觉要出事。”也跟了过去,其余几人也急跟上。

秦梦珂望着孙菲笑嘻嘻的道:“这下有好戏看了,嘿嘿。”

孙菲一脸严肃的道:“你除了看戏还知道什么?”

秦梦珂微微一怔,随即俏笑道:“怎么了?我看戏也有错呀?”

孙菲道:“你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你不想想后果么?”

秦梦珂不以为意的道:“什么后果?他们来了易雪不就嫁不成康琪了,这不是好事么?你忘记昨晚易雪怎么说的了,本来嘛,她就不应该嫁给康琪。想想我倒挺后悔的,我要是早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就不会那样骂宇泰了,但愿他别恨我。”

原来昨夜她们三姐妹共枕长话,尽诉知心,孙菲、秦梦珂连哄带诱导,易雪即为康琪妻,心中怀着对林宇泰的恋恋不舍之情,积压苦痛,生不甘,死不能,爱到至深处,情绪被点燃了,便将心中的无尽委屈尽数向孙菲、秦梦珂哭诉,说她爱的永远都是林宇泰,这是她第一份,也是她唯一一份感情,无论她嫁给谁,这份心意永远都不会变。

又说了她姐的心机,将她姐妹俩从小到大的待遇尽数道尽,抛开物质层面不论,同样是家里的女儿,姐姐得到的爱太少太少,而她得到的却太多太多,说她如此忍痛退让全是为了顾全姐妹情谊,弥补对姐姐的愧疚,更不想伤害家庭感情,破坏家里的和谐。

当然,易雨涵假怀孕的消息她至今不知,但她仍坚持相信林宇泰绝对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她既已决定要嫁康琪,自然不会多的数落康琪,是以康琪曾经的流氓之举她并未对孙菲、秦梦珂提及。

孙菲说她太傻了,即便如此也不应该拿林宇泰做抵贷的条件,这不仅是对她的伤害,更是对林宇泰的不公。易雪只黯然流泪,强咽苦水,而她心中所期寄的那份曙光却未对二人表明。

孙菲道:“我们和宇泰、易雪是朋友,站在他们俩的角度想固然没有错,可你有替康琪想过么?”

秦梦珂甚不服气,道:“他是我什么人,我干么要替他想?你这人呀,我觉得有时候就是想的太多,你操那么多心干么,我们来不就是劝他们俩和好的么,你管它其它的。”

孙菲叹息了一声,轻轻摇摇头,道:“说你什么都不懂你还不爱听,事情能这么简单么?你好好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康琪和易雪订婚,一旦易雪毁了婚,代表着什么,对康琪又意味着什么?这种场合,这么多人在场,作为一个男人,这种脸谁丢的起?你换个角度想,若是你,你丢的起吗?”

秦梦珂一怔,忽地似有所悟,眼睛直直的望着孙菲,一脸灰色。只听孙菲接着道:“宇泰的性格我们都清楚,他和易雪的感情我们也都明白,他今天闯来,敢说这样的话,能不问个结果?他当众抽康琪这么大一个嘴巴,康琪能善罢甘休?看着吧,不天塌地陷就烧高香了。”

孙菲声情并茂,调动了秦梦珂的想象,越说她越怕,心里惴惴乱跳。

康琪毒视着林宇泰,冷冰冰的道:“你什么意思?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做事能不能成熟一点?你这算什么?”

林宇泰冷笑一声,道:“没错,大家都是成年人,该有个成年人的样子,可你趁我们闹误会之机和我的爱人订婚,连声招呼都不跟我打,我还没问你呢,你算什么意思?”话中带痞,痞相中却正义满满。

康琪蓦然怒火中烧,眼中精光大射,道:“你的爱人?你他妈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说她是你的爱人?你少在这儿给我胡搅蛮缠,她原本就属于我,是你,你林宇泰才是第三者。”指着林宇泰的鼻子,话锋冷利的似要洞穿林宇泰的胸肺。

林宇泰不温不火,轻蔑一笑,道:“易雪呢,叫她出来,我和你说不着,咱俩谁是正、谁是邪,叫她亲口说。”

这时周围已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几乎所有宾客都聚了过来,大家满头雾水,纷纷交换眼色,竞相议论。

受众人围观,康琪的脸色有些挂不住,毕竟他的主场却落了下风,强按着情绪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提要求,她已经是我的人了,我有权利决定她的意思,识相的马上给我滚。”

“哈哈,哈哈”,林宇泰笑了几声,道:“好大的口气呀,你的人?你说这话的时候难道心里不慌么?你们之间有什么?我和她好了四年,这你不是不知道,怎么?难道我和她同居的细节还要我当众说出来?”

语声咄咄,话一出,人群中一阵骚动。

本来当下社会,情侣婚前同居已是常态,虽不被老一辈人看好,但这已是社会常态,势难扭转,人力不为,老一辈也勉强接受了这样的常态,可今日是康琪和易雪的订婚大喜之日,林宇泰却当此众目睽睽之下直言他和易雪同居过,就好比当众说:“你老婆已经被我睡过了”一样。

退一步讲,即便所有人都知道林宇泰和易雪曾是情侣,知道他们俩个有过鱼水之好,但话当众说出来意味却大不一样,委实是对一个男人的尊严污辱到了极致,莫说康琪难以接受,就是旁观者都不能释怀。

果见康琪双颊赤红,眼中喷火,恶狠狠的逼视着林宇泰,似恨不得攻上前将他咬烂撕碎了不可;而林宇泰直挺挺的站立身子,如松柏傲寒,一脸淡漠的微微冷笑,眼神中却饱含炙热的坚毅,亦极具挑衅的注视着康琪,端然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姿态,似在说:“话我说了,事儿我做了,你能怎么样?”这样的神气着实招恨。

此际虽已值深秋天时,但处南地的蓟州白日间并不算寒冷,然而短短瞬间周围的空气却似骤然冷冽,只让人心胆发颤,不寒而栗。

最先跟来援助康琪的那青年见此恶状,凑近他耳畔恨声道:“这孙子摆明了玩你这么大难堪,怎么样?要不要干他?”

康琪心里糟乱如麻,又恨又怒,一时之间敲不定主意,实不知该如何处置为当。人丛哄哄,目光灼灼,他只觉这一双双眼睛好像在看天底下最大的笑话,而他正是这笑话的主角,然而暴力之举又岂能解决问题?声色具颤的缓缓舒了一口气,道:“先等等。”

易母在屋里陪易雪坐着,听着外面的嘈杂声,说道:“小雪,既然他已经来了,要不你就出去见见他,你一直坐屋里也不是办法,看这势头,他见不到你是不会死心的。”

易雪眼中噙着泪,一脸的凄然,握着秀拳的手瑟瑟颤抖,微低着头,只不说话。

易母又道:“我知道你的心思,既然你舍不下他,干么要答应这门亲事,你忘不了他,这不是委屈自己么?”

两行眼泪从易雪眼中流了出来,挂在她的脸颊上,闪闪晶莹,犹如两片沾露的百合花瓣,她哽咽着缓缓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我心里真的很乱,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妈妈,你说我该怎么办?”

易母道:“主意全凭你自己拿,他现在已经在外面,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吧。”说着往易雪身边靠了靠,搂着她,握着她手柔声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妈妈都支持你,只是千万不能委屈了自己,毕竟这是关乎你一辈子的大事,一旦后悔了,可没地方买后悔药去。”

她本想将易雨涵假怀孕的消息告诉易雪,但一想易雪心里既有主意,是模糊、是清醒都该由她自己决断,这也是对她的考验,女儿已经长大了,无法事事都有父母替她代劳,该由她的成长必须让她自己承担,就是因为一直以来对她呵护禁锢太多,才养成了她柔软不自主的性格,如今虽有些晚,但也必须是放飞她的时候了。

易雪深深幽叹了一声,听着院外的吵躁声,心里百感交集,酸甜苦辣具向她涌来,只拿不定一个准的主意。

屋内紧张屋外忙,林宇泰同康琪冷语交恶,怒目相向,大有□□剑击之势。康琪道:“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易雪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你要再敢诋毁他,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林宇泰赫赫冷笑道:“你害怕了?”

康琪愠道:“我怕什么?”

林宇泰又道:“你心虚了?”

康琪咬着牙怒视着他,迟了片刻,道:“我不想和你磨嘴皮子,识相的话马上给我走,别逼我发火。”

林宇泰故作神闲的打了个哈哈,道:“你要不是心虚你紧张什么?怎么?急了?告诉你,急也没有用,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抢也抢不走。”他这副趾高气扬教训人的姿态极具藐视,好像逗耍傻儿一般,不但琪难忍,就连旁观者个个都膺填怒火,只想好好收拾他一顿。

康琪冷沉着声道:“你真的不要太过分,今天是大好日子,我不想玩的太难堪,你要识趣的话马上离开,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林宇泰梗着脖子,下巴轻扬,不屑一顾的淡然而笑,一副你奈老子何的神气,这副神气三年前他已给过康琪一次,如今故技重来,着实让人恨上招恨。只听他接着道:“不怕你自欺欺人,老子睡了就是睡了,你要是还不信,大可以把易雪叫出来问她,看她怎么说?”

他决定撒泼逼易雪出来,也是当众宣布他对易雪的立场,话越说越混,不但吐康琪的脸,连易父的脸面也不顾及了,易父尽管心感气恼,可值此开弓时刻却也无可奈何,只见他话音刚落便大声喊:“易雪,你出来,咱们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话说清楚,免得有人当了活王八还不知道。”

“去你妈的”,康琪早激愤成恨,再压不住怒火,疾跨上前,“砰”的一拳打在了林宇泰脸上,吓得康玲一声尖叫,花容失色。

林宇泰身子一趔,向后退了一步,脚步猛力一沉,稳稳又站定了。

陈军、杨乐具是心头一震。

秦梦珂倏然脸变炙愤,怒道:“他敢动手。”说便要上前挺助林宇泰。

孙菲急拉住她,摇摇头道:“别过去。”

秦梦珂一甩手挣开孙菲,怒道:“你拉我干么?他都动手了,干么不去帮忙?我们还是不是朋友?”

孙菲无奈叹道:“你过去能干么?现在的事已经没有我们插手的余地了,需要他们自己去解决,怎么样都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了。”

林宇泰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看看手掌,畅然笑了笑,道:“你还是心虚了,怎么样?听了我的话受刺激了吧?你受刺激也没用,你得学会面对现实。”

“你他妈还说,我让你说,我让你说。”康琪毒目如狼,咬牙切齿的揪着林宇泰的衣襟“砰,砰”声响,朝他脸上又是两拳。

围观众人眼看林宇泰被打的鼻血横流,沾满脸面,骇的心惊肉跳,却无一人上前劝阻,他们只道林宇泰破人婚宴全是他的不是,尝受皮肉之苦也是活该。

杨乐握着拳头身子颤抖,蠢蠢欲动的只想窜上,但他也知还不是他插手的时机,咬着门牙从牙缝里崩出话道:“怎么不还手呀,白挨打么。”话刚脱口,只见林宇泰抬腿一脚踹在康琪的肚子上,康琪摇摇晃晃向后连退了五六步,林宇泰紧步跟前,一记“抄云手”顶住他的下巴,右腿伸脚一绊,猛力推出,将他摔出两米多远,四脚朝天,冷冷的道:“让你两拳你还来劲了,真以为我打不过你。”

忽听一人喝道:“干么呢。”话音甫落,但见一个中年男子急奔上前来,扶起康琪,怒视着林宇泰道:“你干么的?”

林宇泰看他紧张的神情便知不是康琪的家属就是他的亲戚,他脑筋转弯极快,此等场合还有什么人能对康琪紧张如此?除了他父亲还能有谁?轻轻一笑,道:“你是他爹吧?”

南地少用单字“爹”这个称呼,放眼中国也早改了对父亲的称谓,无论南北都多称“爸”,这男子微微一怔便解了林宇泰的话,道:“是,你是谁?”

林宇泰慷慨昂然的道:“我是谁你管不着,我今天是来找易雪的,你谁也阻止不了我。”

康玲走到这男子身边,轻踮着脚,凑他耳畔悄说了两句。这男子神色陡变,望向易父。不错,他正是康琪的父亲,先前有事暂时离开,一回来便看见儿子被林宇泰打倒在地,父爱关切,好好的喜宴竟闹出暴力事件,被打的还是自己的儿子,他怎能不紧张如斯?

“抄云手”摔的康琪一阵发蒙,头昏脑涨,缓这一会儿他清醒了过来,骂道:“你他妈的作死。”猛然窜上又动手。

但鸟卵怎能磕的过石头?他刚冲到林宇泰面前扬起手,林宇泰便以电光火石之速一拳将他打翻在地,惹的康父大怒,指着林宇泰骂道:“你他妈不想活了。”冲上去亲自上手。

围观者这时如何还能在无动于衷?纷纷上来拦劝,康琪的几个青年朋友也忙加入到人圈。杨乐、陈军看情形不妙,也急护在林宇泰身旁,推搡那几个青年。孙菲、秦梦珂虽是女流,可值此时刻也不得不出头了,急奔了过来,堵在林宇泰身前护住他。揪扯辱骂,乱作一团。

局势剑拔弩张,易父苦的心焦如焚,连连跺脚,大摆着手喊道:“都停一停,都给我停下,干什么呀。”

纠乱渐熄,停止了吵嚷,人群让四周让了让。康父向易父怒道:“易总,你看看这叫什么事。”

易父没有理睬他,脸皮涨的黑紫,向林宇泰道:“小林呀,就当叔叔求你了行不行,你别再闹了好不好?”

林宇泰张手分开孙菲、秦梦珂,走到易父面前,道:“我并不是想闹,我只要见到易雪把我该说的话说出来,说完我就走。”

易父心苦无奈,深叹了一声道:“好,就让你们见一面,你们年轻人的事也该让你们自己解决,我这就去叫她,看她愿不愿意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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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动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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