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奇功告成别恩师 弱冠少年始出山

第二章 奇功告成别恩师 弱冠少年始出山

()却说这二十年来,袁修纯对陈怀宇的督导从未松懈,练武习文之余更是谆谆告诫修心育德之理。尤其是传授他独门内功心法,督促他每日早晚冥心静坐,催动体内真气沿周身经脉运行六六三十六周天,而后气归丹田,再引丹田之气向任督二脉而上,由缓而疾冲顶二脉。自己则从旁以自身内力相辅并助其护住心脉,如此循环往复持之不殆。

虽然经历十数个寒暑的努力,但是因为怀宇自身功力尚浅,远未能达到导通二脉之际,若想贯通二脉,最好的办法便是能得一内力修为达一甲子以上者,将自身内力输入其体内助其冲撞二脉方有可能,但这样一来那传功之人必将因一时元气大丧而殒命。再说当今武林有如此修为者寥若晨星,即使能有机缘遇上,但谁又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将自己苦心修炼百年的功力用来相助一个素不相识之人?每每念及至此,袁修纯禁不住摇首轻叹,既然自己无能为力,也只有看他自己将来的造化了。

然而虽说难以达成所愿,但却并非劳而无功,怀宇的内力在袁修纯日复一日持之不懈的以自身内力引导下,修为已是端的不弱,虽然只是弱冠之年,以其内力修为再加上对惊雷三式的参透,已堪列一流高手之列,袁修纯亦常因此欣慰不已。

蓦然剑光顿敛,落叶尤在徐徐飘落,砾石、枯枝、落叶赫然形成一个半径数丈的大圆圈,只见怀宇抱剑守元伫立当中。

“好”!袁修纯看罢颔首抚须不由一声大赞。怀宇稍作调息一个起落已然来到袁修纯跟前。

“爷爷每次看宇儿练剑就夸宇儿,宇儿一身所学还不都是您教出来的,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别人会说你是在自卖自夸的”。

“哈哈哈哈”袁修纯听罢这番调皮的话语不由又是一阵大笑。

“爷爷没有夸你,以你现在的一身所学,稍加磨练,足可卑藐武林”。袁修纯不无自豪的说道。

其实袁修纯所言不虚,不用说数十年前,就算是现在如果让自己和陈怀宇比试一场的话,自己也只能胜在内力修为和临敌经验比他丰富上。经过十数年的浸心淬炼,陈怀宇已经对“惊雷三式”的每招每式都领悟的异常透彻,运用自如了。

“宇儿,我们进屋去歇歇,爷爷有话要和你说”。

陈怀宇闻言随袁修纯转身进到竹楼内。只见这竹楼内虽是简陋却十分整洁、干净,进门只见对面墙壁上悬挂着一副装裱精致的匾额,上书“光风霁月”四个大字,龙飞凤舞,让人立时能感受到此间主人胸襟之坦荡、心境之浩然。匾额下横放着一张数尺长的紫檀书案。侧壁上则悬挂着一把宝剑,与普通宝剑一般,只是剑柄上镂有一条青龙闻盘旋镂刻而上,及至护腕处,两边各镶一颗红色宝石,宛若龙眼。意想之巧妙委实让人称绝。

偶尔阵阵山风缠绕着轻雾盘旋涌入,只让人觉得灵台空明,心旷神怡。

爷孙俩依次落座后,袁修纯凝神注视着陈怀宇徐徐说道:“宇儿,屈指算来你今年已满二十,年及弱冠,爷爷也该让你出谷去游历江湖、扬名立万了。

怀宇听罢顿时心头一颤,不由得鼻子一酸,星目中两行热泪已然滚落。颤声道:“宇儿自小被爷爷抚养成人,早已打算在谷中侍奉爷爷,陪伴爷爷直到终老,从未想过要去什么江湖扬名立万。难道爷爷嫌弃宇儿累赘,要赶宇儿出谷吗?”诸位读者应该一看也能明白,两人虽事如师徒,却一直以爷孙相称,二十年的朝夕相处及二十年无微不至的关爱,早已让两人之间的感情如同骨肉亲情一般了。

袁修纯此时亦是百感交集,强按伤感道:“傻孩子,爷爷怎么会嫌你累赘,爷爷是不忍这幽幽绝谷埋没了你,再说爷爷还有事情要交代你去办。日后你要是想爷爷了不是还可以回来陪陪爷爷吗。明日你就出谷,就这么决定了。”袁修纯狠下心来斩钉截铁的说。

本来还想软磨硬泡的陈怀宇见袁修纯说的如此坚决,虽是心中万分不舍却也不敢忤爷爷的意思。

“不知道爷爷要宇儿去办什么事?”自小到大袁修纯从未舍得让怀宇做过任何杂事。今日听爷爷说有事情要自己去办,他倒很是期待,急急切切的问道。

只见袁修纯微一抬头,双目中精芒一闪,似又回到昔日傲视江湖的情景。缓缓说道:“二十年前,爷爷和‘宇内六奇’相约华山绝顶落雁峰较技,苦斗三日三夜未分胜负。这件事爷爷以前跟你说过,你还记得吧?”

怀宇微微点头说道:“宇儿当然记得”。经常听袁修纯跟他讲些江湖轶事,唯独此事最是令他心驰神往,也让他对袁修纯当年的豪情与武艺崇慕不已。

“但是还有一事爷爷未曾对你提及”。

“哦?”陈怀宇充满新奇与期待的看着袁修纯,似是恨不得爷爷赶快讲给他听,别给他卖关子了。

“当年爷爷与那四人苦斗三天三夜虽是没能击败任何一人,但他们任谁也无法在爷爷身上讨得半点便宜。”言及至此,袁修纯脸上微显得色。“于是,我们五人击石为誓,二十年后各自挑选衣钵传人,落雁峰顶再决高下。”

陈怀宇此时好像听出了不对,忙打断了袁修纯道:“一直听爷爷说宇内六奇,怎么会是五个人啊?”

袁修纯微微一笑道:“你看爷爷我真是老糊涂了,想起当年那场比斗还是有那么一股子激动,哈哈哈…...,差点忘了跟你讲那翁老花子的事。”

“那翁老花子人称‘逍遥神丐’可见他喜欢逍遥自在,他生性淡泊名利,喜欢游戏风尘。所以当年虽是六奇之约,却唯独他能看透这些,未上华山。所以真正意义上应该说是五奇之约呵呵。”言辞间自是掩不住对逍遥神丐那种洒脱的情怀充满敬佩之情。

原来,当年落雁峰一战之后,六奇之所以齐齐消隐,实则为虽皆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却仍是互不相服。遂各自潜心修炼,同时亦各觅良才以授衣钵,欲待二十年后得让自身绝学独冠落雁峰。而那巨石之上的五枚掌印也终于有了说法了。

“今年岁逢甲子,屈指算来今年的八月十五正好是我等当初击石为约,再较高下之日。你之所学已尽得我真传,且你自幼天资聪慧,天赋异凛,一身所学足以堪称同辈中之佼佼者。此次之会纵未必能独冠群雄,亦不会扫我‘惊雷剑法’之威名”。

陈怀宇听罢袁修纯一番话语,立时被勾起少年人强烈的好胜心,顿觉周身热血澎湃,大有恨不得今日就是八月十五,自己立马插翅飞往落雁峰。如此激情自是冲减了不少感伤离别之意,遂豪情满怀铿声道:“宇儿此去华山,定不负爷爷厚望,要让惊雷剑法独秀落雁峰”。袁修纯听罢自是满心欢喜。

是夜,爷孙俩又促膝长谈直到深夜方才各自就寝。

次日,天刚拂晓,山雾迷蒙随风飘舞,忽急忽徐,忽上忽下,时如狂云飞泻,又时似白练朝天。时值三月初旬,虽是冬去春来却依然春寒料峭,而在这深山绝谷中寒意更甚。

袁修纯、陈怀宇已然早早立于楼前。只见陈怀宇身着一袭紧身白衫,脚蹬黑缎青底云头靴,肩上斜挎着个青灰色的丝质包袱,想是装些必须的用品。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古朴却不失精致的镶金发冠之中,发冠两边各自垂下雪白的丝质冠带,随风飘舞。端的是有如玉树临风一般。

袁修纯此时虽然心下万分不舍,却强作笑颜道:“宇儿,此时距中秋尚有数月时光,你当可一路尽情玩赏向华山而去亦不会误了约期。出谷之后须切记江湖之险恶,凡事须谨小慎微,思而后行。”

“另外,我在你背上的包袱里放有一个黑色布包,华山之约后你自可打开,看了之后你就会明白自己该去干些什么事情。”陈怀宇此时唯有哽咽额首。

袁修纯又幽幽说道:“二十年来,这深壑绝谷已然让爷爷心性淡薄许多,临行之时别无他物相赠,这把惊雷剑已跟随我数十年从未离身,现就将它赠送与你。日后行走江湖当仗此剑锄强扶弱、惩恶扬善、匡扶正义,方不枉爷爷的一番苦心教养。”

陈怀宇此时早已星目含泪,双膝跪地,恭恭敬敬接过惊雷剑哽咽道:“爷爷教诲,宇儿定当铭记于心。”言罢又恭恭敬敬的给袁修纯连叩三个响头方才起身。抬首举目,眼前却已不见了袁修纯,知道袁修纯心下亦是难抑分别感伤,悄然回到屋内。

于是一咬牙,对着竹楼朗声道:“宇儿出谷之后望爷爷多加保重,八月十五约期之后,宇儿定当再回来侍奉您老膝下。”说罢,一个转身捷如灵猿飞鸟般几个起纵向谷顶而上,转瞬之间身影即消失在茫茫山雾中。

阳春三月,莺飞草长,乱红点点,绿柳飞丝。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巍峨雄壮的庐山南麓的一条官道之上,由远而近不疾不徐的行来一位身材修长、猿臂蜂腰的白衫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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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剑侠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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