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怨气灵场
赖天帆丢了一把肩头火,这群人找上门,李鱼并不意外。
他扫视一圈不请自来的恶客。
“首先养鬼害人这话,您就说错了。赖家是同行,不是普通人,驱使鬼物对付普通人才叫害人。”
“其次他赖天帆跑过来,对我大放厥词,我灭了他一把肩头火,病个十天半月就会自愈。这点教训,理所应当!要怪就怪他技不如人!”
李鱼眼中笑意收敛,冷漠的盯着赖家来人,“赖老爷子,你说我这话,讲的可对?”
“天帆从小跟你一起玩到大,就算他一时失言,你也不该对他动手。”
赖老爷子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朝李老爷子作了个揖,“麻衣和布衣是世交,我赖家没落后,一直以麻衣马首是瞻。黄口小儿如此欺人,还请李兄为赖家做主,以免让人心寒。”
啧!啧!啧!
李鱼嘴角上挑,讥讽的意味十足,“一来就给我扣一顶养鬼害人的帽子,我跟你们论是非,你们又跟我谈感情?”
说着,话锋急转,“你们大晚上不请自来,擅闯我的宅子,这就是世交?!这就是感情?!你们不嫌虚伪,我都替你们脸红!”
“放肆,忤逆的东西……”
李老爷子眼冒寒光。
李鱼打断李老爷子的话,“大家都是明白人,麻衣分家,我独立出来,你要找个借口打压我,说什么废话?要动手就动手,我到要看看麻衣当世谁为峰?”
重生前抑郁而亡,积累在李鱼心中的无奈,不甘,愤怒,犹如火山一样爆发,澎湃而出。
神态冷漠,眼神锋锐。
整个人煞气腾腾。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从小到大李鱼都不曾忤逆过李老爷子,即便李鱼觉醒了血脉传承,李老爷子以为只要态度强硬,李鱼就算心有怨气,也会服软,没想到李鱼会这么强硬。
李老爷子又惊又怒,骑虎难下,一双深邃的老眼内敛,“薛贵,替我教训一下少东家,让少东家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血脉传承并不能让他目空一切!”
薛贵就是王青萝的男人,那个抬棺材的八仙头子。身高将近两米,往那一站看着就让人心生畏惧。
两进的宅子中间有条长廊,连接着前宅和后宅。
长廊一边是水井,花园。另一边是青石铺地的练功场,地方很宽敞。
来到练功场,薛贵说:“少东家得罪了!”
李鱼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大块头,又看了一眼围观的王青萝。王青萝身材高挑,一米六几的个头,但相比这个大块头,就显得娇小玲珑了,“贵哥,我很好奇你跟嫂子在一起,会不会把嫂子给压坏?”
一旁围观的赖家的人,纷纷眼皮直跳,嘴角猛抽。王青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老爷子暗道一声不好,果不其然,薛贵受到言语刺激,恼羞成怒的直接扑上去,一拳打向了李鱼。
以薛贵的力气,拳脚功夫,对付走南闯北的大镖头,绰绰有余。但李鱼觉醒了血脉,不论传承了是什么本事,皮肉,血液,骨骼都会发生蜕变,超凡脱俗,超出正常人的范畴。这一点外人不清楚,李老爷子却深有体会。
碰!
薛贵冲到李鱼跟前,只感觉眼前一花,肚子挨了重重一脚。肠子绞痛的倒退三四米,痛苦的捂着肚子,半跪在了地上。
李鱼站在原地,仿佛没动过脚一般。他盯着李老爷子说:“您老人家应该知道我留手了,如果这一脚不留情,贵哥不死也重残。”
李老爷子脸色阴郁到了极点。
薛贵满脸冷汗的站起来,一锤左肩,三枚棺材钉一样的银器,从后背挤出来。
一条左臂肉眼可见的变紫,血管如老树盘根一般暴起。手上青色的指甲飞长,在月色的照耀下,反射着青色的锋芒。
王青萝惊悚的瞪着双眼,死死捂着嘴巴。她……她……与她朝夕相处的男人,居然是个怪物?
赖老爷子吸着凉气惊呼,“尸王鬼手,薛八仙居然学成了这门秘术?”
“我十八岁跟着师父抬棺,半道棺材诈尸,师父为了护我丧命,恰逢李先生路过,救我一命。但我这条胳膊,也中了尸毒。”
薛贵低垂着脑袋,整个人仿佛棺材里爬出来的尸体,“李先生传我秘术,让我亲手为师父报仇。这只手,我练了十二年,抬棺一千六百三十九张,灭尸五十六具,力大无穷,剧毒无比,少东家小心了。”
话音一落,薛贵脚下用力,地面的青石板裂开。
一眨眼,人就到了李鱼面前。
李鱼闪到一旁,压根没打算硬碰硬,正要用阴阳瞳。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再次扑向李鱼的薛贵,愣住不动了。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李鱼,全部出现在一条马路上。
空荡荡的马路,一眼望去,左右都看不到头。
一家糖葫芦店,安静的竖起在马路边。
除此之外,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
一群人其实还在原地,只是集体中邪了!
李老爷子说:“都别慌,也别乱动,这是凶灵怨场,似真似幻。”
“爷爷,爷爷……”
赖天帆惊慌失措的抓着赖老爷子,牙齿打颤的看着天,“李鱼,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添油加醋对我爷爷说你的坏话,求你了,别玩了……”
一群人,一起中邪的场面,李鱼还是头一次见。
童童一动不动的站在屋顶,阴气笼罩整个后宅。李鱼抬头望去,惊喜的差点没跳起来。
撞到一般的鬼物,多是头疼脑热,生罕见的怪病,这一种最常见。
碰到危险的会丢魂,变痴呆,或者发疯。
碰到凶险的,丧命。
童童缠上蒋大小姐,蒋大小姐只是生病,李鱼本以为童童是一般的鬼物,没想到却拥有怨场,是凶灵。
童童站在屋顶,曲线分明的小旗袍,红得好似要往外渗血。
僵硬苍白的小脸,眉毛和眼角像化了烟熏妆,一张小嘴红的发紫,“欺负爹爹,都得死,都得死!”
身陷怨气灵场的几人,耳边反复回荡着阴森恐怖的声音。
脚下的马路开始龟裂。
赖天帆吓破了胆,惊恐的大喊大叫,“爷爷救我,我不想死……”
赖老爷子按着赖天帆,“李鱼,李先生,赖家认栽。今晚不请自来,冒昧打扰,改天一定备上歉礼,登门赔罪!”
破!
李老爷子手一番,手里多了一个龟甲。
龟甲上神秘的符文,散发着青光,撑爆了怨气灵场。
童童一个踉跄,从屋顶栽下来。
笼罩着整个后宅的阴气,变得混乱不堪。夜风一吹,凌乱的阴气眼看就要随风消散在天地之间了。
李鱼张嘴一吸,散开的阴气,诡异的被他含到了嘴里。
他接住童童,一头冲回房间,砸上房门。
捏着童童的小下巴,把阴气渡回去。
童童疲惫的睁着眼睛,“爹爹……童童……没用……”
“童童最厉害了,童童安心回小金锁睡觉,爹爹帮你去出气。”
李鱼安抚一声童童,让童童回到小金锁,面无表情的出门。
冷漠的盯着李老爷子,“我弄不死你,但你却挡不住我要了他们的命。要么留下祖传的龟甲,要么留下他们的命,你选一个。”
漆黑的瞳孔,变成灰白两色,仿佛两条纠缠的阴阳鱼。
阴阳瞳显露出来,定住了所有人头顶命火。
冷厉的杀机,刺透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