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最后沈老夫人留下沈安禧一人,至于谈话的内容除了事主只怕是没人知晓。
沈安柔左翻右覆地睡不着,明明几人都是亲孙女沈,但老夫人一手区别对待没有人比她更加厉害。宠沈安禧宠的肆无忌惮,就连沈安怀都能和颜以待,等轮到她时,她能明显感受到沈老夫人对她的不喜。
沈老夫人话说的好听不会强求她们,但是逼急了她,想必沈老夫人随便指个人家也是有可能的,表面风光内里腌脏的人家一抓一大把,就这还让人挑不出错来。
这还不是让沈安柔最烦的地方,秦澈就是姜堰这是她前世就晓得的事情,秦澈对待沈安禧并未有特别之处,二人好似不相熟般,全靠着安和公主在中间,秦澈装作不认识沈安禧,她就没有机会借此和秦澈接近。
前世沈安禧和秦澈再次重逢是如何光景她不知道,沈安柔只能寄希望于今生秦澈提前离开沈家对二人之间的感情有了些影响。
前世那是等秦澈登基后三年,秦澈与沈家的关系才渐渐流传出来,众人均是议论纷纷,不过是让沈家水涨船高,这幕后推动之人不知是谁她不知晓,那时她已经被后院争宠之事缠得头疼,根本就没有任何精力放在其他的事上。
如今想来,其中最大的得益者就是沈家和沈安禧。
还只是九皇子的圣上年幼痛失母妃,因皇后母族势力强大,盘根错杂,想替母妃申冤都不能做到,就是皇帝都不能动摇皇后根基半分,只能避其锋芒,以守皇陵为幌子将九皇子送出京城。
沈家冒着极大的危险接纳了九皇子,这其中不仅仅有沈老太爷悉心教导,还有沈家人的照顾,这是明晃晃的在告诉众人身上欠了沈家极大的恩情。那时候的沈安禧已经成为了皇后,原本众人还不相信帝后情深,结果谁知二人是青梅竹马,枝叶相持,更是一度传做美谈,被众人艳羡。
为各位贵家夫人小姐,文人雅士推崇。往后哪位大人再提让皇帝充盈后宫之事,就是与家中夫人作对,文人手中笔杆子也能毫不带脏字的将人骂得哑口无言。
沈安柔闭着眼睛,眼珠子动了动,或许真是沈家和沈安禧搞的鬼也不一定,毕竟这样一来,秦澈和沈家的捆绑更加深厚,沈安禧还因此成功的让秦澈后宫只有她一个女人。
即使不是沈家做的……秦澈若真让沈安禧为后,她不介意将其变成真的。秦澈也不一定真的希望沈家时时刻刻束缚他,那时候定然能给二人的感情造成裂缝,只要种子埋下来还怕它不能长成苍天大树?
沈安柔越想心里越是开心,忍不住笑出来,好似她都能瞧见两人关系破裂。
沈安禧在沫儿的伺候下躺在床上,丫鬟们制造出来的窸窸窣窣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有些烦人,只见沈安禧依旧躺在床上没半点反应。
沫儿退出内室,动作不算轻,大晚上的她们都会可以粗手粗脚些,故意弄出响声,好安小姐的心。
小姐睡觉时一丁点儿动静都能听见,偏生她又喜欢在有点儿声响的时候睡着,说是这样子让她更加有安全感。
她一个家庭和睦,父母宠爱,兄弟关爱的小姑娘为何还会担忧,实在是令人想不透,这点子毛病让众人好生纠结了一番,甚至还喊大夫给她瞧过。奈何大夫一顿好生把脉,说是个人习惯,看大夫吃药都没什么用处,只能依着她如此。
不过这也不太麻烦,只是需要在她熟睡之前弄出点声响,睡着之后大可以随她去。
沈安禧听着外间故意制造出来的响声眼睛困得一眯一眯,就在即将入睡时声音突然戛然而止,沈安禧顿时清明起来,紧张地将被子往上拽人往床角缩了缩。
短短一息之间,沈安禧就看见自己床榻边有个黑影,吓得她呼叫出声,但她顾忌她出声将那人逼急了伤害她,只低声问道:“谁!”
“是我。”熟悉的声音响起,依旧温柔如水。
沈安禧听着心一瞬间松懈下来,借着昏暗的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依稀可见内室的情景,这时她也瞧清楚了面前人影的容貌,她恨不得低咒一声,想起余嬷嬷往日里的严厉教导硬生生地将话咽下去,不过还是语气不善地开口,“你这算什么?采花贼?”
说着,沈安禧重新将锦被往上拽了拽,心里满是庆幸,好在她身上穿着衣物。也不知他胆子怎么这般大,竟然敢私闯沈府,还跑到她闺房里来。即使沈安禧自认为自己与秦澈关系不一般,从小一块儿长大,现在也是恼了他的做法,就算是亲兄妹,那也干不出半夜暗自跑到对方内室的举动。
秦澈哪里还有脸,当他出蠲余院时他就打算不要脸了,他趁机坐到沈安禧床边,开口就道:“我不过是跟你学着的罢。”
沈安禧一噎,她确实干过爬墙的事,趁着半夜四下无人去扶云院吓他一下。结果她太高估自己了,想她连走路都不稳,爬墙如何能行,卡在墙上退又退不回去,跳也跳不下来,最后还是秦澈将她弄下来,为此秦澈还结结实实说了她一顿。
“她们人呢?”沈安禧瞪了秦澈一眼,担忧秦澈失了分寸伤害外头的沫儿等人,“你将她们迷晕了?”
“放心吧,那些药只是让她们睡得更踏实些,不会对身体造成影响。”明知是她身边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做那些伤她心的事情。
“看起来这种事做得多了吧,不然怎么显着轻车熟路?”一想到秦澈还曾入过其他姑娘闺阁,沈安禧就觉得眼前姿貌端华之人瞬间变得面目可憎,那真真是令她气恨难消。
秦澈没对人再比对沈安禧上心过,轻而易举就能看透她心里的想法,见她虽未开窍,可是而今仍旧一心只想霸着他,唇畔便忍不住一勾,“放心吧,除了你没别人,谁叫你对我来说与旁人不同。”
沈安禧的背挺了挺,刚才那股子气似乎被秦澈的一席话全放出去了,她白眼一番,“明明是干着下流的事情,偏生还理直气壮,还说自己不是登徒浪子。”
一张小嘴吧嗒吧嗒,好似长满了刺,非得往秦澈身上戳上一戳才满意,最好是能惹怒了他,那般沈安禧才觉得自己心里会舒坦。
“世安院我可是来过好多回,晚上偷偷来的次数也不少。”
沈安禧打断秦澈的话,“欸,可别乱说,我与当朝九皇子可没别的瓜葛。”
“你还知道我是九皇子。”秦澈捏了捏沈安禧的脸颊,“我怎么没有在你眼里看到半分敬畏。”不过他就喜欢她不把她当外人的态度,而且从重逢到现在,她都没有问过他,怎么从沈家表少爷变成了九皇子,他们二人之间好像一切都自然而然。
沈安禧粉唇微抿,反问道:“你不是我表哥吗?”她决定了,若是秦澈敢说一句不是,她就将他打出去。
秦澈轻笑,“还是和以前傻。”脸色不变,心内一片凄凉,瞧样子阿宝是真将他当做哥哥了,不开窍就是难,想起自己如何开窍的秦澈耳尖子一红,索性在内室不显。
“我不傻。”听秦澈说自己傻,沈安禧当下不服气的反驳,“我这不就猜到你来找我是要事!”要不然也不会冒这么大风险寻她,早不来晚不来,偏这时候来定然有蹊跷。
“我就是想来见见你。”就是想她了,秦澈扪心自问自控力极强,但放在阿宝身上就毫无用处。
“哼。”沈安禧傲娇地抬起下颌,都来了江宁府好长一段时间,这时候才过来,她是脑子坏了才会相信他这番说辞,“有什么话赶紧说,说完赶快。”真是一点儿也不着急,待在这里时间越长,他只怕会越难以会李府。
秦澈从怀里掏出一只巴掌大的物件递于沈安禧。
习惯了黑暗,沈安禧倒是看的越发的清晰了,瞧得清楚他手里是只荷包,接过来的时候顺势颠捏了番,置于掌心发现荷包并未多厚也没多重,若是要给她银票未免太少了些,遂问道:“这是什么?”费尽心思的给她送这么个东西,若不是不合她心意岂不是亏大了。
“你打开瞧瞧。”
沈安禧将荷包打开,从里头拿出一包用纸包得仔细的东西,嘀嘀咕咕地道:“就为了它?值得吗?”沈安禧方才就在想,到底是何等重要的事情才让秦澈夜半时分找他,秦澈说想见她,她还不以为然,现在一瞧真如他所言,一时之间反倒是不知如何开口了。
“自然是值得。”他说。
当真是越发甜嘴蜜舌,几年不见不仅模样变了许多,就连说起话来一套一套,走出去哪里还有人能想起他曾经亦是个谪仙似的人物。
沈安禧心头却微微泛酸,不知是被他送的东西感动的,还是觉得他是这么些年吃了不少苦头,才将性子变得如此不着边际心疼的。
※※※※※※※※※※※※※※※※※※※※
你们猜猜表哥送的是什么,我觉得你们绝对想不到……嗯……应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