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乱魄抄

第110章 乱魄抄

听闻要出去,蓝忘机起身并未着急要跟着蓝曦臣,他反倒是往屋内走

蓝曦臣见此顿了顿,道:“我外面等你们”

蓝忘机道:“好”,他取来魏无羡的外衣,要帮他穿好,魏无羡似乎被蓝忘机这一举动吓傻了,愣愣的看着他,硬是没有动一下。衣服穿好后,蓝忘机又躬身帮魏无羡系腰带,这时魏无羡才反应过来连忙躲避了一下,略显尴尬道:“蓝湛,不用,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蓝忘机不语,手速极快的帮他系好腰带,顿了顿,又转身拿了一件披风

魏无羡不解道:“蓝湛正值夏季,为何还带披风?”

“夜凉,有备无患”,说着便要给魏无羡披上

魏无羡谢绝道:“哎哟不用,蓝二公子,我会热的,要不这样吧我们带着若一会我觉得凉了,再披上也不迟呀”

“也好”

他们一同出了屋子,见蓝曦臣正站在龙胆花簇旁,看着这些花出神,蓝忘机淡声道:“兄长”

蓝曦臣“嗯”了一声,道:“走吧”

亥时已过,云深不知处内大部分人早已安歇,寂静无比,一路无人,蓝曦臣将他们径直带到了藏书阁。

魏无羡环顾了一下四周,最终目光停留在窗外的那棵玉兰树上,蓝忘机心微微悸动,也许魏无羡并不知道藏书阁和玉兰树对自己的意义,虽然这藏书阁这玉兰树早不是当年的藏书阁和玉兰树,但这里的一切似乎又从未变过...

魏无羡叹道:“这藏书阁当真是一点都没变,就连窗外的玉兰花树的位置也和当年一样,想必费了你们不少人力物力重建!”

蓝曦臣道:“现在的这颗玉兰树是当年忘机亲手种下的,连花色品种都与当年被烧毁的那棵别无二致”

闻言后,魏无羡一惊,他转过头问蓝忘机道:“为什么?”

四目相对,蓝忘机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卷起,眸光不自觉的撇开,窗外玉兰影深前尘往事心尖过,蓝忘机淡声道:“念旧罢了”。

他表面看似云淡风轻,内心实则风起云涌

魏无羡闻言后挑了挑眉,似乎从蓝忘机的神色里读出了点什么,他道:“哦!是吗。我还以为有特殊含义呢”

蓝忘机终是没有狡辩什么,毕竟魏无羡说的是事实

魏无羡又见蓝曦臣在藏书阁内有所迟疑,问道:“蓝宗主,这里能找到这段旋律的来源么?”

蓝曦臣道:“这里不行。”

他走到一排书格之前,蹲下身来,掀开铺在那里的一张席子,揭开底下的木板,道:“这里可以。”

见魏无羡一脸惊讶的神色看着自己,蓝忘机道:“这是禁|书室。”

魏无羡道:“当年我在藏书阁抄书时有禁|书室吗?”

蓝忘机道:“有”

魏无羡道:“当初从早到晚呆待了一个月,竟然一点都没发现这里居然还有间密室”

蓝忘机点黄道:“你平时都是翻窗”这人从来不会好好走路,藏书阁抄书那一个月大多数时间他都是翻窗而入,并且在二楼,他几乎是不可能发现禁室的

魏无羡摸了摸鼻子道:“嘿嘿嘿嘿,你都还记得啊”

“嗯”蓝忘机燃亮了火折,扶着魏无羡道:“走吧”

这禁|书室,在当年云深不知处被烧后也扩建过,暗门之下,是一道五十多阶的暗梯,蓝忘机小心扶着魏无羡往下走,他有十多年没来过这里了。

还是和当初修葺的格局一样,是一个干燥宽阔的地下石室,禁|书室里矗立着一排排书格,格子上稀稀拉拉分类放着书,落着灰,多年都无人翻动,当年趁禁|书室修葺时,自己没少来这里,当时只为偷偷修习高阶御魔音,希望它帮助魏无羡控制怨气...

禁|书室里有一张书案,书案上只有一盏纸灯。蓝忘机点燃了纸灯,书案上全是灰,他简单处理了一下,想着地下室比较凉,取出披风给快速给魏无羡披上

魏无羡笑着冲蓝忘机眨了一下眼,道:“还是你有先见之明”

蓝忘机道:“可还冷?”

魏无羡笑着摇了摇头,打趣道:“我们三个就我像个粽子!”

蓝曦臣心思全然没在他们身上,他指着一排书格,道:“这一格,全都是异谱志。不常见或是带有邪性的秘曲皆收录于此”

魏无羡一眼望了过去道:“这里放了百来本,看样子只得我们一本一本的找了”

蓝忘机“嗯”了一声想着为查找曲子方便点,于是他取了格上多年无人问津的纸笔到书案旁

魏无羡道:“你要把曲谱默写下来?”

“嗯”

“哦,那我帮你研磨”

“好”

蓝曦臣则将那一排书格里的书全搬到书案上

很快蓝忘机默写了三份那段旋律的曲谱。

三人围坐在那张书案边分工合作,每人负责几十本,一本一本,一页一页地对照禁|书上誊抄罗列的曲谱,寻找与其相合的部分。

蓝忘机一目十行的看得很快也很仔细,同时也会时不时的抬眼看魏无羡,明明是个不爱读书的人,却天资过人,明明还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却真是难为他在这里看这么久。

时间过得很快约摸两个时辰过去了,他抬眼见魏无羡打着哈欠眯着眼,想是找累了,而此时蓝忘机手里的书已经全部看完了,他默默将魏无羡搁下的几册拿了过去,低头继续翻找。蓝曦臣缓缓抬眼,看到了这一幕,欲言又止。

正在这时,蓝忘机发现手中的这本谱册有端倪,乍看之下,这本谱册似乎没什么不妥,可若是熟悉音律之人,多留些心思,就能看出,翻开的这一页,前一页的曲子和后一页的曲子是接不上的。

蓝忘机肯定道:“这本。”

问声后,魏无羡登时打起精神来,蓝忘机见此将手中的书册递给他

魏无羡认真看了看蓝忘机翻开的那两页,对比手中的残谱,道:“完全不一样啊?”

蓝忘机见他不解,于是起身不自觉的坐在他身旁,二人的头凑得近了些,低头就能看到魏无羡的眼睫一眨一眨,蓝忘机心里一阵荡漾旖旎,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蓝忘机明显感觉到魏无羡气息有些不稳,他问道:“可有不适”

魏无羡道:“啊,什么?没没有不适我挺好的,哦对了这怎么看”

为了看得更清楚蓝忘机无意间将头与魏无羡凑在一起,他指给魏无羡看,柔声道:“看前后两页。”

蓝忘机的声音又低又磁,温温的呼吸轻扫魏无羡耳边,一时间魏无羡整个人都笼在清冽的檀香里,魏无羡心漾起一片涟漪,手微微一颤,书册险些落下。蓝忘机用手扶了一下二人指间相触,魏无羡像触电一般的抖了一下,蓝忘机道:“怎么了?”

“哦。哦没没什么,我先仔细看看”

“好”

蓝忘机明显感觉到魏无羡是紧张的,他的脸颊有些泛红。所以他是真的开始喜欢自己了...?!蓝忘机不得不往那方面想,最近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总感觉二人关系很微妙...

蓝曦臣听闻找到了,也放下手里的书,神色暗淡且肃然全然没了平日里和煦,他脸在灯火在显得有些苍白

魏无羡取出笛子,照着谱子吹了一段,道:“果然如此,前一页的曲子和后一页的半曲子是接不上的”

蓝曦臣沉声道:“的确音律断送无法连接”

魏无羡道:“这两页中间应该还有一页,被人撕走了,这人撕得很细心,没留下半点残页,一般人不特意搜寻的话,是不易察觉的。”

“诶,这什么书”说罢将书翻过来一看,道:“《乱魄抄》?”

蓝忘机知晓这书的来历,道:“一本东瀛秘曲集。”

魏无羡道:“东瀛那边的?难怪调子和我们这边不大一样。”

蓝忘机道:“嗯,相传是姑苏蓝氏一位修士,乘船漂流至海外,在东瀛之地流浪数年,搜集而成的一本邪曲集。这本书里的曲子,若在演奏的时候附以灵力,能作害人之用,或日益消瘦,或心情烦躁,或气血激荡,或五感失灵。灵力高强者,能在七响之内,取人性命。”

魏无羡激动得拍桌子,他拍的这一下险些震倒了书案上的纸灯,蓝忘机眼疾手快地将它扶了起来。

魏无羡道:“就是这个!那这本《乱魄抄》里面,有没有一支曲子,能扰人心神、使人元神激荡、气血翻腾、暴躁易怒之类的?”

{蓝曦臣道:“......应该是有的。”

魏无羡又道:“金光瑶灵力不行,没法在七响之内取人性命,而且这样下手太明显了,他肯定不会挑选这种杀伤力强的邪曲。但是如果他借着为赤锋尊弹奏清心玄曲、助他平定心神的理由,连续弹奏三个月,这支曲子,有没有可能像服用慢性毒|药一样,催化赤锋尊的发作?”}

蓝曦臣神色复杂,道:“......有。”

魏无羡道:“那么,我先斗胆推测一番。那段不属于《洗华》的残谱,就是出自于这本《乱魄抄》失落的一页。《乱魄抄》上所记载的东瀛邪曲都颇为复杂难习,他没有时间在禁|书室抄录,只得撕走——不,不对,金光瑶有过目不忘之能,他撕走了这一页,并不是因为他记不住,而是为了死无对证。确保万一有一天东窗事发,或者被人当场揪住,也无法判断这段旋律的来源。”

蓝曦臣脸色惨白:“...这......这......”

魏无羡又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极其谨慎,当着你的面,坦然弹奏的是完整版的《洗华》。赤锋尊并非醉心风雅之人,他听蓝宗主你弹过《洗华》,应该对旋律有大致的印象,因此,金光瑶不敢直接弹奏邪曲给他听,而是费了一番周折,把两支风格迥异、功效也完全相反的曲子糅合到一起,竟然还能糅合得毫不突兀,浑然一体,音律天赋着实颇高。我猜,他在《洗华》段落里只使用很少的灵力,而在《乱魄抄》的段落里才发力。赤锋尊毕竟不精于此道,自然无法分辨出,其中有一段,已经被金光瑶篡改为催命邪曲!”}

沉默半晌,蓝曦臣低声道:“......他虽然时常出入云深不知处,但,藏书阁底的禁|书室,我并没有告诉过他。”

{魏无羡道:“蓝宗主,恕我直言,当年射日之征,敛芳尊是在岐山温氏的不夜天城里做过卧底的,而且,是一位无比成功的卧底。他连温若寒的密室都能找到,并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背下所有的地图和卷宗,将情报默写誊抄一遍传回金麟台。在他面前,蓝家藏书阁的禁|书室……真的不算什么。”}

蓝曦臣把写着那段残谱的纸拿在手里,盯了一阵,道:“我,想个办法去试一试这段残谱。”

蓝忘机道:“兄长?”

蓝曦臣道:“大哥逝世那时乱葬岗围剿之期已过,魏公子已不在人世。如经试验,这段残谱的确能乱人心智,非杜撰胡编,我……”

魏无羡道:“泽芜君,以生人试邪曲,怕是与姑苏蓝氏家训背道而驰。”

蓝曦臣道:“我以亲身试。”

蓝忘机知晓这真相给兄长打击很大,毕竟对方是金光瑶。其实骨子里,兄长和自己一样的执拗。但他身为姑苏蓝氏家主,怎可不顾身份和安危,直接提出以身试法这种胡闹话

蓝忘机微微提高了声音,心疼:“兄长!”

{蓝曦臣以手支额,像是忍耐着什么一般,沉声道:“忘机,我所知的金光瑶,和你们所知的金光瑶,还有世人眼中的金光瑶,完全是不同的人!这么多年来,在我眼中,他一直是……忍辱负重、心系众生、敬上怜下。我从来坚信世人对他的诟病都是出于误解,我所知的才是最真实的。你要我现在立刻相信,这个人在我面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他设计杀害了自己的一位义兄,我也在他设计的一环内,我甚至助了他一臂之力……能否容许我更谨慎一些,再作出判断?”}

蓝忘机见自己兄长如此模样,神色难掩疼惜——云深不知处被毁时,兄长落难金光瑶曾有助于他。他们二人,兄长亲手授金光瑶清心音,而金光瑶为兄长盗取岐山布阵图,他们是亲密的结义兄弟,在他们心里,彼此应该是毫无保留的......

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欺骗,一个人对一个人的无条件信任,其实是要赌上自己。

魏无羡也是难得的沉默,蓝忘机想着现在是时候给叔父一个交代了

他们三人出了禁|书室。都没有再说话,一直到出了藏书阁,蓝忘机才对蓝曦臣道:“我去见叔父。”

沉默许久的蓝曦臣也道:“我带魏公子回去。之后你再过来。”

“嗯”,走之前蓝忘机深深的看了一眼魏无羡,真是一刻也不想与他分开

蓝忘机来到蓝启仁居室,已过寅时卯时未至,蓝启仁本来在休息,门生见含光君求见,便硬着头皮,叫醒了蓝先生

蓝忘机走到蓝启仁跟前,双膝跪地,恭敬道:“叔父。”

蓝启仁不解道:“忘机,这是为何?可是出了什么事,深夜前来?”

“忘机前来向叔父禀明魏婴一事”

蓝启仁听闻魏无羡神色立即肃然起来道:“魏婴,魏无羡?你是说他...他在哪?你们...你...”蓝启仁像心绞痛又犯了一般,捂着心口,道:“我就是说当日在冥室,那莫玄羽用邪术时的身影怎么那么像魏婴!你...你让我说什么好,他果然夺舍了...”

“并非夺舍!实为献舍”蓝忘机道

蓝启仁站起来踱步不止,气的山羊胡飞起。道:“不论如何,他魏婴被仙门百家不容,如今他重归于世,仙门百家若是知晓,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已经知晓”

“什么?”蓝启仁愣了一下,又道:“忘机十多年过去了,你...”

“请叔父成全。”

成全什么,成全你和一个,和一个......哎!”蓝启仁一时无语,毕竟他无法将自己引以为傲的好学生与魏无羡联想到一起

蓝忘机道:“叔父!魏婴当年穷奇道被截杀一事应是被人算计的,忘机会查真相。”

“不管是被逼被陷害还是什么,不管其他真相如何,他在不夜天所造杀孽也都是事实。我绝对不会同意。”

蓝忘机辩解道:“当年莲花坞覆灭,魏婴被丢进乱葬岗,为活命才修的诡道术法。射日之征时他炼制阴虎符不过是为了对付岐山温氏。当年若不是他,射日之征恐怕胜负难料。他为救温氏家眷,不惜被仙门百家孤立,众人皆恐温氏余孽复仇,可他们也不过是手无寸铁的老弱病残。在乱葬岗一余年,也不见他们出来作恶。若不是当年魏婴在穷奇道莫名被截杀,他何故会失控?不夜天他有错,可仙门百家就一定对吗,兰陵金氏在十三年前扬言将温宁挫骨扬灰,可十三年后温宁还在,这如何解释。当年他为销毁阴虎符,不惜被百鬼反噬,他的错他用自己的命偿还了,这还不够吗?若不是被强行献舍,他根本就不会回来...”

蓝启仁听着,终是一句话也没说

蓝忘机顿了顿又继续说:“他回来,也没有去怨恨任何人。是非在己,毁誉由人,他问心无愧。”

蓝启仁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忘机,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对你永远都有责任。当年你父亲的选择,我就不甚赞同,但他仍那么做了,并说自己终身无悔......先前对你规诫,是唯恐你重蹈当年的覆辙,但现在看来,有些事情,似乎是注定的”

蓝启仁眼眶微红,又道:“这些年,打也打了,罚也罚了,该给的惩戒都给了......事到如今,我怎会看不懂你的执拗,怎会不明白你的心思。罢了,很多事我现在不想再干涉了,你先退下,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蓝忘机深深作揖,示为愧疚与感激,叔父现在至少没有那么排斥魏婴了!

姑苏蓝氏门风清明,家规三千,条条规范言行,却从无束缚本心。

而魏无羡那边,蓝曦臣告诉了魏无羡有关他们父母的故事,变相的暗示魏无羡,蓝忘机想学父亲一样把自己心爱的人“带回去,藏起来”

蓝忘机在拜别蓝启仁后,便大步往龙胆小筑赶,没走几步突然脚步顿住。想到魏无羡每每看到天子笑眉开眼笑的样子,随后他转而去了静室。

快速沐浴更衣后还未来得及束发,便推开木板,随手拿了两坛天子笑,微觉有异,两坛酒的重量不一样,于是蓝忘机又好奇的用手掂量了一下其他的酒,发现有两坛比其他的要沉,蓝忘机拆开嗅了嗅,果然偏重的这两坛是装的水,他一下回想起初带魏无羡回静室时,他有偷喝过天子笑,心道:真顽皮,偷喝了酒就算了,居然还灌水在酒坛里,还真是掩耳盗铃

蓝忘机心念一动,决定捉弄一下他,于是他提着两坛天子笑,其中一坛是魏无羡当初灌的水...

还未行近,一阵夜风忽的送来了一缕幽咽的箫声,箫音低沉,仿若叹息。蓝忘机知晓是兄长的萧声,理解兄长的心情,可兄长终究是信错了人...

待蓝忘机稍微走近了些,便听到魏无羡道:“魏某非是多嘴多舌之人,泽芜君尽可放心。”

蓝曦臣道:“不过想来忘机也不会对你隐瞒什么。”

蓝忘机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

魏无羡道:“他不愿说,我不会问。”

蓝曦臣道:“可是依忘机的性子,你不问他怎会说?有些事,你问了他也不会说的。”

蓝忘机吸了口气,想来他们的话题是围绕着自己,兄长说的也对,若魏婴对自己有意,那么总有一天自己与他会水到渠成不需要言语表达...

魏无羡还要答话,却听身后足音传来。回头一看,蓝忘机沐着月光走来。他右手提着两只圆滚滚的酒坛子,大红的封口。魏无羡眼前一亮,道:“含光君,你可真是贴心!我正想喝酒呢”

蓝忘机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魏无羡向他迎了上来,接过天子笑,抱着酒坛子便进门去,蓝忘机对着他的背影,宠溺的摇了摇头,心道:还真如孩童一般容易满足

蓝曦臣看了他一眼,道:“你从你屋里拿来的?”

“嗯”

他将视线落在蓝忘机锁骨附近的衣物上,道:“你……最好不要碰酒。当心,像当年那次那样。”

蓝忘机也看了一眼自己心口之处,道:“不会再那样了。”

心心念念之人就在身边,怎会再像当初那般因难过痛苦而自伤

蓝曦臣闻言勉强一笑,又叹了口气,道:“既然你来了,那我便先回去了”

“嗯”

蓝曦臣走后,蓝忘机才进入屋中来,轻合上门,他见魏无羡抱着酒坛子有些发呆,便没有多说话,径直走到书案边,将方才带过来的书放下,他回头见魏无羡正在拆酒封,心想应该有好戏看了,于是他淡定的坐在书案旁拿起一本书,佯装看书

而此时的魏无羡还一直回想些方才蓝曦臣说的话,他一边拆酒封,一边还在琢磨姑苏蓝氏立家先祖蓝安和青蘅君的故事,心中道:“姑苏蓝氏真是个玄妙的家族,虽说先祖是和尚,家风又刻板,却当真是……出情种呢。蓝湛也是姑苏蓝氏的姑苏蓝氏的后人。不知道若是他的话...”

他的目光不自觉的瞥向蓝忘机

见正低头看书,书案角落有一盏纸灯,淡淡的灯火映得他脸庞越发美如冠玉,冷淡的神情和浅色的眸子也被镀上一层暖色,俊雅得不似真人。一时之间。魏无羡竟晃了神,迷了眼,不由自主往那边靠过去。

蓝忘机感受到魏无羡在向他靠近,他抬起眼帘,撞见魏无羡有些慌乱的眼神,蓝忘机问道:“何事?”

“哦,没,没什么”,魏无羡迅速回过神,道:“诶,看你书签挺漂亮的。”

蓝忘机的书签是一枚浅色的干花,保存得极好,色泽鲜艳依旧,花瓣脉络细腻如有生命,夹在书页之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魏无羡举手将这枚书签拈了出来,道:“芍药?”

蓝忘机的心跳快了一拍,但仍淡定道:“嗯。”

魏无羡坐在书案上把玩儿了两下便将书签还给了他,道:“保存得真好,看不出蓝二公子如此风雅”

蓝忘机内心不免有些失落,这花是自己当年去云梦寻魏无羡时他在楼台上抛给自己的那朵花,当初想将他带回云深不知处,却因为自己不会说话惹他不开心,二人不欢而散。还记得自己当时携花回来时失落的心情,更记得当自己得知芍药的含义时激动的心情,还以为他知晓芍药的花语,故意送给自己的,但现在看他这个表情,想来他根本就没联想到这芍药的来历。也罢,蓝忘机心道:魏婴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便好

魏无羡起身道:“你哥哥受的打击挺大的。”

蓝忘机细心地将那枚芍药干花夹进书里,合上书页,道:“找到证据,他不会姑息。”

魏无羡道:“那是。毕竟是你的哥哥。”

“嗯”姑苏蓝氏的人,有自己的原则。

半晌,突然听到魏无羡低低的笑声,蓝忘机问道:“怎么了。”

魏无羡回头正色道:“没怎么。我高兴。”

“嗯”,想问他高兴什么,却也终是问不出口。余光瞥见他打开一坛酒,提起来仰头一喝,登时“噗”的喷了出来。

蓝忘机心头憋笑,知道他肯定是喝到水了。自作自受,让你偷喝。他一下子放下了书卷,一本正经问道:“又怎么了?”

魏无羡摆手道:“没事!没事没事!”

他又拆了一坛跑到书案另一头坐在。他仰头喝了一大口,道:“正所谓,使我徒有身后名,不如及时一杯酒。这天子笑是真好喝,让人流连忘返呐”

蓝忘机没有答话,见他看着远处认真思索着什么,一滴酒从他的唇角往下淌,一路滑落到他颈间喉结上,透过灯光看去,晶莹剔透。

蓝忘机看的唇舌干燥,忍不住喉结滚动...

没多久魏无羡便靠着书案睡着了,他将魏无羡小心的抱上床榻,小心的给他褪去外衣,摆成标准姑苏蓝氏睡姿,给他盖好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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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祖师蓝忘机视角之蓝二哥哥追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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