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王冠(5)

第一卷_王冠(5)

事情到了这一步,恩佩利就是不低头都不行了,虽然都是文化人,可哈维研究的领域是汉学,而恩佩利研究的领域是古文物,是博物馆学,可现在,搞博物馆学搞文物的却要去求汉学家帮助解开考古学科上的难题,真是够讽刺的。

德国文化部的一个官员和恩佩利一行好几个人来到了汉堡,没有预约就把哈维堵在写字楼里了,那种架势让守门的保安都觉得有些不正常了。

“我们来找你,是请你去柏林,把那个箱子的问题解决,请不要推辞!”一见面,文化部官员瑙曼就摆出一副以上临下的样子,“现在已经不是商业问题了,而是事关德国的荣誉和科技水平的问题,请哈维先生考虑好其中的利害关系!”

站在旁边的恩佩利等人面无表情,一脸严肃,弄得陪着这些人进来的马勤都有些手足无措了,他哪儿见过这架势啊?不是说德国人都是彬彬有礼的吗?

如果说白种人是有涵养有教养的彬彬有礼,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呢,纵观人类历史上,尤其是近现代史上,最残忍最流氓的事情几乎都是白种人玩出来的,白种人是最崇拜武力和杀戮的,白人在美洲的殖民,加上从十九世纪末来说的欧洲各种战争,不计算战争的伤亡,仅仅是种族的屠杀和灭绝,总数就超过了五千万人,其中,仅仅在美洲被屠戮的印第安人就超过了2500万。二战期间,纳粹德国杀害了犹太人超过600万人,前苏联肃反杀了70万人……

在华夏,一个白起坑杀了40万赵卒,被骂了二千多年,从封建帝制到建立共和国,前后近四十年,包括战争的伤亡一共死了多少人?从1911年开始算起,到1949年建立新政权,全部加起来不足抗战八年伤亡的四分之一,解放后,新政权采取的政策是“一个不杀,大部不抓”,如果按照前苏联的肃反政策,那还不杀得血流成河啊?可是华人对生命的理解与西方人是不一样的。

也有一些混球学西方学洋人的,从慈溪出来的那个光头佬就是如此,太过嗜血,还皈依了**,他如果不是那样弑杀和残暴,江山会那么容易丢吗?本来就是一个学汉学的,非要去搞不伦不类的洋学,最后死的时候穿的居然是长袍马褂,这算是个什么怪物?不过他后来跑到小岛子上后,多少也是明白过来了,对他怀疑的和控制的人也不动刀了,圈禁!有的是自愿被圈禁,有的却不是,不过,光头佬在小岛子上是再也没有杀“肱骨重臣”了,这倒是真的。

哈维听出了瑙曼的话中话,他想起了李凡的告诫,没有直接硬顶,淡淡的说道,“你们在打开箱子的时候遇到问题了?坦白说,你们的胆量比我大。”

说着话,哈维从大班台后面走了出来,“我请你们到会客室里喝咖啡,在那里,我们可以坦率的开诚布公的发表各自的带有建设性的意见,请吧!”

的确,这些从柏林来的人也太没有礼貌了,他们向门卫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后,就直接上来冲进了哈维的办公室,这也是哈维对门卫之类的要求不严的原因。

话说,类似哈维这样规模的企业,在德国可以说是比比皆是,是那种典型的比上不能比,比下也不能比的特殊公司。论起来,哈维公司上市了,市值也有不老少,论办公地点,却又与别人不一样,不是在特殊的大型写字楼里,也不是像BBA那样有自己的办公城,外人想进去,就是让你自由的找,怕也是得找一阵子。

按说,哈维已经有了自己的圈地,在汉堡这样的德国第二大城市,能够圈下1公顷的面积作为自己的办公和工作用地,这已经是个奇迹了,可要在这块地上建立高楼大厦……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这里是靠近城市的郊区,这里的规划不允许盖超过20米高的建筑,所以,哈维公司的写字楼就是一幢只有四层楼高的普通建筑,紧挨着的就是一个类似五角大楼那样的建筑,远看像是平房,进到里面才发现,这其实是从下到地面上的四层建筑,在这片建筑里,有分拣车间,存放仓库,有特殊物品的鉴定检查区,也有放置大型物品的场地,在阳光明媚的靠南方向,还有一层是专门搞学术演讲或者是培训员工的场地,而建筑的中间则是一个比较大的花园,在这幢建筑里,还真有咖啡厅和一个小酒吧。

在哈维公司上班的人数是不固定的,有时人会很多,有时这里静悄悄的几乎没人,整个建筑群的安保防卫主要是依靠与附近警署连线的电子围栏,大量的电视监控几乎没有死角的把整个公司都监控着,公司的安保是外松内紧,前松后紧,啥意思?就是外面看上去似乎这里与普通的公司区别不大,可在特殊物品区的安防那可是行业内顶级的,比如地下库区,等闲人根本就不知道在哪儿。

前松后紧的意思是,前面的办公小楼的安防形同虚设,就是一个门卫在那里登记来访的客人和向内通报,公司连个前台都没有,来的人根本用不着要对前台的小姐这样说那样办的,人家这里根本没有。话又说回来了,就哈维这地儿,平常还真是没什么人来这里,一个连营销部都没有的公司,不卖东西不买东西,谁来啊?来干嘛啊?就算是有业务谈,啊,比如刘道源啊、薛万锦啊等,连他们都不来,都是把老哈维叫出去,找个地方先胡喝海塞一顿再说,生意?吃饱了再说。

从柏林来的瑙曼和恩佩利就是钻了空子,调查小组前来的时候,是按照规矩在门卫那里报备的,可门卫看了他们的证件后,直接就打电话给办公室秘书了,然后调查小组就被跑出来的秘书接到会客室里了,而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正是调查小组的人回去后把这个事情当笑话讲给瑙曼和恩佩利听,所以这次他们前来就完全不讲究了,就像一些税务官、法警到乡下农场里那样,直接去找农夫,找到了就是一通连哄带诈的开喷,把一些农户弄得心惊胆战,只能乖乖的任凭前来的官员摆弄,可以说,这套的效果是非常好的,瑙曼最早干的就是这行。

不是说西方人动不动就甩出一句话,“去找我的律师”吗?的确是有那样的,可要是律师的收费过高,要是明显就是偷税漏税,律师也不会管,何况,有些税务员的先问对方的律师,问清楚了才去农场找农夫的,这样的故事其实在哪儿都有,不过是表现方式不一样,而瑙曼这人就习惯于这样干。

从一个伴随税务官的法警变成文化部官员,不能不说瑙曼也是经历过多年的磨练和再学习的,同时,也是遇到了特定的机遇,如果没有这样的机遇,瑙曼估计还是会在一些地方机构里客串各种小吏,正是这个机遇,让瑙曼现在是文化委员会下属的正式官员,在级别上不能算高,可在职权上管理着许多文化事情。

二战结束后的德国是没有文化部的,即便是现在,严格说起来,也不能算是一个标准的文化部,事实上,在中欧和北欧的一些国家里,在内阁里都没有专职文化部设立,文化事业往往是归化到社会事业部等部门里,上世纪末,德国**施罗德觉得堂堂德国这样一个中欧的重要国家,连个像样的与大国对等的文化部都没有,这实在是不合适,从那时起,德国设立了文化、媒体国务部长的职位,虽然不是单独的一个内阁成员,可也不能就有一个国务部长了事啊?相应的机构就进行了一次合并、扩充等,形成了不挂牌的文化、媒体国家机构,在这里咱们就称之文化部好了,瑙曼就是在那次的机构扩容的时候进入到了文化领域。

一行人来到了接待室,哈维此时也开始挑刺了,“跟着来的这些人都是官员吗?如果仅仅是你们的跟班或者是普通工作人员,我觉得我们的谈话不应该扩大化,有些需要商榷的意见……最好还是在小范围内讨论的比较好。”

听了哈维这样说,瑙曼有些不自在了,他喜欢走到哪里都前呼后拥的,尽管他的职位还不具备配备各种安保人员,可他喜欢那种感觉,所以,几乎每次到下面去,他都喜欢把机构里的一些人带上,一是给他充门面,二是显示他是核心。

恩佩利对哈维这个提法是赞成的,作为一名“学者”,他是看不惯瑙曼的出行的,本来他们这次到汉堡,乘坐高铁就很方便,到了地方后,无非是叫上当地的公务车就行了,可是瑙曼不干,他直接乘坐部里的官方用车,还是那种有配套的,所谓配套,就是前面有一辆VIP开道,而他自己坐在后面的大奔里面,弄得恩佩利也不得不叫上司机,开着一辆博物馆的公务车跟在瑙曼的后面。

“你们几个先到外面等着吧,我和恩佩利先生留在这里就可以了。”瑙曼摆摆手,几个穿着黑色西服的跟包就准备离开了。

“马勤,把这几位先生请到接待室里,给他们提供各种方便。”此时,哈维看到马勤在门口伸了一下脑袋,于是就对马勤说道。

说起来,这哈维老东西是真抠,自己身边都没有几个搞服务和后勤的,马勤自打进入后,也是客串着他的秘书和鉴定师,有人来的时候,马勤要过来招呼,没人来的时候,或者哈维不在公司,马勤还得去车间里干挑拣的活计。

马勤伸头也是有原因的,他那是给哈维发出一个信号,告诉老板,他已经给李凡打了电话,把这边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老师。马勤现在也知道了,哈维公司这边每每遇到麻烦,都是老师帮助出谋划策,离开了老师,哈维啥也干不了。

所以,李凡已经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他想了一会后,猜测不出这群前来的官员们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如果是法律上的事情,来的不该是文化部官员和博物馆的馆长,如果是有求于哈维公司,来人不该如此场面啊?马勤形容来人就像是黑社会那种架势,一开口就是上纲上线,求人哪里有这样态度的?仟韆仦哾

这也是李凡不知道瑙曼的为人,更是不知道恩佩利在德国文化人里的地位,在李凡的眼里,德国有科学家,有学者,但谈到真正的文化人……李凡觉得没有。

德国在欧洲文化领域里的地位和处境其实是很尴尬的,说起来,历史上出了不少名人,马丁路德的宗教改革是出在德国,也有尼采、歌德、巴赫、贝多芬等等文化人,更是有诸多的哲学家引领世界格局的改变,可到了现代,欧洲许多文化核心几乎都被法国人、意大利人垄断,就连教科文组织也是由法国人主导,德国人连个站台的机会都没有。反而在科学研究上,德国却是整个欧洲的领导者。这样的偏科让德国人很不服气,可这就是现实,德国人自己也知道。

李凡思前想后,他还是担心哈维那倔老头受不了对方的高压,一旦与对方硬顶,最后的结果很难说,他更清楚,那些喜欢趾高气扬的人在身后往往是有一股甚至几股势力做靠山,再加上他们的张扬个性,许多事情就坏在这样人身上。

李凡编辑了一个短信发给了哈维,“科学来不得半点虚假,要研究,要思考。”

云山雾罩的一个短语,李凡不怕被拦截后找麻烦,他相信哈维是能够看得懂的,这段短语李凡是用汉文发出的,就是被拦截了,找翻译还得一段时间呢。

哈维本来心里很是不开心,是强忍着心中的怒气与对方周旋的,手机的振动,让他看到了李凡的短信,心里顿时就踏实了,现在的李凡已经是哈维不可或缺的主心骨,在哈维看来,只要李凡知道这个事情了,那就会有办法去应对,而李凡短信里的意思非常清楚,那就是跟对放讲科学,讲科学的核心原则。

“刚才我在你的办公室里已经说过了,我再强调一遍,为了德国,你,哈维博士,德国公民,你有责任有义务帮助博物馆解决目前的困难!”

瑙曼坐下后,对送上来的高档咖啡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说完话,他还对恩佩利做出了一个提出要求的手势。

恩佩利苦笑一下,“哈维博士,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把那箱子放在水柜里给我们送去了,我不得不说,我们在排放水柜里的海水时出了状况,箱子的顶盖发生了色变,后来我们赶紧补水,不过不是海水,第二天,整个箱子都发生了变化。”

“赶紧送去海水,把水柜里的水全部换成海水,刻不容缓!”哈维猛然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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