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甩锅官司(6)

第一卷_甩锅官司(6)

哈维的话让现场的人都陷入了沉思,他看了看大家,又接着说,“如果仅仅是哈维公司的股票有动荡,如果仅仅是我哈维个人成为被告,这都还可以理解和想象,可是现在,很明显,影响的面有些大,而公众都认为起端是我哈维引起的,这就很耐人寻味了,就这个问题我问过霍夫曼,可霍夫曼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你这人,说事就说事,扯上我干什么?”霍夫曼吹胡子瞪眼了。

“我不过是印证一下嘛,告诉大家我们面临的问题比较严重。”哈维笑着说。

“你已经把话说完了,下面我们有请李先生发言。”汉斯恰如其分的说道。

哈维此时很配合,马上就把讲话用的小话筒塞给了李凡,别看老小子有时犯糊涂,在关键时刻,哈维还是很机灵的,要不,他也成不了汤汉姆工作室的幕后老大,也没法子在商界、政界等圈子里混的象条泥鳅,滑不留手的。

李凡此时也没有法子推脱了,毕竟,眼下的形势也关乎到在德国许多华人的利益,关乎到华商华资在德国的利益,他觉得,只要不具体的说案例,从大面上去讲讲还是可以的,既然大家原意听,他不妨给在座的朋友打打预防针也是好的。

“好吧!那我就胡吹一下,先说好了啊,我说的不对的,大家要原谅,万不可把我的话当成真话去做哟,你们要是吃亏了,我可不负责,也赔不起的。”

李凡一上来就先给自己留了后路,他可不想将来被谁谁谁给套上。

“你就快点说吧,你看我们这些人会那么傻吗?请你发言,也不过是一家之言,我们对任何意见都会动脑去想去研判的。”霍夫曼此时又冒炮了。

“那么好吧,我想大家现在似乎都认为这次的股市波动是由哈维公司的官司纠纷引起的,可我不这样认为,那不过是一个借口,一个由头,有没有哈维事件,这场波动或者我们说这场资本的对决都要来,这是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存在,是一种历史发展的必然。你们之所以没有看破这层,那是因为你们这里对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几乎是空白,很少人关心这门学科,更重要的是,你们把这门学科给演化成了简单的政治学,认为那是造就政客的学问。”李凡说到这里把手里的那个小话筒放下了,他觉得在这么小的聚会上还用话筒实在是搞笑。

“你别放下话筒啊,那是我录音用的!”哈维叫了起来。

“干嘛还要录音啊?难道还要立字为据吗?”李凡笑着问道,“怕我以后不认账?那你给我一个录音笔插在口袋里嘛,拿着话筒挺别扭的,好像是在上大课。”

“啊……对!你就当是上大课好了,我们是学生,我们在听课。”霍夫曼说。

“好吧!满足你们这俩怪老头的愿望,老小老小,那意思就是说对老人要像哄小孩一样的哄着,要不然,老人家撅起来比小孩还难搞!”李凡揶揄的说道。

下面只安静了二秒钟,顿时就是一阵哄笑。李凡说的这个段子在西方人的生活里是没有的,只有华人社会里才是通用的,可他解释的道理却是人类共通的,大家想明白了自然就会产生共鸣,不能不说,人类的许多形态其实都是一样的。

李凡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又勉强拿起了小话筒,“我们看德国的形势不要只把眼光看在内部,而是要把目光往外看,不能不说,德国是欧元区组织里的发动机,是支撑欧洲经济的柱石,有德国支撑,围绕在周围的**们就能报团取暖,没有了这根柱子,你们有没有设想一下会是个什么结果呢?”

此时的李凡还真像讲大课那样的用诱导的反问来启发大家了,那样子就像在讲课,别说,他的这些反问还真让在座的人都陷入了沉思,霍夫曼就满脸困惑。

“所以,针对德国的经济发起攻击,实际上等于是向中欧乃至德国在西欧的伙伴发起攻击,为什么要攻击呢?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利益,资本的利益之争。”

霍夫曼举起手来,就像学生那样申请发言,李凡点点头,示意霍夫曼讲话。

“按照你的这种推论,那么会是什么样的资本要对德国的经济发起攻击呢?俄罗斯?英格兰?不会是法兰西吧?”霍夫曼一副大义凛然是样子,“我们在战后,受到各种条约的限制,已经让出了许多高科技行业,在那些行业里,我们不发展,不投资,可并不等于我们做不出来,在这样条件下,难道还要找我们的茬?”

“你说的那几个都不是德国的对手,其实,都是经济上的伙伴,就是英格兰,现在也离不开德国的机器制造,比如,许多英国品牌汽车,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开始,就是德国向他们提供发动机,当英国的顶级品牌连年亏损经营不下去的时候,又是德国车企收购了它们,维持着英国人的脸面,是不是这样?”李凡用目光看向霍夫曼,然后又说,“说到这里,我想问问,为什么那些顶级品牌的汽车企业在英国人那里经营不好,到了德国人手里却是连年盈利?这里有什么差别?”

“我个人认为,那是英国人太喜欢享受了,直白说就是懒惰,最重要的就是,英国自称是盎格鲁撒克逊人,可现如今在英国伦敦,别说是盎格鲁撒克逊人了,就是白人所占的比例都只有40%,没有一个可以主流社会的主体民族,还谈什么秉承民族的文化信仰?剩下的就是混合各种宗教的各种唯利是图的短视行为,其实,从英国主流社会变成食利阶层控制后,这个国家就衰败的无法回头了,那里崇尚的文化和社会形态已经不能支撑当权者走正常的道路!”汉斯此时说道。

汉斯,虽然是在汉堡大学搞行政管理,可他最早学的可是政治学和经济学,而且,还在汉堡大学里当了十年讲师,后来才逐步被提拔到了学校管理的高层,许多政治经济上的问题,汉斯观察的深度要比许多人都要厉害。

“没错,汉斯先生说的是一针见血,当英国整个国家都走上了食利路线时,他们奉行的政策其实就是满世界的去盘剥其它国家,他们从弱国开始,可是弱国能够提供的红利有限,怎么办?必然是逐级向上去盘剥其它国家,这其实就是一次世界大战起源的根本动因。”李凡借着汉斯的话又展开了新的话题。

“一次大战好像是奥匈帝国那边先搞起来的吧?”史密斯,这个将音乐史的家伙开口表示异议了,“李,你这可是张冠李戴了,我表示不同意。”

“是吗?我记得你可是研究音乐史的,音乐史也是历史,而一次大战就是近代的,各种史料丰富的很,难道你没有去好好的看看吗?”李凡用揶揄的笑容看着史密斯,“德国在历史上是什么时候在经济上全面超过英国的?许多人对这个可能很模糊,甚至都没有注意,可是研究历史的人大概应该知道,那是1913年,经济数据公布半年后,爆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巧合吗?本来是刺杀了一个奥匈帝国的王储,可为什么英国、法国就立即的宣布成立协约国呢?说他们是临时凑合到一起的,是被迫的,当时可以混淆视听,可到了现在,还那样说谁信?”

“还真是啊,李先生说的没错,对这个我还真不知道。”霍夫曼拿着手机小声对旁边的鲁道夫说道,“他做的这个比喻好像在暗指当下的股市危机哦。”

“是啊,明明只是哈维那边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司,可却是一下子就牵扯出其它许多公司的波动,似乎还真是一些暗流有预谋的行动啊。”鲁道夫小声说道。

“在你们的文化里,强调竞争,这几乎从工业革命以后成为欧洲文化的主流,但是,竞争的内涵却没有被欧洲的思想家解析,所以,从一开始,竞争就是血淋淋的,十四世纪到十五世纪,英法之间打了百年战争,接下来又是哈布斯堡王朝与英法荷兰瑞典等海洋国家在西班牙死掐了三十年,接下来,路易十四又连续打了四场大仗,法兰西在欧洲称霸,而英国成为日不落帝国靠的是什么?是它发展经济给民众带来福祉吗?都不是,靠的是在十九世纪中叶,与法国的七年战争,那次战争在二十世纪之前曾经被史学家成为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大家仔细查看这些战争史,有哪一次是和平公正的竞争?有哪一次没有那个号称盎格鲁撒克逊人的英国?那这样的形态是如何形成的?是资本,资本登上权利舞台后,就出现了这样的畸形局面,到今天,在你们认为的任何有同样制度国家的颜色、权利、社会形态以及民生、社会形态都被资本控制,我说的可不是危言耸听,只有资本的需求,才能推动社会的前进,这就是当下西方发达国家的发展脉络。”

“你这……似乎牵扯进了意识形态啊,李,发言还是要注意一点。”哈维小声的提醒李凡,“我知道你对资本的认识很清楚,但不要涉及到国家意识形态。”

李凡抱歉的点点头,心里腹诽,“都说你们这里**,可是真的自由吗?”

“当资本是以增殖为目的的时候,资本之间的争斗和战争是不可避免的,有人说,资本无国界,就好像说科学无国界,音乐无国界一样,其实,那都是伪命题,资本无国界,可是资本家是有国界的,具体的投资人群是有国界的,各个国家的资本都要给自己的投资人回报,这就必然形成到外面去找食吃的定律,当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剩余的可以去抢食的地方时,发达国家间的互斗就不可避免,试问,面对虎视眈眈的外部资本,还有比德国这里更肥的抢夺条件吗?”

李凡说到这里故意停下来喝水,他是要下面的听众消化一下自己的说法。而下面的几个人里,霍夫曼和鲁道夫都感觉到脊背发凉,因为他们知道,李凡说的道理是对的,他们对国际上的经济形式要比其它人更关心,知道的更多。

“历史上,经济上谈不拢,那就拔刀相向,历史上这样的仗没少打,可是现在,打不了,毕竟发达国家都是一个军事组织里的,要是再相互武力对打,那后面的事情就不好说了,华约解散后,大家都看到了那些地区发生的事情,所以,北约之内暂时是不会发生武斗的,至于文吵,那是早就有的事情了,吵急眼了不是还有退群的吗?可那都是障眼法,想要到地球其它地方去抢食吃,都还得报团取暖才行,看看这个世界上,还有几个是孤家寡人的国家?好像是没有。”

“李,你的意思是说,眼下股市的局面是外国资本切入?”霍夫曼问道。

“其实,外部资本一直在这里耕耘,在国际化的背景下,各国资本都是犬牙交错的,就好像米尔顿在柏林设立证券公司,你霍夫曼在华尔街不也有分部吗?这本来就很正常。”李凡摊开双手,“以单纯的牟取合理的资本增殖,这无话可说,就好像我们华人说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可要是以转嫁危机,转嫁风险,把出现的经济问题嫁祸给别国,这样的资本进入还能被大家接受吗?”

“那是绝对不可以的,我们必须要抵制,要反抗!”谁也没有想到,鲁道夫站起来大声的说道,“德国在历史上就被这样的资本势力坑害了好几次,我知道李指的是什么资本进入了,就是那群该死的华尔街奸商,他们把目光盯上我们了!”

“我支持这个说法,华尔街已经薅遍了世界各国的羊毛,现在没地方薅了,他们就把目光盯向了我们,当年,我们是被逼的搞出了欧元系统,现在,他们这是又要逼我们与他们对垒啊!”霍夫曼此时也坐不住了。

“问题是,以你们的实力,你们干得过他们吗?”后进来的薛万锦用夹生的德语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题,“华尔街资本的势力有多大?大家知道吗?”

“这个数据似乎是有的啊,德国的资本可能比不了他们啊!”施密特此时也说话了,“德国虽然在欧洲算是一个强大的经济体,可是跟排在前几名的比起来,我们简直就是个侏儒!即便是我们拉上几个小兄弟,整个的体量还是不够啊!”

此时的李凡已经坐在那里,话筒也被他放下了,他默默的喝着水,然后认真的听大家发言,而此时,那几个工作室的人也是你一句我一语的商量着什么。

“你就看着他们在那里讨论?干嘛不说出你心里的分析?”哈维也坐下,小声的问李凡,“这样的乱讨论会误导很多人的,国会里那些议员就是这样的!”

“别急啊!让他们说一会挺好,这与议员讨论是不一样的。”李凡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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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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