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将计就计
宫文柏就相对淡定的多,他没料到这个,但却觉得那两伙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是眼下这情景,还是想想应对之策的好。
“虽说清者自清,但却需要时间,如今咱们最缺的便是这个,一旦错过了时节,漷县的事也许会永远石沉大海。”
他看着左仪说道:“大人不妨再去阮家一趟,不过这次可以邀请梅大人一道去。”
左仪挑眉看他,宫文柏便解释道:“既然所有人都认为你们是一丘之貉,那大人做什么岂不是更方便?”
他这话施千兰一时没明白,但左仪和闻人清却第一时间明白了。
既然他们给了左仪自己人的身份,那左仪还客气什么。
如果自己人左仪做了什么让人为难的事,梅大人和阮二娘子对自己人是不是不能太过严苛,或者还要适当的包容。
“先生好想法。”
左仪拍了拍宫文柏的肩膀,他方才被气的一时脑子不清楚,眼下才突然回过神来,事情不仅可以那样做,也可以这样做。
于是事不宜迟,左仪当即带着闻人清去了县衙,生拉硬拽的把梅大人请去了阮家。
等到了阮家,阮二娘子正坐在大厅中同人说话,那人听闻是从长宁府来。
人才一进漷县县城就听说了通判大人到了这里,且这位通判大人还是自己人。
于是见到左仪的时候立刻就行礼拜见,也毫不顾忌的说了一些关于长宁府的情况。
梅县令和阮二娘子眼睛都快眨的抽筋了,那人愣是没注意到。
直到那人一句话眼看着要兜底,梅县令才终于忍不住打断道:“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长宁府的事稍后咱们再议。”
那人被拽着离开了大厅,一时间大厅静的几乎可以听到针落下的声音。
左仪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脸上的玩味儿连瞎子都看得出来。
而他身后的闻人清则只观察着阮二娘子,她总觉得阮二娘子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不像是活人的。
她入仵作一行已经很久,对于死人的味道不算陌生,有时候甚至那些人有没有接触过尸体她都闻的出来。
这个阮二娘子就是这样的人,如果她身上的味道没有错的话,那该是死人的味道才对。
似乎注意到闻人清的目光,阮二娘子轻声开口道:“大人今日带的是?”
“我的仵作,闻人清。”
左仪的介绍简单直白,闻人这个姓在本朝不多见,除了京城那一族之外,鲜少有像样的族群。
而闻人家出来的仵作,在天下能想得到了,也就那一个。
阮二娘子不愧有京城灵通的消息,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那个扬言不要闻人家的女子。
随即看向闻人清的眼神里就多了一丝羡慕和佩服。
梅县令自然也知道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那场事,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能亲眼所见那件事的主角。
而且这主角竟然还是一个看上去颇为柔弱的姑娘。
只是再想到仵作二字,他对于闻人清的柔弱印象就打了个问号。
寻常女子要是真柔弱,怎么会干仵作这种整天跟尸体打交道的行当。
那可是一般男子都办不到的事情。
“长宁府的消息应当是真的,你们二位有何打算?”
左仪不跟二人多扯皮,直接问了二人的打算。
方才那人说长宁府知府被软禁在府衙中,如今在长宁府主事的是程大人。
这个程大人自然说的就是程宣。
那小子一去这么久,连个消息都没有。
如今第一次知道,竟然还是靠对手送来。
左仪不由心中啧啧两声,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啊。
梅县令额上冷汗直往下淌,心想他在漷县这些年都安安稳稳的,怎么就待不下去了呢。
上头那位不是已经做了安排,听说东稷县那边重新回了掌控,事情不是不大嘛。
可是听方才那人的说法,长宁府怕是不保了。
连长宁府都不保,那他们这些虾米喽啰可如何是好?
是跟眼前这位摊牌求护佑,还是死扛到底?
阮二娘子不是梅县令,脊梁骨比梅县令要硬挺一些,她只淡淡看了梅县令一眼,就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了。
梅县令只觉得浑身如坠冰窟,良久才干巴巴的说道:“左大人这是什么话,长宁府与我等又没什么关系,长宁知府作奸犯科,我等只会引以为戒,督促自己不能犯相同的错误罢了。”
一番话说的十分上进,可惜听在左仪耳朵里,还不如墙外的蝉鸣悦耳。
“说的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种事,每个人都会想试一遍,今日我也累了,二位不用送,我就先回去。”
左仪站起身十分不雅观的伸了个懒腰,然后在梅县令忐忑的眼神和阮二娘子狐疑的目光中离开了阮家。
等他一离开,阮二娘子就冷哼一声说道:“主人的意思很明白,梅县令难道是要叛主?”
“我怎么敢,二娘子你看别冤枉好人。”
梅县令立刻否认,这想法只是在他心里闪过,没有出口就没有证据,即便是阮二娘子去吹风,也不能真的把他如何了。
阮二娘子自己心里也清楚,梅县令就是一个贪图享乐的主儿,安稳时是忠心耿耿的狗,若是一旦有了不稳定的瞄头,他第一个叛逃。
不过她不会将此事告知主人,豫州发生的事已经不是谁插一手就能阻止得了的,如今这局势,谁来也是往火坑里跳的下场。
也许那人说的对,她一早就选择错了效忠的人,才会让阮家雪上加霜。
可那又如何,起码主人让阮家存活了下来,不然十余年前阮家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走吧,今后各顾各的,是生是死,自行决定。”
阮二娘子有些不怎么高兴的催促梅县令离开,阮家和衙门没什么关系,可别因左仪这一时兴起,最后落的官商勾结的把柄。
虽然这一场风云之后,阮家还在不在都难说。
她突然有些羡慕姐姐,当初走的那么干脆,连一点留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