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奶奶买了小笼包，那是我最喜欢吃的小笼包。奶奶又做了粥，很好吃，我一口气就吃了两大碗，奶奶看我就笑了“说是在学校饿成了这样子”我说是奶奶做的饭好吃。奶奶又笑的更好看了。我忽然想起在学校都是一觉快睡到中午，经常是早晨和中午两顿饭做一顿吃。我才意识到，好久在学校没吃过早饭了。

快中午的时候我接到了夏春雨的电话，他说这个暑假就要去美国了，可能大三下学期就回来。我不禁感到一阵失落，这么快就走了，不过倒是比我想象中要好些，因为不用大四毕业他就回来了。想想一个学期也会很快过去的。在家里的每天我都感到闲得无聊，带了两本厚厚的书，也不大想看。翻来翻去的却总是还是那一页，第一行字总是读了好几遍，结果发现还是那一行，也许是我心思不定，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因为什么发起了呆。手机拿了根笔，就坐在那里转来转去，想起转笔还是那天在图书馆里夏春雨教我的。那是一个冬季的下午，B市的冬季天气异常的阴冷而且还经常多雨，那天也是天气阴暗暗的，冷得让人有点发慌，一觉睡起来就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我就背起了书包来到了图书馆。图书馆总是能给人一种很温馨的感觉，我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拉起了洁白的窗帘，可以看到外面稀稀落落走动的人群，不一会儿已经是四点十分了，前两节有课的孩子们要放学了，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真有一种以逸待劳的感觉。好像自己坐那看风景似的。就在我发呆看着那些“行者们”。不知觉中我身边就坐下了一个人，我当时还吓的差点叫出声来，还好当时我没有叫出声来，不然安静的氛围就被我给破坏了。我只是见夏春雨对着我笑眯眯的。

“怎么不看书，在发什么呆啊？

他很是是小声的问起我来。

“看行人呢”我急急忙忙的回复了他一句就又把头转向了窗外的情形。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种爱好，喜欢看窗外的行人。他这时也没有出声，我只是继续的看着我的行人，只听见他手上发出嗖嗖的声音，我就把视线转向了他手上，就看见一支笔像是风扇一般又好似钉在他的手上转动了起来。我很是着迷的望着他得手上的动作，引得他低声笑了起来。

“要不要我教你？”

他见我如此着迷就问了我一句。

“好啊”

于是他便告诉我手要怎么拿笔，然后再怎么用力、怎么找准方向······他教的很细致，但是我还是没有学会。他没有说我笨，说是熟练以后自然就会转起来了。我这时却觉得自己好像很笨。

后来我一发呆，就会把笔放在手上转动，也不知什么时候我就学会了，于是我变向他炫耀，说“看，我会了”他还夸我学得快，说我很聪明。”

今天天气很是暖和，吃过早饭，我便拿了书看，可是却总是心思不定的，拿着笔转，不由得让我想起了他。想起他要走了，我还真是感觉有种难离难舍的情绪。

午后阳光很好，冬季的阳光很温暖，奶奶让我陪她到公园散步，那个公园以前我小时候和爷爷是经常去的，时隔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什么大大的改变，除了新建了几个亭子，就是多植了一些风景树，翠绿的树叶在冬季还很是浓郁，鸟儿张开了清脆的嗓子，在不停地唱着，好像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走到河边的石阶上，水里的鱼儿也在不停的游动，各种色彩的，好像水也是有色彩的，只是见一些小学生，不断地往水里撒些鱼吃的食物。鱼儿也被逗的，翻滚着，抢着吃。奶奶说这里有点清冷，说西边的小山坡上阳光好些，我们便走了过去，冬季的小草，缺少了生机，虽然还有些绿意，但那绿意好像是那么的牵强，生命脆弱的好像那么的不堪一击，只要稍微有点风雨就随时可能死去。总是挣扎着活着，在寒冷的季节度过一天是一天，只是想挨着到下一个春季。公园旁边的道路上不停地疾驰着车子，行人也都行色匆匆，鸟儿突然这时也开始飞向天空，渐渐地化作一个个点，终于消失在视线之外。好像每一样事物都在寻找最终的归宿·····

“以前，你爷爷在世时，我们经常来散步，现在我一个人也就懒得往这里来了”

奶奶低沉的向我诉说着，我知道奶奶也在怀念以前的时光。是啊，以前多好啊，我们第三个人，我在附近的小学，初中上学，后来又到稍远一点的城南的高中读书，可是终究我都是在这个城市里，一直到高中毕业之前，那时，爷爷还去接我放学，见到他时我就好似一个倦鸟归巢般的欣喜，一下子就扑了上去，爷爷一下子就接着我，然后把我抱得老高老高的。还不停的说“小宝宝，今天老师教的什么？”我那时还不懂得什么，就知道在学校玩的就很开心。后来上了初中，我就一个人去上学和回家，偶尔回来得有点晚，爷爷还是会去接我。今天忽然听奶奶这么一说，我不禁的鼻子一酸，有一种难逃的悲伤，可是这种悲伤是找不回来的，爷爷永远地走了，一年之前就走了，离开了我和奶奶，永远地离开了。

而这时，我只能安慰奶奶说“放假，我会陪你经常来的”除此之外我又能怎么说呢，我还能做什么呢？奶奶还是笑着摸摸我的头，笑着。奶奶笑起来总是那么得慈祥。

那天下午我和奶奶很晚才回来的，直到太阳将要落下西山。也是那天，我才注意到太阳将要落山的午后是多么美，尽管那样子的美景存在的时间很短，但是很美很美。一抹殷红的余辉，映衬了半个天空，西方变成了红色，好似燃起的火焰映红了人的脸庞，是那样的有生色，可是不一会儿，整个太阳就不见了。冬季的白天就是那样子的短暂，尽管你不舍得它的美丽离开你，可是他终究是是会离开的，因为他要到自己的归属去，那样子他才会安心，所有的人也才会安心。

晚上，我做了饭，奶奶总是不放心我，说我是一个小孩子，不会做饭，她总是要做，但是我还是坚持这要做，因为，我要让奶奶吃上我做的饭，我知道，就算我做的不好吃，她也会感觉很幸福的。一会儿饭就做好了，奶奶吃得很高兴，她说这是她这辈子吃的最好吃的一顿饭，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她那天的笑容，***确吃了很多。

我说“我以后都会做饭给您吃”奶奶笑的是那么的开心，好像整个笑容都写着“满足”两个字。我也没有想到，奶奶那天就病了，接下来就一直发高烧，我伤心的自己在屋里哭了。因为医生告诉我了，说***日子不长了。奶奶还是笑着劝我不要难过，说人总有那么一天的，爷爷走了，她很想念爷爷，也盼望着有一天能见到爷爷。我知道奶奶这是在安慰我，都这个时候了，奶奶还是怕我伤心。我越是哭的伤心了。顿时感觉一种失去家的感觉。

我打了电话，爸爸，说生意很忙，过几天再回来，我当时就绝望了，和他吵了起来，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只顾着赚钱。我又打给妈妈，妈妈只是安慰我，也还只站在爸爸的那一边。没有人可以帮助我，我就照顾着奶奶。我不敢把爸爸的实话告诉她，那样她会难过的，会绝望的。我说了，爸爸就要回来了，可能路上要耽误点时间，有我在呢。夜里我还是守候在***床边，奶奶醒来的时候就让我回房间休息。我哪里放心她啊，我一直说着自己不困，让她好好睡觉。

冬季的夜晚，很是凄凉，***房间亮起了昏暗的灯光，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夜晚，特别的安静，这时候，我多想有点声音，可是连车子路过的吵闹都没有了，只是安安静静的夜，我走出了房间，站在了床边，这个城市，是那么的熟悉，街道两旁通明的灯光，却也缺少了一种繁华，一切都是冷冷清清的，多么熟悉的街道，我曾经生活了十几年的街道，只是如今变得已是物是人非了。时间是最残忍的杀手，她把爷爷带走了，还把奶奶摧残成这样子，空空的夜晚，我感到了极度的害怕，爷爷你在哪里啊？你还好吗？你保佑奶奶平安无事吧，医生说的都是假的吧，他误诊了不是吗？

我回到了***房间，奶奶安静地睡着了，看着奶奶，瘦瘦的脸庞，我不禁又流泪了，又看奶奶年轻时的照片，那是多么的年轻貌美，可是什么都经不住时间的洗礼，时间是一切的杀手，而且还是那么的毫不留情，谁也躲不过它。只是我更加的气恨爸爸和妈妈，他们为了钱，可以不要我，可是他们不能不问奶奶，爷爷走时他们不在身边，如今奶奶生病，命在旦夕，他们还是在说钱重要。亲情都不顾，还要钱有什么用，把钱看得那么重要，迟早会被钱给误。我好害怕，现在都已经凌晨了，奶奶睡得很安详，我是多么的害怕，很害怕奶奶一觉不醒，不，不会的，是我想多了，奶奶会好的，过几天就会好的，只是高烧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我在心里不断的思索着争论者自己的思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扒在***床头就睡着了。早上，奶奶把我叫醒了。还责怪我“说我怎么不回去睡觉”。这么冷的天冻感冒了怎么办”我困的走路都有点东倒西歪的。

“奶奶好些没，我急忙问她”

“没事的，别担心，乖，去房里睡会儿，呆会儿我叫你吃饭。

我也以为奶奶好些了，就会房间睡觉去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我把所有的屋子都找遍了，没有发现奶奶，后来我就满大街的去找奶奶，可是还是没有找到，我急得哭了，我一路上的惊慌的失态的哭着，所有人都看着我，还以为我是个疯子，没有人问我怎么了。我找了一整天，我失望的甚至绝望地哭了。我回到了家里，散坐在地板上，我就是疯子一般，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感觉，我的天都塌了，我如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那里。直到有人敲门我才被惊醒了，我惊慌地跑去开门。

“请问是吴苏樱老人家里吗”

“是的，我奶奶在哪里”我急忙的问着，什么都没顾上，只顾得上去问***下落。

“哦，我们是xxx商场的保安，今天早上你奶奶在商场买东西，忽然间晕倒了，我们把她送到了医院，现在已经醒了，告诉了我们她家里在这。”

“哪家医院？”

我也不顾的说句谢谢，就听到他们说是“xxx医院”，我飞一般的跑下了楼去，就到了医院。看见奶奶躺在病床上，我顿时抑制不住心心中的悲痛，放声便哭了起来，奶奶只是一味的劝我说她没事，看着奶奶干枯的嘴唇，我更是难过越哭越伤心了，医院的护士劝我不要哭了，说病人需要安静的修养，我才注意到了，就抿住了哭声。***头发头发几乎全白了，这几天她更是苍老了许多，好似秋去的野草，越发的没了精神，我在心里一直在哭泣，那哭声只有我自己能听见，我好盼望着爸爸妈妈这时候能够陪伴在***身边，那样子奶奶也会高兴很多。

医生把我叫了进去。他告诉我***病情很严重了，一年前就发现有食道癌变，现在已经是晚期了，可能没能有几天活头了。医生还说，你爸爸妈妈呢，怎么不在，还有事情要和他们商量。这时我更是觉得伤心，这个时候了，爸爸妈妈还是在外地不肯回来，他们说现在忙活，能赚到钱。多可笑啊。我忽然觉得很可笑，直到笑到了我的泪水溢出了眼眶。

“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吧”我向医生说道。

他惊讶看了看看我，好似觉得我对这些事承担不起似的。也许是出于无奈。他终究还是说了“老人需要照顾，在她的晚年要给她更多的关怀，还有她的手术要马上需要进行，手术费用是很高的，要20万，最好让你的爸爸妈妈过来，这样子也可以给老人一些心理安慰。”

是啊，高昂的手术费用，我哪有那么多钱，平日的生活费，都是爸爸妈妈给的，也只是生活的花费，哪里有20万啊，一时半会的让我到哪里去弄那么多钱。爸爸妈妈，还不肯回来，这到底该怎么办，看着奶奶，看着一个即将离开的生命，我的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我还是要故作镇定的告诉那个医生。“您先把奶奶做手术，钱很快就会到的”

“医院有规定的，钱没到是不可以给病人做手术的”他看着我说道。这个时候我只要找夏春雨帮忙了。我拨打了夏春雨的电话，可是跟本拨不通，也许他已经走了，去美国了。我接着拨打了夕露的电话，可是那么多的一笔钱，我怎么开口，夕露听我说话不一样，她就急着问我到“底是什么事情，出了什么事情。”

我说“没什么就是想你了”。就挂了电话。

也许夕露太了解我了，她总感觉我好像有什么事情。就打了过来，她一打过来，我就哭了，她听出了我像是在哭泣，问我到底怎么了。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她一着急就开始骂起我来。她总是这样子就连骂我都骂的那么让我感动，这么让我觉得幸福。

“说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和她说的”她早已经把我当成了她最亲的人了。是啊，有什么事情我不可以和她说呢。我哭得更加厉害了，我说奶奶病了，需要很多钱的手术费。